卻說姜異收到全權署理大離境內的武道事宜后,正琢磨拿哪個宗門立威,大哥姜鐘山與大嫂云九前來拜見。
看著一前一后進了禳麒堂的夫妻倆,姜異好奇對方聯袂而來,為了什么事。
大嫂云九倒是很自然,但姜鐘山面色卻有些不自然。
不帶二人說話,姜異先開口笑道:
“大哥大嫂一起來,可是有什么事情?”然后就示意請坐。
兩人各自問候了姜異一句,這才坐了下來。
看到兩人就坐的場景,姜異臉色有些怪異,極力忍住心中的笑意,暗道:看這架勢,二人莫不是吵架了,來找自己當和事佬?
只見姜鐘山和云九并沒有坐在一起,而是一個坐在了姜異的右首,一個坐在了左首。
按理說,兩人身為夫妻,應該一上一下統一坐在一側的,現在這種做法,有點議事的味道。
姜異一時也覺得有趣,沒有再開口詢問,而是等著二人主動開口。
似乎是感覺到了姜異的怪異神情,姜鐘山神情更加不自然,目光看向了對面的妻子。
大嫂云九表情倒是很自然,看到丈夫的目光,開口道:“你先說你的事,還是我先說我的事?”
姜異訝然道:“大哥大嫂不是為同一件事而來?”
“不是,我們各自有事找六弟。”大嫂云九回答道,姜鐘山雖然沒有出聲,但也是默默搖了搖頭。
姜異“哦”了一聲,等待著下文。
“我先說吧,說完你們好談正事。”云九又開口道,有避嫌的意思,畢竟姜鐘山肯定是匯報公事。
“無妨,大哥先說吧。”姜異卻沒有避著大嫂的打算,不想因此引起生分。
見姜異開口了,姜鐘山輕咳了一聲,道:“好,那我先說…”
或許是因為第一次當著妻子的面,與姜異談事情,語氣有些不太自然,好在不是多復雜的事,一兩句話便說完了。
“大哥是說大村農莊的那朵萬朵母蓮死了?”姜異一驚,這株母蓮畢竟已經存在了多少年了,哪怕只是一株有點奇特的普通紅蓮,也算是一件稀罕之物。
“是的,那場剿殺戰之后,原本還好好的沒有任何異常,但今日丁任派人送信,說是萬朵紅蓮一夜全部枯死。”姜鐘山有些惋惜道。
他聽說過這株母蓮,的確很神奇,就這么死了的確可惜。
“一夜之間,怎么突然就枯死了?丁任可有說其中的原因?”姜異問道。
“據他推斷,可能因為荷塘的水中沾染了太多的鮮血,導致母蓮不適應新環境…”
聽到姜鐘山的話,姜異若有所思,當初決定將圍剿戰場放在農莊,他也曾想過這個問題。
畢竟這一場剿殺必定是血流成河,而且又是圍困在農莊中剿殺,說是血流成河是輕的,應該是伏尸滿塘才是。
“丁任有些拿不定主意,他想將整個池塘的水都換了,看看母蓮能不能復活,但是他覺得母蓮枯死后的荷塘有些古怪,所以想請六弟抽時間過去親自查看一下。”
古怪?什么古怪?但聯想到伏尸滿塘的場景,姜異也覺得他必須去一趟,莫非那株母蓮被血水沾污枯死后,發生了什么詭異變化?
“好,,告訴丁任,我會盡快過去一趟。”
姜異點了點頭,見姜鐘山沒有其他事的意思,便將目光轉向了另一側的大嫂云九,笑道:“大嫂這邊是什么事?”
剛才他們兄弟二人在談論農莊母蓮時,對方一直低頭喝茶,沒有任何插言的意思。
聽到姜異的話,又見對面的丈夫有些制止的眼神,云九神情變得有些猶豫。
“有什么事,大嫂但說無妨,都是一家人,遮遮掩掩的反而生分。”姜異心中越發好奇到底是什么事,看樣子夫妻二人意見并不統一。
“那好,大嫂可就說了,如有冒犯六弟的地方,六弟可要擔待些。”見到姜異言談真切,不像是表面客套,云九笑著說了一句。
“但是無妨,既然是一家人,又何來冒犯之說。”姜異笑著擺了擺手。
“聽說六弟現在全權署理大離疆域內的武道宗門?”
“不錯,呶,圣旨就在這里,今天剛剛來的。”姜異指了指桌子上的圣旨。
“我琢磨著…這是要讓六弟清算參與農莊暗殺的那些武道宗門吧?”云九試著問了一句,生怕引起姜異的誤會,臉色有些不自然。
姜異沒有任何遮掩,這圣旨一出,所有人都會明白真正的含義,這也是姜異剛剛之前正在琢磨的事情。
“那六弟不妨先拿瀾山宗開刀。”
云九非常突然的一句話,讓姜異心中一動,而另一側的姜鐘山這是虎著一張臉,喝斥道:“滿口胡言,這種事豈是你能妄議的!還不跟我回去!”
姜鐘山心中卻是慌了,原本要說的不是一樁家事嗎?怎么突然建言起軍國大事了,這種事又豈是自己妻子能隨意插手的?
與前些年相比,自己這六弟的確變了,他們一眾人也樂于見到這種變化,甚至非常欣喜,但僅限于此。
包括他自己在內,還有一向自負、孤芳自賞的二弟姜鐘馳,以及老三、老五和低調寡言的老四,都明白一個道理,六弟現如今的權勢地位,與之前天差地別。
是端親王府、毅郡王府兩座王府真正的當家人,地位無人能撼動。
尤其又身居日月督主一職,麾下軍威鼎盛,縱然是放到整個大離皇朝,也是權柄赫赫的大人物。
所以,他們所有人,在這位六弟面前都是小心翼翼的,一些軍國大事,除非對方主動開口征詢意見,不然絕不會妄言。
生怕六弟誤會自己這些人有什么別的想法,可以說,表面上他們跟自己六弟處成一家人,但實際上,他們所有人都將這位六弟當做一個上位者來對待。
但現在,他們兄弟幾個極力避嫌的事情,自己妻子竟然竟然涉入了,姜鐘山怎能不驚慌。
姜異揮手制止了大哥姜鐘山的喝斥,眼睛看著大嫂云九,笑道:“哦?大嫂為何這么說?”
雖然笑意連連,語氣和善異常,但不論是姜鐘山,還是云九,都感覺到了一種懾人的威勢。
似乎,這平淡的話語中,在要一個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