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世俗沒有法外之地
樞琉宮，皇后居住的宮殿，高度僅次于皇主居住的鼎院。
早有一名白色宮裝女官站在宮門等待，見姜異過來，輕輕屈膝行了一禮，嬌笑道：“世子怎的才來，皇后娘娘已經等半天了。”
明眸皓齒，一笑臉上出現兩個小酒窩，讓人生出一股親近感，乃是上官冰，樞琉宮的女官，出身世外宗門，深得皇后娘娘信任。
姜異抬頭看了看日頭位置，笑了聲，道：“宮里用膳都這么早？”
上官冰抿嘴一笑，躬了一身：“請世子稍等，待奴婢通稟一聲。”說完轉身走了進去。
“世外宗門…但終究還是不能免俗。”姜異搖了搖頭，按理說世外之人是不應出現在皇宮的，但偏偏光明正大的出現了，而且還不止一位。
據說這個皇祖母本身就出自世外宗門，而且好像還是出身七宗八派之上的兩圣地之一。
“世子…”
姜異聞聲望去，便見上官冰正站在偏殿的拐角，向其招手。在向來注重禮儀的皇族，這種招呼方式，有點不合規矩，但也平白多了一種親近感。
待姜異走近，上官冰立在一顆樹下，微微一福身，道：“世子勿怪，這大日頭的，實在讓人喜歡不起來。”說完便帶著姜異向宮內走去，帶著一種隨意。
“哦？聽說上官姐姐出身世外宗門，想來仙家手段精深，還怕這日頭？”姜異說話也隨意不少。
“這跟世外宗門有什么關系，這大日頭的，只要愛美的女人都不喜歡不起來。”上官冰回首輕笑道，笑完眨了眨眼：“就是皇后娘娘也不例外。”
樞琉宮占地近百畝，步行也得一段時間，姜異也想對世外宗門多了解一些，不由問道：
“你們世外宗門弟子向來不喜世俗，只專注修煉你們的仙家手段，上官姐姐怎么會進入這世俗之中？”
“只要是人，都不能免俗，怎能徹底脫離世俗。”上官冰說完一頓。
又說道“不過貌似這‘世外’的稱呼是你們強加給我們的，沒人喜歡整日在深山老林中枯坐，誰不喜歡生活在花花綠綠的世界中。”
“不知世子怎么看待我們這些世外之人？”說完歪著腦袋看著姜異。
姜異笑笑，道：“世外之人嘛，就應該在你們的福地秘境納福，又何必蹚世俗的渾水。”
“這么說世子不贊同我們入世？”上官冰腳步放緩，側著腦袋看著姜異。
“世俗沒有法外之地！”姜異輕輕回了一句。
上官冰眸子一縮，深深看了姜異一眼：“世子貌似真的變了，之前可不是對待我們這些人的。”
“哦？之前我是什么態度？”
“之前世子門下可是招攬了一批世外之人呢。”上官冰抿嘴笑道。
“上官姐姐是指潘道安、厲老道幾人？”姜異看了對方一眼。
搖了搖頭：“剛才我說世俗沒有法外之地，自然也就沒有法外之人！”
“所以世子殺了他們？”上官冰歪頭凝視著姜異。
“說是我殺的也沒錯。”姜異不以為意道。
“是呢，據我所知，他們的宗門可是放話要為他們的長老報仇呢。哦，還有藍拂姑娘…，聽說她的姑姑要出山了…”
上官冰笑嘻嘻道：“要不要姐姐幫忙說和一下？或者直接替你滅了這兩個宗門？”身上多了一種邪魅之氣。
“那是再好不過，到時我一定好好報答上官姐姐。”
“咯咯，想得美，我才不呢！”
說完，上官冰腳步加快，再次領先姜異半個身位在前帶路，前面不遠處就是皇后平時居住的暖房。
“世子自個兒進去吧。”
待走到暖房外，上官冰輕輕給挑起了門簾，姜異點了點頭便抬腿向里走去，半個身子剛進了房門，便覺耳邊一陣吐氣如蘭：
“世子要是能過了這道坎，不妨找姐姐來商量下怎么合作，那兩個宗門修的可都是旁門左道之術，都是睚眥必報的主兒。”
姜異沒有回應，徑直走進了暖房。
“孫兒鐘寶拜見皇祖母。”姜異進了暖房，便低頭納拜。
“嘖嘖，十八弟架子不小，皇祖母召咱們過來用膳，竟然讓皇祖母等了這么長時間。”旁邊這道嘰嘰歪歪的聲音，不用看姜異都知道是那個自綠男姜世懷。
“皇祖母贖罪，孫兒第一次來皇宮，實在皇宮太大了，轉了兩個時辰才找到皇祖母的住處。”
姜異這句話是胡謅的，純粹是惡心下對方，他已經從安道輝那里知道了北疆的形勢，有端王妃在，相信就是大離皇主也不會在這時候對他下死手。
“你…”姜世懷有些目瞪口呆，這謊話張口既來，堂堂大離皇城，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宮女太監更是成群結隊，自然會有專人引路，怎么可能迷路。
其還想說什么，卻被一道軟綿綿的聲音打斷了。
“起來吧，也是哀家平時對你關注過少，今天叫你來就是想一家人一起吃個團圓飯。”
“謝皇祖母。”姜異站了起來，這才打量了屋子一眼。
只見暖房正中是一張羅漢床，一位中年美婦愜意地歪在榻上，一身皇族鳳裝，細眉丹鳳眼，瓊鼻薄唇，顴骨圓潤，正是當朝皇后葉昕嵋。
其一左一右分別立著忠親王姜瑟與姜世懷。
“因為等不及你來，我們就先吃了，外間桌上給你留了午膳，你先去用膳吧。”葉昕嵋歲數應該與當朝皇主相當，一百多歲，卻保養的很好，看上也就三四十歲。
姜異從外間走進來的時候，就注意到給他留的午膳了，菜不多，一雞一魚一菜一湯，而且每個盤子里都剛剛好留了三分之一，不多不少。
“皇祖母，孫兒最近在修煉一門功法，只能早上飲些露水，卻是辜負了皇祖母一番心意。”
姜異說完便覺得暖房內氣氛變得非常壓抑，甚至有些陰冷。
“皇侄，你當真要辜負母后一番心意？”立在一旁的姜瑟陰聲道。
姜異知道這時候自己決不能退，道：“長者賜不敢辭，但是父王遠在北疆，我作為端王府的世子，不敢擅自丟了這份家業。”
“好了，哀家乏了，你退下吧。”皇后閉目假寐，嘴里繼續說道：“一月后，遵循祖例，擺‘龍門擂’，決定端王府世子歸屬，你回去早做準備吧。”
龍門擂！姜異面色一變，而姜瑟父子則是滿臉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