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柳夢璃的兩種選擇
天無痕駕云一路往東，一直沒有找到失聯的兩個小隊。
黑色堡壘城墻的最東端，連接著一處巍峨山脈。
這座山拔地而起，表面黝黑。
山上沒有任何植被草木，直插云霄。
峭壁仿如鏡面，沒有任何著力點。
天無痕立在山腳，抬頭望去！
根本看不到山的頂端，也無法看到這座山到底有多大。
這座山，是南天門城墻往東的盡頭，東天門城墻往南的盡頭。
它被稱為人族絕巔！
沒有人知道人族絕巔有多高。
更沒人知道它縱橫多少萬里。
因為從來沒有人，登上過這座山。
即便人皇也無法登上這座人族絕巔。
天無痕以菩提天眼洞悉，卻無法獲取任何有用的信息。
他本想在這里好好研究研究這座人族絕巔。
想到生死未知的兩個小隊，便折返回來，開始一路往西搜尋。
因為東邊這段路已經搜尋過了，天無痕便直接施展筋斗云，最快的速度回到傳送陣的位置。
他捏動法訣開始駕云，一路往西搜尋。
富康城，柳宅。
柳長壽病逝歸天，白色燈籠高掛柳宅門樓。
大雪早已停了，天空卻是烏蒙蒙的，不見陽光積雪便難融化。
柳宅一片銀裝素裹，滿目縞素。
柳夢璃披麻戴孝，跪在靈位前默默燒著紙錢。
侍女小蝶一身素衣，紅著眼睛、陪著跪在柳夢璃身后半個身位。
柳家的叔伯親戚們，聚在右邊側屋一盆炭火前。
他們不時的看一眼柳夢璃，低聲商量著什么事情。
明日便是柳長壽出殯的日子！
柳家的許多遠房親戚和生意上的朋友，都趕來送其最后一程。
他們此刻都聚集在靈堂之外，被柳家安排在宴客廳偏廳之中。
一些許久都不聯系的親戚，在這場喪禮上得以再次碰面，自然免不了一陣寒暄和唏噓。
柳家在柳夢璃執掌之后，生意迅速發展壯大。
柳家八竿子都打不著的親戚，也趁著機會紛紛前來吊唁。
他們想在柳夢璃面前混個臉熟，最好跟柳家攀上些許關系，在生意上沾點好處。
“小姐！”
侍女來到柳夢璃身旁，小聲說道：“本家的叔伯姑嬸請你過去，說是有事與小姐商量！”
“看不到小姐在為老爺守靈嗎？”
小蝶沖那侍女瞪了一眼，斜眼瞥了旁邊屋內聚在炭火前的那群人，大聲說道：“哪個有事只管來老爺的靈前說！好吃好喝伺候著還不行，非要小姐親自招待不成？”
那名侍女臉色微變，連忙躬身退下。
圍在炭火旁的那群人中，一位中年貴婦站起來陰陽怪氣說道。
“喲，我們柳家的主子們要商量事，幾時輪的到一個奴婢說話了？”
小蝶站起身來高聲說道：“長玉五姑奶奶若有什么交代只管說，我們柳宅有的是下人奴婢，我家小姐為了給老爺守靈，已經三日未進米食，伺候不了叔伯嬸娘們！”
“喲哈！你個奴婢還跟頂嘴！”
柳長玉氣得面紅耳赤，指著小蝶叫道：“來人呀！給我狠狠掌嘴！”
周圍伺候的柳家眾人相互看了看，自然無一人膽敢上前。
自從柳長壽臥病在床，柳宅便是柳夢璃說了算。
小蝶雖然只是侍女，但卻是柳夢璃的貼身侍女。
除非柳夢璃發話，否則柳宅還真沒人敢動。
小蝶也是看了一圈，看向柳長玉說道：“長玉五姑奶奶，這可不是您的王家！”
“再說了！柳家的叔伯們都未說話，輪得到你這個跟男人私奔曾經的柳家姑奶奶發號施令？”
“反了反了！”
柳長玉氣的臉色青紫：“你們一個個都反了！我都指揮不動了！”
說完一手指著眾人，一手捂著胸口，劇烈咳嗽起來。
“長玉五姑奶奶切莫生氣！”
“您若氣出毛病來奴婢可擔待不起！”
小蝶裝出一臉緊張的模樣：“奴婢都是聽說隨口學來的，一時口快沒收住！”
“你…你…”
柳長玉指著小蝶，氣的兩眼一翻，當場半昏死過去。
“五妹！”
柳家四爺柳長星起身一把扶住柳長玉，看向跪在那里一言不發的柳夢璃沉聲說道：“夢璃侄女，我三哥將柳家交給你，你就這么管教下人的？以奴欺主嘛這不是？”
柳家六爺柳長云也厲聲說道：“夢璃侄女，你五姑是你爹的親妹妹，再怎么說也是你的長輩！”
“她年輕時的事如何，自有我們這些做哥哥弟弟的，豈輪得到你手下的一個奴婢來提？”
“這奴婢簡直太不像話了！下人沒個下人的樣子！”
“這奴婢太放肆了，以后豈不是要騎到主人頭上了！”
“這樣下去還得了？真得好好管教管教才行！”
“夢璃侄女還是太年輕心太軟，舍不得教訓這些低賤胚子！”
炭火堆旁，眾人紛紛出聲說道。
他們聲音或大或小，喋喋不休，嘀咕沒完。
小蝶雖然口齒伶俐，但也架不住這么多主子責備。
一時不禁慌了神，兩眼通紅，似乎是要哭了。
“夠了！”柳夢璃冷冷說道。
靈堂頓時一片安靜，所有人都看著柳夢璃，各懷心思。
柳夢璃看向柳家一眾叔伯姑嬸淡淡說道：“各位叔伯有什么話，便請直說吧！”
柳長壽的二哥，柳家二爺柳長祿，緩步走到柳長壽的靈前。
他撫著靈柩嘆息了一聲，緩緩說道：“夢璃侄女，無論今后如何，有些話我們這些做長輩的，必須說在前面！”
柳長祿繼續說道：“我三弟就你一個女兒，所以你將來必須招婿上門，你生的兒女也必須姓柳，否則柳家這諾大的家業，豈不白白落于旁人之手！”
柳夢璃依舊跪在那里，默默燒著紙錢。
“二爹應當知道，我爹已幫我許了人家，作為女兒我須遵從父命！”
柳長祿點頭緩緩說道：“那事我知道！”
“你爹當年遇險，被一位老和尚救下送回柳宅！”
“那老和尚見到你之后，非要你爹答應，為你許下一門婚事！”
“老和尚說是男方家境優越世代榮祿，是云蕭天宮的一個大家族！”
“你爹為了答謝救命之恩，想著你將來若能嫁到云蕭天宮，應該也不錯，便同意了！”
“老和尚在柳宅住了些時日，為柳宅設下了這座劍云大陣，并留下了司月劍！”
“臨走的時候拿走柳宅的鎮宅之寶，龍凰玉佩中的龍佩，說是將來便作為信物，讓男方來柳宅娶你！”
“但是一晃這么多年過去了！云蕭天宮那邊是沒有什么動靜！”
“當年的老和尚也是音訊全無，不知是死是活？”
“恐怕那婚約早已無人記得！”
“若一直無人來提親，你便一直等下去么？”
“更何況！”
柳長祿話鋒一轉：“你爹當年答應許下婚約的時候，你還有兄弟姊妹，可以繼承柳家家業！”
“現在二哥只有你一個女兒，如果你嫁人那二哥這一脈就絕后了！”
“我想二哥如果還活著，也會選擇為你招婿上門，而不會將你嫁到云蕭天宮那所謂的豪門去！”
柳夢璃一雙好看的眉眼微皺，盯著眼前跳動的火焰沉默了。
“夢璃侄女！”
柳長壽的大哥，柳家大爺柳長福干咳兩聲，打破了靈堂的平靜。
“你二爹的話，是我們這些長輩商量后，一致的意思！”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
柳長福緩緩說道：“第一個選擇便是招婿上門！”
“不過你畢竟只是二哥的養女，所以招婿的對象，只能在柳家這些與你同輩的男丁中選一個，這樣生下來的孩子才真正是我們柳家的血脈！”
“當然！”
柳長福繼續說道。
“你也可以選擇自由嫁人！”
“不過柳家的家產你要全部留下！”
“我們這些做長輩，自然會給你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讓你風風光光的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