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見北承黎已經逼近江懷憲身前,怒不可遏的吼道。
這個北承黎,仗著有太上長老撐腰,難道還想反制他們老家主不成?
可惡!實在太過囂張!
江淮突如其來的怒吼,嚇得江懷憲眼皮直跳。
好小子,我江家待你不薄,能不能別關鍵時候掉鏈子!
沒見他都不敢動嗎!
要是方行勉不在這里,他早一巴掌拍死北承黎這小畜生了。
但問題是,他現在無能為力啊!
陸千宿篾然的瞥了一眼江淮,像是在看臭蟲一樣,氣得江淮暴跳如雷。
差點沒忍住對陸千宿出手。
要不是身邊的一眾小弟拉著,他的腦袋可能已經掉了。
太上長老隨意的掃了一眼江淮和眾江家子弟,心中暗罵江懷憲不識好歹,居然想著坐上宮主之位。
數萬學員,一半都是江家人,意思已經夠明顯了。
江懷憲不止想坐宮主之位,還想把玄麟大陸的麟神宮變成他們江家的臥虎地。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主上在玄麟大陸有著驚天部署,哪能讓江懷憲這老狗得逞。
看來江家不能留了。
打定主意,太上長老眼中閃過寒芒。
正打算開口宣布命令,天空中突然驚現一只擎天巨手,在他眼皮子底下將北承黎撈走了。
“不…”方行勉氣得肝膽俱裂,顧不得多想,火速全開朝著斷崖方向追去。
完了!要是讓那個老怪物把北承黎吃了,這損失他可承擔不起。
好不容易發掘到一個優秀的小家伙,他剛才已經暗暗傳音通知了主上,主上就快趕來了,若是讓那血老怪把北承黎弄沒了,那他豈不是犯了大罪!
主上一定饒不了他。
方行勉急得滿頭大汗,囚禁在血荒山脈中的血老怪,已經數萬年未曾有動靜了,沒想到今天居然幻化出大手,看來封印又松動了。
可是老祖們還在地棺里沉睡著,哎呀!完了啊!
北承黎突然被擎天巨手攝走,有人歡喜有人憂。
江懷憲和江家子弟見北承黎被傳說中的老怪物抓走,個個興奮不已,就差敲鑼打鼓了。
而季少杰,見北承黎被抓走,當即就癱坐了下去。
連最后的嘶吼都哽咽在了喉嚨里。
“北承…”
“小杰,你別這樣,是福不是禍,你冷靜一點!”季敏也沒想到,事情會這么發展。
大長老和七長老飛身落到傅寧琛等人面前,眉頭緊鎖。
傅寧琛神色幽深,王清妍幾人也心如亂麻。
那個擎天巨手,她們都知道代表了什么。
“師尊,北承他…他還能回來嗎?”王清妍眼睛有些微紅,那個血老怪,聽說是一只兇手修煉成精,然后又墮入了邪道,被那位主上和麟神宮眾老祖們封印在斷崖對面的血荒大山里。
常常傳出他吃人的恐怖消息,而且吃的都是天賦好的學員。
上次那個天命之人,若非有主上及時帶走,都差點著了道。
據說是那血老怪見不得麟弒原君好,只要是對麟弒原君有利的,他都要想辦法攝走。
奈何麟神宮老祖們已經沉睡,還沒到蘇醒的時間,麟弒原君一個人根本壓制不住那血老怪,只能忍著。
數萬年了,血老怪都未曾有過動靜了。
今日卻…
看來北承黎的天賦,真的奇高,居然驚動了血老怪。
難道這就是北承黎之前隱藏修為的原因嗎?
王清妍如此猜想,傅寧琛幾人又何嘗不是這么想的。
越是這么想,傅寧琛心里就越愧疚。
倘若他沒有和江淮起沖突,沒有讓季少杰回宿舍取東西,北承黎就不會跟到廣場上來。
若他沒有跟來,就不會因為遇到江鵬而暴露了實力,繼而暴露天賦,那么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他第一次覺得,傲氣不屈,也是需要合時宜的。
傅寧琛深深覺得是他害了北承黎,失魂落魄的飛身離去。
“寧琛!你去哪兒!”高俊一驚,迅速跟了上去。
荀白望了望季少杰,又看了看王軼,跟著高俊追趕傅寧琛而去。
大家都是好兄弟,自然能夠明白傅寧琛和季少杰此時心里有多難受。
除了默默陪伴,他們也沒有辦法了。
大長老七長老躊躇一刻后,暗自對視一眼,帶著季敏,季少杰,王清妍和王軼離去,直接離開了麟神宮。
他們有預感,麟神宮會發生大事,留下來或許真的要全員覆沒。
七長老是丹藥仙師,在麟神宮外,有一座屬于自己的仙山圣府,此時剛好可以避一避。
與七長老來到圣府以后,季少杰依舊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甚至幾次想不顧一切的沖出去。
在幾人勸阻無效之下,季敏含淚將季少杰打暈。
“少杰…”
“軼兒,別擔心,他只是睡著了。”王清妍攔下王軼,示意他放下心。
北承黎的遭遇,王軼心中也不好受,但沒有季少杰反應那么激烈。
除了季少杰和傅寧琛,他和高俊幾人還是存有一絲理智的。
眼下這情況,已經極其復雜了。
傅寧琛飛出麟神宮以后,便直奔家族而去,剛好在路上遇到家族派來的人。
看到家族派來的人是從小最疼他的田叔,傅寧琛淚腺終于崩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從小到大,這是他第一次哭得不成人樣。
“田叔,是我害了他,我是罪人…”
“少主,少主您冷靜一點,少主!”被傅寧琛喚作田叔的人,全名傅田,是傅氏的老管家。
看到自家少主哭得泣不成聲,傅田心中揪痛不已。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懂事穩重的少主如此失態。
高俊和荀白趕到了,給傅田講述了一下大概的事情經過,傅田深深嘆了口氣,帶著崩潰到極致的傅寧琛返回了家族之中。
此事事關重大,得從長計議。
少主雖然為人清冷,但向來重情重義,那北承黎遇難,少主心中愧疚甚深。
不管結果如何,他們傅家都得有個表示。
傅田心中想的,有些不同尋常。
高俊說北承黎來歷不明,從小是個孤兒,誰知傅田居然想著,幫北承黎查出他的身世!
不得不說,老怪物想問題就是透徹。
北承黎被血老怪攝走,十死無生,于情于理,也得安個衣冠冢,但如果能替北承黎找到原生家庭,由他的親生父母來安排,當然最好不過。
可傅田這誤打誤撞的奇思異舉,竟然引出了一個超級恐怖的龐然大物,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陸千宿被血老怪的巨手撈走,他非但不緊張,還十分高興。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早知道暴露一些修為會讓血法原君主動出手,他就不需要兜這么大圈子了。
雖然還未見到這巨手的主人,但陸千宿敢肯定,這一定就是血法原君。
因為這巨手上,滿滿的深淵氣息,是那種被常年囚禁,不見天日的老窟之氣。
而且這巨手是血色,難免會讓他第一時間想到血法原君。
陸千宿被巨手帶入了血荒大山深處,那太上長老卻被擋在了斷崖邊,根本無法再進一步。
只能在原地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來到山脈深處以后,巨手輕然將陸千宿放下,同一時間,一道虛幻的血色身影出現在陸千宿面前。
沉默的望了一眼陸千宿,血法原君微微躬身拱手,向陸千宿歉聲賠禮道 “剛才多有冒犯,還請小殿下恕罪。”
血法原君不開口還好,一開口把陸千宿都驚了一下。
血法長老的聲音!
這…這怎么回事?
他的確猜測血法長老和血法原君有關系,但他不敢想血法原君居然就是血法長老啊!
笑哭!
“你…你是血法長老?”
血法原君虛幻的身形一晃,瞬間變成了血法長老的樣子。
“是我,我是血法原君,也是天諭皇朝的血法長老。小殿下,此事說來話長,您順著那個樹洞往下走,進來談吧。”
血法原君就是血法長老,這個信息量有點大,陸千宿雖然愣了一下,但也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
順著血法原君說的樹洞,陸千宿不急不緩的往深淵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