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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組急促喘息,剛剛經歷一次廝殺,幾乎每個人都血脈僨張,即便說殺紅了眼也不為過。
但很快,懷特平靜下來道:“應該不只我們被圍堵。”
幾人朝他看來時,懷特認真分析道:“如果印第安人的目標的確是老鼠山,那么城區來的救援也一定會被拖延。”
“頭兒也會被人圍堵?”
“法克。”卡洛斯咒罵,更覺不可思議,“他們到底派出了多少人?印第安人想發動z變嗎?”
后一句話當然是玩笑,保留地還翻不起風浪,人口稀少,且武器銷售限量,高層自然有辦法限制他們的成長。
可如果懷特分析的沒錯,印第安人這一次的動作就實在太大了,出動近百人的武裝隊伍,只為了解決老鼠山?
“那可是高達數億米金的股份。”懷特補充,算是一種提醒,在數億米金巨款下,怎么做都不過分。
“但如果是這樣。”菲利普揣測道,“老鼠山的情況是不是已經…”
“閉嘴吧,菲利普,你能收回你的烏鴉嘴嗎?!”肖恩咒罵道。
“無論如何,聯系頭兒吧。”
懷特沒有猶豫,第一時間拿出了電話。
然而,就在撥通電話的瞬間。
轟!!
正在開車的安德魯驚呼,并抬手指著遠方天空:“你們快看!那是老鼠山農場的方向。”
車內,鴉雀無聲。
只有懷特手中電話等待連接的忙音回蕩。
遠方猶如悶雷的爆炸聲,迅速燃起了巨大的火光,照亮天際。
“不是只有一處。”安德魯又指向了另一邊,“那似乎是波本牧場的位置。”
如今沒有人去給他糾錯,波本早八輩子屬于老鼠山了。
不過這么解讀,也能更好區分方位。
菲利普在顫抖:“該死的,他,他們動用了火箭彈?這種武器就算swat使用也需要提前的申請報告,黑市上更不可能流通。”
“瘋了,印第安人瘋了!”
“我們怎么辦…”
警局裝備只有散彈槍與微沖,而且數量有限,大部分警員只能使用手槍。
如果碰上重火力壓制,他們的結果會極度糟糕。
而在這時。
電話接通了。
幾乎瞬間,懷特就聽到了一陣刺耳的槍聲——
砰砰!!
并且伴隨著嘶吼。
“干死他們!”
“法克!”
“該死的土著憑什么在我們的地盤如此囂張!!”
電話里,史密斯喘著粗氣,沉聲道:“懷特?我們被攔截了,但好消息是對方三十余人被我們全部殲滅逮捕,你們的情況怎么樣?”
懷特聽到這話,松了口氣。
可看到遠處老鼠山兩處火光沖天,臉色又變得蒼白,他不能隱瞞,因為老鼠山已經成了一片火海。
“頭兒,我們五個從通風管爬出來,打了一場夾擊戰,二十余人死了大半,還有受傷的印第安人被控制,我們已經快要抵達老鼠山了。”
“干得漂亮,現在趕快去找李…”
史密斯的話還未說完。
懷特打斷道:“頭兒,原來的波本牧場燃起大火,而就在三秒前,老鼠山的方向也發生爆炸,聽那動靜與規模,對方可能持有重型武器與火箭彈,老鼠山的人可能兇多吉少了。”
車內的人都壓抑著呼吸。
靜靜等待著史密斯的安排。
現在這種情況,應該上報州府了,調動swat出動才能解決麻煩。
史密斯那邊顯然也被鎮住了,出現短暫的沉默,然而在兩秒后,他再次道:“李沒事,也不可能有事,老鼠山建有一處避難所,所有人都被遷移過去,現在我們必須趕往救援,否則等他們找到避難所,才是真的玩完了。”
“聽我說,你們從牧場進去,車子堵住出入口,留下人看守,其余人從牧場圍欄繞進去,我和艾薩克他們從農場入口進入,兩面夾擊,會有出其不意的效果,聽到了嗎?”
“這將是一場硬仗,我不能給你們什么保證,但只要我們能成功,李不會虧待任何人!”
這算是攤牌了。
五人組本以為自己完成突圍,就已經交了一份漂亮的答卷。
但誰又知道…
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現在才是拿命搏一場富貴。
而是否值得,五人全然沒有打算。
車上四人看著懷特,將壓力給到他一人,如何回答需要勇氣與智慧去做判斷。
但史密斯竟然沒有繼續施壓。
因為五人組不愿意,他也強迫不得,只是道:“沒時間做詳細計劃了,各位,選擇權在你們,一切好運!”
電話掛了。
卡洛斯第一時間開聲:“怎么辦?”
懷特咬牙,默不作聲。
菲利普從不喜歡動腦子,但他相信懷特:“懷特,給句話啊!”
肖恩、安德魯對視一眼,他們也在害怕,可要說如何抉擇,他們無法下決定。
懷特掃視眾人一眼:“各位,我無法為你們做決定…”
“但我只能說,我干了!”
“我要給我三個孩子殺出一條路。”
“而你們要如何選,必須你們自己考慮,因為命只有一條,也屬于你們自己。”
“不過有句丑話我說在前頭,有人如果想渾水摸魚,在后面撿取功勞,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懷特有三個孩子。
一個警員的薪水可不足以養家糊口。
這也是為什么當初選擇跟著史密斯來到農牧區。
而眼下,史密斯都攤牌了。
一旦成功救援。
他會成為心腹,史密斯能為癌癥兒媳一個月花費六萬刀,他的財富就遠不止于此。
一場富貴就在眼前,敢不敢去掙,全憑個人。
原以為是一片沉默,各懷鬼胎。
誰知正在開車的安德魯打開右轉閃光燈,并拿起對講機:“兄弟們,圍堵牧場出入口,我們從牧場打進去…”
“看到剛才的爆炸了嗎?頭兒跟艾薩克警長已經就位,瑪德法克…我們的功勞快要被城區警局那些飯桶搶光了!”
“該怎么做,不用我說了吧?殺進去!干光那群印第安野人!”
“當然,誰要是運氣不好吃了槍子,那就只能自認倒霉了,哈哈哈哈。”
安德魯的聲音狀若癲狂。
可這份瘋狂,卻正是點燃熱血的重要因素。
對講機內傳來駁雜的回應——
“殺!”
“一群野人,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
其余四人愕然看著安德魯…
安德魯收斂了瘋狂,苦笑道:“不然,能怎么辦?如果不用點手段,后面的人不會跟著我們上,而如果只有我們五人,根本不可能成功!”
“總而言之,我跟著懷特干了!懷特都不怕自己死了,老婆孩子被別的男人干,我一個孤家寡人怕什么?死了去見上帝,活了…老子一次要干三個舞娘!!!”
“我加入!”卡洛斯立即道。
菲利普哈哈大笑:“我怕個鳥,這次誰不干,誰就是真正的懦夫軟蛋。”
“法克,我不信我的運氣比菲利普還要差!”肖恩同樣開口。安德魯不再多說。
車輛提速。
只在抵達牧場入口分岔時,一個急剎拐入,行進二十米后,猛打方向盤讓車輛橫向堵在道路中央。
后面的車輛無需提醒,全部將道路封死。
二十余人下車。
氣勢洶洶。
懷特按照史密斯的指令指揮起來:“留一隊人駐守,只要有人出來,無條件擊斃,其他人跟我們來…”
“讓我們捅爛印第安人的菊花!”
“史密斯?”艾薩克臉上染血,一道子彈擦傷,讓側臉的皮肉翻開,可他臉上并無怯弱,只有憤怒,恨不得現場全部擊殺那些被控制的印第安人。
史密斯收起電話:“我的人突圍了,但我并不保證他們能跟我們一起沖進去!”
“要不要他們無所謂,農牧區武裝配備等級不夠,主力還是我的人。”艾薩克不以為然。
方才面對三十余人的圍堵,他們打得非常輕松。
如果大家分析的沒錯,印第安人的主力都在老鼠山,因此負責圍堵兩側的人,裝備不是太好。
史密斯沉吟道:“艾薩克,沒你想的那么簡單,懷特在電話里告訴我,老鼠山發生兩次爆炸,對方可能持有重型武器甚至火箭筒。”
“這不可能!”艾薩克驚駭。
史密斯聳肩:“沒什么不可能的,只要愿意掏錢,你覺得在米國有買不來的武器?印第安人為了那筆股份會作出任何事情。”
對此,艾薩克無法否認。
在印第安人持械離開保留地范圍,便已經冒了大不韙,后果早已被拋之腦后。
幾十、近百人的犧牲,或是被逮捕,如果能換來數億米金的財富,他們只有血賺。
“無論如何,我們要殺進去。”艾薩克與李欽并沒有多少羈絆,既是為了警長職責,也無法忍受印第安人竟然來到了白人區肆無忌憚。
他,要給印第安人一個教訓!!
“出發。”艾薩克發號施令,“全員一級警備,對方可能有重型武器,這是警告,我不想你們的父母家人在第二天跑來找我哭訴,那我只能告訴他們,不怪我,怪只怪你們過于愚蠢和懦弱。”
所有人警員正色。
比起農牧區警局的草臺班子,城區警局才代表著米國警力的標準實力。
州府。
馬修在趕往雷納德莊園的路上。
托亞遇刺,他與雷納德需要商議接下來的處置辦法,托亞涉及到保留地的安穩問題,并不只是股份爭端那么簡單。
而通知李,自然是雷納德的授意。
不過李對這件事的反應,似乎沒有想象中那么劇烈,很快就掛了電話。
但也只是二十多分鐘。
馬修又收到了最新消息…
托亞搶救無效。
他只能再次撥通李的電話,告知這個消息。
然而這次——
“這可是今夜唯一的喜事了。”
馬修愕然,表情震蕩,他以為自己聽錯了:“李,你說什么?”
他們并不知曉托亞對李欽、瑞提亞的算計。
包括托亞案本就是一次自導自演的大戲,他們全然不知。
李欽的聲音傳來,卻沒有再次重復:“我改變注意了,我會拿下保留地的股份。”
驚喜來得太過突然。
這是雷納德一直期盼的。
只不過李逐漸展現出的實力,儼然不再是能受他們擺布的了,沒人能強迫他。
而就算能強迫、勸說,也沒有他主動出擊來的具有效果,強扭的瓜不甜。
“我需要幫助!”
“也只有一個要求…”
“無論保留地和尤金發生了什么,我不希望州府乃至更高層的人任何介入。”
馬修愈發迷茫,大腦飛速運轉,琢磨著李欽這番話的意圖,可他實在想不通…
沉吟半晌。
馬修不得不發出疑問:“李,你的要求我們會盡可能滿足,但意義呢?州府與高層一定是站在你這邊的,相信我,他們比你自己更希望你能拿到股份,因為這樣才能讓固步自封的保留地,出現我們的聲音,因為你是自己人…”
“如果按照你說的,那么你只有一個人,將孤立無援。”
老鼠山。
李欽聽到這話,不自覺笑了,孤立無援?
現在不就是了?
遠方山坡下的兩團火光搖曳,仿佛就是對這句話的偌大嘲諷。
“馬修,你以為印第安人僅僅只是刺殺了托亞?”
“什么意思?”
李欽道:“就在你聯系我的同時,印第安人突襲了農牧區警局,我的警長朋友告訴我,他們的目標可能是老鼠山…”
“而最后,他猜對了。”
“現在,就是現在…”
“我的農場遭遇兩次爆炸,雖然我現在看不到具體情況,但我相信,我的住宅已經在爆炸中化為灰燼。”
馬修驚呼:“怎么可能!他們瘋了嗎?動用重型武器襲擊無辜平民,這是聯邦重罪。”
李欽沒有回應。
而這番沉默,無疑是對馬修的戲謔。
怎么可能?
已經發生的事情有什么不可能的。
就如同州府與高層希望能夠插手保留地一樣,反過來蘇族人也不允許保留地被外人染指。
這本就是相對立的。
為此,蘇族人能所能付出的,不是外界所能想象的。
馬修顫抖:“李,那你,那你現在怎么樣?”
李欽道:“我既然能跟你通話,就證明我沒事,我的農場修建了一處避難所,在襲擊來臨前,我們就全部躲藏過來了,城區警局正在趕來救援,算算時間也快到了。”
“那么來說正事吧…”
“我的要求能被滿足嗎?”
不等馬修回應,李欽極度嚴肅道:“這次可不是一架飛機被扣押那么簡單,我需要確切的答復,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而不是中途變卦,影響我的計劃。”
“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保留地的股份我要了,誰也搶不走!但前提是…我的要求得到滿足。”
上次的事情已經讓李欽失望了。
所以這次,他不得不將話說明白,說透徹…
馬修知道李欽的不滿,可這種要求,不是他能決定的:“李,這需要雷納德先生來決策,但你需要告訴我,你想怎么做?”
“怎么做?”李欽又笑了,依舊眺望著遠處的火光沖天,“馬修,如果是你家被炸了,你會怎么做?”
“一個假設,如果沒有人提醒我,印第安人來襲擊,你覺得現在會有什么后果?大概,我和我的妻子、孩子,都已經葬身火海,被炸彈撕碎,運氣好是直接斷氣,如果運氣不好,可能要一點點在痛苦的折磨中死亡…”
李欽的言語愈發冰冷,恰好與臉上的笑容形成強烈對比,整個人的氣質顯得極度詭異——
“我要報仇!”
“或許我不知道幕后真兇是什么人。”
“但從今晚開始,誰擋了我的路——”
“我就殺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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