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異界的老實人
幾經確認，
縈繞于雙方面龐上的困惑和謹慎終于打消。
顧白洲收起手里的漆黑大槍，不再懷疑這凝光、北斗只是幻覺或會變形的怪物。
據她們所言，或許不止蒙德、璃月，整座提瓦特大陸上都有敞開的秘境之門。
而她們來此的理由也很單純、純粹且浪漫，精煉到只有一個字：
凝光剛才正和北斗討論，要如何攫取這些金玉。
這些黃金、珠玉，統統被某種‘禁制’護住，只有破壞這層禁制——
“有頭緒嗎？”
顧白洲直截了當地問。
“沒有。”
凝光羊脂玉般潔白的臉蛋上一臉平淡，她搖搖頭，從袖兜中拿出一枚藍色碧璽，朝著顧白洲遞來。
“這是我撿到的，大概是有辦法開采的。”
“哦？”
顧白洲面露訝異，他接過碧璽，端詳起來。
青藍的色澤仿佛從大海剪下的一段碧波，璀璨的碧璽內暗含一團漆黑，仔細一看，竟是一只眼瞳猩紅，羽翼漆黑的烏鴉。
藍色碧璽（別名：電氣石）
碧璽暗鴉 它久困無暗的地底，渴望日光燦烈的天空。
化石？絕對不是自然形成的。
思緒一閃而過，顧白洲將這枚碧璽塞回凝光手里，說道：“地底恐怕有比較強大的生物，你們還要接著深入嗎？”
“富貴險中求！”北斗說。
“只要有足夠的利潤，任何人都愿意鋌而走險。”凝光笑意吟吟地說。
“那就接著深入吧。”
四人沿著蜿蜒的黑暗道路，不斷向深處進發。
四周的金玉晶簇，難以于黑暗中熠熠生輝，沒有任何光彩。
洞穴內干燥而陰暗。
顏青吾對這些財寶，有些心癢，卻無可奈何。
余封城中得來的古卷上，所記載的傳說，切實是真的。
‘穿過焦灼的古班沙漠，于黃沙揚起的殘垣中，當黑云如怒海遮蔽天空，淹沒最后一抹光時，黃金國度為你敞開。
“那里遍地是黃金，到處是靈石’
顏青吾一襲青衫，半束長發半披散，頗有俠氣，他思緒涌動。
獲得財富是近乎不可能的，要想再次打開通向世界的門...
他思索著離開的方法，耳畔卻響起稀稀落落，相當清脆的腳步聲。
“踏踏踏。”
‘腳步聲很有規律，是人？’
漆黑甬道的岔路口，顏青吾停住身形，手按長劍，望向黑暗中逐漸顯露的身影。
那里有四個人。
俊美異常的青年率先映入眼簾，他手持鐫著龍紋的漆黑大槍，威風凜凜，身后跟著三個傾國傾城、各有千秋的年輕女子。
沒有真元的波動...看來是世家子弟。
看到那張臉...他險些伸出手來捶胸頓足。
真羨慕啊。
顏青吾羨慕歸羨慕，卻不敢產生任何的非分之想。
他有自知之明，不會像城中說書人口里的無知反派那樣，淪為主角的陪襯。
“你好。”
那位面容俊朗的青年，向他打招呼，帶著一口不知哪地的方言。
不過也正常，伏羲王朝統轄十余行州，雖有統一的語言，但也仍留存著各地的語言文化。
他們確認同袍的方式，通常不靠聽的，而是看臉。
“幸會。”
顏青吾輕微一顫，便雙手作揖，微微低身，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
“相遇也是緣分，我名顧白洲，你是哪兒人？”
腦海中幾條信息一閃而過，顧白洲將顏青吾的語言融會貫通，并利落地說了出來。
他很善于察言觀色，能洞悉別人或自信、或自卑...亦或者其他的情緒。
顏青吾聽到他問候時，有些受驚，輕微顫抖，和先前的沉默模樣略有區別。
他是個輕微社恐。
所以顧白洲想盡可能不暴露動機，套出他的一些信息。
雖然不是老實人就該被槍指著，但老實人確實要容易拿捏一點。
“梁洲，北暨城，在下名為顏青。”
顏青吾聽他那流利的話語，也沒松懈，他的故鄉其實是梁州的余封城。
“那可真是巧了，你多小心，路上的兇險，大概不僅是那些野獸。”
顧白洲說地很親切，
顏青吾似乎被這份善意打動，臉上的僵澀化開，他嗯了一聲，便低著頭繼續向前。
眾人背道而馳。
隨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又一、二分鐘過去，凝光嗤一聲輕笑出來。
“你怎么會想到套他話的？”她問出來。
“只是因為那些從未見過的怪物，有點猜想，然后謹慎行事而已。”顧白洲說。
“他們真是異界人？”凝光不可思議地接著問。
提瓦特大陸以外，究竟是什么樣的世界，她也曾有過遐想，做出些許猜測，可真見到還是覺得，恍惚如夢。
“是的，而且他們來自和璃月一樣形似背景的地方。”
顧白洲點頭，他的情緒并沒有掀起多大的波瀾。
因為他也不是提瓦特的人。
這很合理。
幾人沒多交談，怕引來怪物，可還沒安靜行走幾分鐘，四周響起輕微的晃動，黑暗仿佛水波被揉散開來。
黑暗在游動。
“踏踏踏！”
急促而清脆的腳步聲自眾人的背面響起。
顧白洲回身望去，來人是顏青吾，他手中的長劍染血，身上有著被利爪撕裂般的裂口，甚至有嚙齒狀的咬傷。
“快跑！”
他大吼一聲，眾人回過神來，也沒想對付怪物，立刻就跑。
幽暗的怪物游動著，密匝如潮水，仿佛水中的獵鯊，無聲無息，沿著四周的巖壁、坡道越過眾人，排列身位，漸漸將他們環環圍住，水泄不通。
這種習性...
顧白洲對黑暗中的怪物已經有了猜想。
眾人沒有停下腳步，黑暗中的幽影不知疲倦般的一直追趕。
直至，
他們跑入一個寬敞無比的洞天里。
嶙峋的金燦尖石群宛如山峰般高大，傾斜著佇立。
幽暗的影子褪去黑夜的外衣，深綠的豎瞳于四周密密麻麻的呈現，帶著毫不掩飾的侵略性，它們將眾人環環包圍，于近處停下腳步。
“嗷嗚！”
身形龐大的漆黑王狼，緩緩爬上金燦石柱，腳踩頂端，俯瞰眾人。
底下隨即響起此起彼伏的狼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