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發男人拿出鑰匙,俯下身,撬開木板,將其拉起。
棕色的木板,被擱置一旁,幽暗的甬道顯現出來。
借著微弱的燭光,能夠看到向下延伸的石階,金發男人面帶恐懼地問道:
“我可不可以,不下去?”
“你覺得呢?”
顧白洲面無表情地反問一句。
“在這里被發現的話,我的生命就結束了。”
金發男人一臉認真說道,“真的,我想您這么心善的人,不愿意見到幾日后,我暴斃于荒野吧?”
“放心,我會潛行。”
顧白洲露出一個‘我很穩健’的笑容。
他將手按在金發男人肩頭,向前輕輕使力,示意他前進。
金發男人咽下一口唾沫,邁開腿,主動邁入陰郁的黑暗當中。
沿著層級的石階下來,是一座鐵門。
他拿著鑰匙,將門鎖打開。
咔嚓。
鑰匙轉動著,鐵門被拉開。
里面是錯綜復雜的甬道,有吊燈掛于天花板上,將內部照亮。
顧白洲推搡著金發男人,踏入其中。
“你怎么帶了兩個人回來?”
有位穿著白衣的男人,皺緊眉頭問道。
借著頭頂灑落的白光,他看清那男人的面容,不由自主的一捶胸口。
顧白洲手刀落下。
白衣男人后頸一痛,昏厥過去。
顧白洲托著他的后腦,將他放到地面上。
“有資料室嗎?”
顧白洲問向金發男人:“快帶我去。”
對于這毫不講理的話語,金發男人本能想要拒絕,但理性又驅使著他屈服。
“有。”
金發男人垂著頭,萬分屈辱地點頭道,在前方領路。
這個地下室的甬道里,被開掘出不同的房間,用于放各種儀器與資料。
“你...”
有人發出疑惑的聲音。
這聲音沒有接著延續,他就眼前一黑,然后被放倒地面。
視線一直從這,游蕩到十數米外的后方。
甬道上,陰郁白光的籠罩下來,將躺倒地面的幾人,映照得仿佛冷白色的尸體。
“這就是潛行?”
金發男子咋舌的想道。
惡魔的潛行...是這樣的。
顧白洲沒有注意他的目光,而是時刻警惕著周圍的風吹草動。
“就是這里。”
金發男人露出諂媚的笑容,他拉開那個資料室的大門,“您請進。”
其中黑暗彌漫,隱隱約約能夠看到里面,擺放的一列列書柜輪廓。
這些資料,未來或許可以用來當做證據。
顧白洲踏入其中。
冷芒自黑暗中陡然綻放!
帶著尖銳利刃的大刀,仿佛一道銀白的光練,抹開黑暗,呼嘯生風!
轉瞬間,
顧白洲并指成刀,斬向銀白刀身,將其打偏,轉手拽住刀背。
他捏握著細長的刀背,向后猛地一扯,同時右腳凌厲踹向黑暗中的人物。
一道沉悶的聲音響起。
黑暗中的人,疼痛狂涌上來,渾身一軟。
顧白洲借此機會,拽過銀白的尖刀,握住刀身兩側,稍微一使勁。
清脆的金屬聲音響起,刀身化作兩截,被干脆利落的丟到地上。
金發男子看得眼皮發顫。
“出來吧。”
顧白洲對著茫茫黑暗說道。
話語落下的同時,他展開高級視覺,一抹詭異的紫色流淌著,匯聚起來,聲勢駭人。
顧白洲神色平靜,向后一退。
他拉過牧夕顏的手,退至門框的旁側。
緊接著,浩蕩的紫雷自門中激蕩而出,雷光肆虐,周遭的巖壁,因此迸裂開來。
整座基地仿佛輕微晃蕩了一下。
邪眼的威能...真是令人感到驚訝。
無論是否能夠找到有用的資料,都算不虛此行了。
顧白洲虛空探手,握住試作暗月,盈盈的暗藍光朵奔涌,匯聚于此,仿佛明燈一盞。
暗色的光芒照亮房內,
手持邪眼的人,皮膚深褐,有著黃黑色的豎瞳,穿著異族的服飾。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濃重的恐懼。
“你想死么?”
顧白洲手持著龍紋黑槍,“盡管試試,調動元素力量,和我擲出長槍,哪個更快?”
穿著白色兜袍的異族老人,眉頭一皺。
黑霧彌漫開來,一頭鬃毛漆黑而濃密,渾身冷白的巨獅呈現。
“神的力量,就是這般的卓越。”
黑獅仿佛給自己壯膽一般,灼骨的黑炎自他喉中噴薄而出,對象卻并非顧白洲,而是那些書柜。
漆黑的火焰,在書柜上寂靜燃燒著。
“沒了這些資料,你恐怕來此,也沒有意義了吧?”
異族老人擲地有聲的喊道。
而后他突地縮小,以人形態,躲藏在濃霧當中,俯身撿起掉落地面的邪眼。
顧白洲早已閃身來到黑霧當中,高級視覺里,黑暗中四處都殘留著暗紫氣息,但有一處最為濃郁,凝成邪眼的模樣。
黑火只對生命特化,侵蝕書籍的速度,極度緩慢,無需擔憂。
這種關頭,顧白洲不會再以言語說服,他越過兩人的間距,俯視蹲著的兜袍人,握緊長槍,
異族老人心中一驚,他抬起手,邪眼中氤氳而生的紫電,沖將過來。
顧白洲側身閃躲,輕而易舉地避開,由于并未積蓄能量的緣故,這次的紫電范圍不大。
他親自使用過這枚邪眼..知道如何躲開。
異族老人的身影,再次消失在黑霧當中。
他躲在書架背后,渾身血液躁動著,口干舌燥,心臟仿佛被勒緊一般劇烈疼痛。
這個人,太可怕了。
他必須找個機會沖出去,否則,打持久戰只有死路一條。
“找到你了。”
顧白洲的聲音自近距離的地方傳來,仿佛黑暗中倒懸的利劍。
異族老人渾身一顫,猛地站起來,閃身沖向其他地方。
下一秒,
在另外一個地方,
他直直對上顧白洲那張光彩奪目的俊朗臉龐。
“你詐我?”
異族老人怔怔地問道。
隔著書柜的確是會影響到高級視覺的觀察,但不影響動靜的傳播。
“這回,真的找到你了。”
顧白洲探出手掌,仿佛一道漆黑的閃電,按在老人的臉上。
他接著握掌,向后一拽,以角度刁鉆的狠毒膝撞,結束戰斗。
足以令世界感受痛楚的清脆聲音。
顧白洲握住他無力的手掌,將那枚邪眼,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