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眾的那些成員,被關押在古代遺跡改造的實驗基地中。
顧白洲將籠中的孩童解放,帶到外界,看看久違的原野、太陽。
這些孩子,長久的待在這不見天日、陰暗而逼仄的基地里,心理或多或少都有些問題。
他嘗試疏導孩子們,想著待在外面,視野廣闊的同時,心情也會輕松些,但成效并不顯著。
由于擔憂璃月總務司來的人會受傷,他耗費一些時間,將路上游蕩的遺跡守衛,全數破壞,才回來等著。
七、八人坐在那等,氣氛有些低沉,沒人愿意講話,就看著大日煌煌的光芒,逐漸黯淡......
直到半夜,
踏踏踏,
一陣清亮的馬蹄聲自遠處傳來。
昏昏欲睡的孩子們被驚醒,而未曾休息的顧白洲,循著聲音看去。
來者有三人。
兩位容貌清秀的少年,是行秋與重云,以及一位表情肅穆,穿著千巖軍制服的成年男子。
“沒事就好......”
行秋飄飄落馬,快步上來,看到眾人,低聲說道。
他雖然向往快意恩仇、除惡揚善的俠客事跡,也曾親身體驗,但這種事,沒有釀成惡事,才是最好的。
“嗯。”
顧白洲看到眾人,長舒出一口氣,心里重擔落下,看來卡洛確實將信息帶到璃月了。
千巖軍負責此事的統領,也踏著石階上來,自我介紹道:
“您好,我名作紀峰,敢問尊姓大名?”
“您好,我叫做顧白洲。”
待他回答完后,紀峰接著解釋道:
“我等領先其他人趕來的,用于帶他們回家的馬車,趕路較慢,還在后面。綁架他們的人在哪?”
顧白洲聞言回身,指向遺跡的入口,說道:“就在那里面,我們進去吧。”
他說著,挺身踏入這個遺跡中。
行秋、重云、紀峰也跟隨著他的腳步,身形被那道淡淡的光輪淹沒,在現實中消失。
顧白洲大腦兩側發顫,雙眼一閉一睜,就看到工業導管、齒輪、蒸汽眾多的實驗基地。
“還有這種地方......”站在其身后的紀峰,滿目驚訝的感嘆道:“這些事物,在璃月和我曾經去過的蒙德,都從未見過。”
實際上,不止是他,行秋、重云、紀峰三人心里都抱著相同的驚訝。
“在這之前,我也未曾見過。”
顧白洲說道,領在前頭,第一道正門敞開著,他們穿過甬道,抵達那個放著木籠的門前。
他俯身,將手按在機關上,熟稔的將其開啟。
滋滋......
石門向兩側挪移,空出一條通道來。
四人陸續進入里面,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這股味道,先前就有很淡的,因為這些人會處理那些實驗‘失敗’的野獸,而現在,則更為濃郁了。
“這里面,發生什么了?”
顧白洲微微蹙眉,他快步上前,目光掃視,看到被鐐銬束住手腳的幾名愚人眾成員,都還活著。
他們被顧白洲摘了面罩,長相都很樸素,眼眸是褐色的,其中幾名現在一副欲仙欲死的模樣,眼神黯淡。
恐怕是近一天沒上廁所,某個地方承載了不該承受的水量。
“那人呢?”
顧白洲問向愚人眾的眾人,同時找尋著火之債務處理人的蹤跡。
他們緘默,不作一聲。
幾秒后,
顧白洲在角落的墻面上,看到觸目心驚的大灘殷紅血跡,已經干涸。
穿著暗紅兜袍的討債人,臉部朝地,他食指探在身體的前側,下面有一條血液溢出,向前不斷延伸。
“糟糕了。”
紀峰趕緊上前,將討債人的身體翻過來,他的呼吸仍在,沒死,只是臉部血肉模糊,淤青、發腫、全是血污與裂口,不見原本的面貌。
“這是怎么...做到的?”
行秋跟著他過來,有些咂舌,他無法想象,一個人是怎么靠墻壁,將自己撞的面目全非。
“這里還有其他的人證,或許還能找到一些其他證據,缺了他的應該也不要緊。”
紀峰起身,他打量四周,周遭的木籠中還關押著虛弱的、散發黑氣的野獸...目光穿過最終的大門,還能看到幾具已經報廢的遺跡守衛。
究竟是什么樣的力量,
才能讓那種鋼鐵怪物的身體,都扭曲了?
行秋、重云、紀峰三人心里都抱著相同的疑惑。
可就這樣掃視一圈,他竟然沒有找到任何關于人類的證據,只有一些動物畸變體。
事情難辦了...關鍵的證據嚴重匱乏......
紀峰回過神來,他的著裝很醒目,無需拿出相關證件,持著白纓槍,上前說道:
“我是璃月總務司所屬千巖軍的統領,請你們跟我走一趟吧。”
“好。”
其中一位‘觀察員’的嘴角,露出不羈的笑,待腳上的鐐銬被解開后,他一聲不吭的待在紀峰身后。
雖然[博士]大人的仆人克洛伯,因怕死而做出錯判,讓他們在這進行實驗,再將能適配的素材,送往海勒克斯。
但他們的‘處理’工作相當完善,留下的這點證據,只要接下來處理得當,并不會影響到愚人眾本身。
顧白洲認知錯誤的一點是,他們甘愿當做壁虎尾巴,隨時可以被舍棄的‘臨時工’。
他們也并不覺得自己的作為錯誤,只是一些生命,在并不久遠的未來,總是要逝去的。
愚人眾要收集神的力量,而逝去的魔神,所爆發出的帶著遺恨、怨念的力量,也是必要掌握的一環。
比起這點,比起至冬想要的未來,那些生命,自己的生命,又哪里值得一提呢?
......
將愚人眾的成員帶出這個實驗基地。
再等待片刻,幾輛馬車趕來,千巖軍士卒們將那些人連同昏迷不醒的債務處理人一同押上馬車。
“人類果然是有極限的啊......”
顧白洲情緒復雜,有些感慨,他沒料到這一步,只以為堵住出口,他們就無路可走。
那邊,孩子們在千巖軍的安撫下,陸陸續續的上車,有一個孩子同一名千巖軍士卒講了些什么,見他點頭,她跑來叫道:“謝謝你,大哥哥!”
“不客氣。”
顧白洲回以微笑。
接下來,這些孩子將在千巖軍的護送下回家。
而顧白洲,他乘上行秋騎來的馬,與兩人一同返行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