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策莊地下溶洞,潮濕而陰暗。
火炬熊熊燃燒,投射出明黃的光,映照出錯綜復雜的甬道。
“讓我想想......”
擔心顧白洲迷路,陳叔也跟著進了溶洞。
而現在,兩人則對著那幾條分岔的洞穴,面面相覷。
“或許是這條。”
思考良久,陳叔面色灰敗的給出一個猜想。
“就算不是,都走一遍就行了。”
顧白洲并不在意,他說道,隨即挺身踏入那條甬道里。
踏踏。
兩人踩在碎石堆里,腳步聲在四通八達的溶洞中,被放的很大,異常的清晰,伴隨著碎石敲擊的聲響。
兩人在沉默中并行。
踏踏踏。
突地,踩在碎石堆上的聲音,變成三道!
兩人立刻望向四周,借著火炬上飄搖的火光,只見一道黃黑色的巨影翻滾襲來!
見狀,陳叔臉色一變,連連急切高聲大喊:
“小心!”
在溶洞中,回聲陣陣,異常洪亮。
緊接著一聲巨響炸開,有沉重物件撞擊墻面的聲音響起。
“嘶......”
陳叔瞪著雙眼,倒吸一口涼氣,周遭的環境似乎都變得暖了些。
他親眼見著顧白洲舉槍一蕩,就將那披著沉重巖甲,有數百公斤重的幼巖龍蜥,蕩飛出去,撞在巖壁上。
那幼巖龍蜥此時翻著肚皮,手舞足蹈,掙扎著想要翻過身。
“+1黑暗視覺exp”
“+1基礎槍術exp”
“+1綜合體質exp”
“......”
顧白洲出槍很快,因為那時龍王的遺悔輕若鴻毛,而隨著長槍掃出,質量便節節攀升,威能進一步的增加。
而且大槍極長,在龐然的力勁加持下,往往能后發而先制。
長度,是一種先天的優勢。
顧白洲步步逼近龍蜥,手持龍紋黑槍。
嗤嗤嗤......
鋒銳的槍尖剜過地面,落下一道狹長的痕跡,一直蔓延到龍蜥披著巖殼的身軀前。
顧白洲剛要舉起長槍,將它捅個對穿。
卻見到它翻過身來,伏下龍軀,漆黑的眼眸中流露出恐懼與憧憬。
“+1龍蜥情態觀察exp”
顧白洲隱隱約約感覺到,那是一種臣服的姿態。
它在畏懼手中的長槍。
這桿龍王的遺悔槍身上,有著龍類生物的上位氣息。
見它這幅模樣,顧白洲提起它的脖頸,將它拎了起來,活捉。
他看向杵在那里,有些愣神的陳叔,說道:
“我們接著走吧。”
陳叔從茫然中回過神來,他點頭,應道:“好。”
巖王帝君在上,
徒手提起幼巖龍蜥,這是普通人類能做到的嗎?
......
洞內。
龍蜥的巢穴。
在干草堆成的窩里,藏著一些慘白、破碎的骨片。
“囡囡......”
見到這樣的景象,陳叔眼眶泛紅,他臉龐抽動,幾乎要失聲落淚。
這時,顧白洲拍了拍他的背。
“不用安慰我......”
陳叔抹掉眼中的淚花,故作堅強道。
顧白洲搖搖頭,他上前,蹲下撿起一根狹長的骨骼,晃了晃說道:
“這不是人骨。”
......
輕策莊。
眾人見到陳叔手里提著桿長槍,顧白洲提著一只乖巧的幼巖龍蜥回來,倍感詫異,以若心奶奶為首,一同過來。
柳若則小跑過來詢問道:“情況怎么樣了?”
顧白洲拿著那脆弱的骨片,在眾人眼前晃了晃,說道:
“在龍蜥巢穴中的,并非是人的骨片,而是另一種生物的。”
眾人臉上擔憂不減,柳若問道:“有那些孩子的線索嗎?”
“沒有。”顧白洲否定道,他接著說:“并非完全沒有發現,我懷疑,這種巖龍蜥有收藏這種骨片的習慣。”
“這有什么用?”一個人疑問道。
“我覺著這種龍蜥,情緒很穩定,并沒有受到什么外界干擾。”
顧白洲提起手里安靜的龍蜥,他將骨片遞到它的眼前,那龍蜥瞬間來了精神,雙爪一撲,攬住那枚脆弱的骨片,不肯放松。
“就是這樣,我需要查你們的房間,里面可能會有這種骨片。”
這時人群中有一個普丑青年站了出來,試探的問道:“那個,我能不能回去整理一下房間?有點亂。”
人群頓時嘩然,議論紛紛,一位少年嚷嚷道:
“不會是你在我們房間里放的骨片,引誘龍蜥來襲擊村子的吧?趕回去是想處理痕跡?”
“不會吧?哥哥你居然是這種人?”
一個小妹妹滿臉驚訝。
那普丑青年面色漲紅,放棄掙扎道:“要搜就搜,我問心無愧。”
......
普丑青年的家里,
找遍各個位置,顧白洲在衣櫥的一個木盒中發現兩根骨片。
“竟然真的有!”
柳若驚呼出聲,不過她不認為普丑青年有什么嫌疑。
有骨片反而等于洗清了嫌疑,因為若是放在自己家里,要承擔同樣的風險,日日夜夜惶恐幼巖龍蜥來偷襲。
而且,這人是一個老實人,挺憨厚的。
顧白洲接著找,他俯身,從床底拉出一個小箱子,封裝的很嚴實。
“我能打開嗎?”
顧白洲問道。
柳若眉頭緊鎖,她面色凝重的看向那普丑青年,有些難以置信道:“這里面,不會是大量的骨片吧?”
若是儲存有大量骨片,那嫌疑可就大了。
方才找到的骨片,只是他的一種障眼法。
“請開吧。”
普丑青年面色漲紅,他渾身發熱。
顧白洲撕開封裝,打開箱子。
只見幾疊紙頁被揉的發皺的書籍,齊整的排在其中,最上面的那本封面是衣衫襤褸的誘人御姐。
作者名,雨夜帶刀不帶傘。
原來老實人也會看這種書啊。
那沒事了。
......
找過村里的各個房屋。
顧白洲在一部分人家里,找到一些脆弱的骨片。
“這究竟是誰放的?”
看著那堆骨片,村長若心奶奶不解的自語道。
“最近,有陌生人來過這個地方嗎?”
顧白洲問道,他手里的龍蜥,正雙腳著地,抱著那堆骨片,黑眸中流露出一種幸福感。
“沒有,就是這樣我才覺得奇怪。”
若心奶奶搖搖頭,她解釋道:“莫說寄宿在這里,連陌生的旅人我都不曾見過。”
眾人的神色忽然變得異常凝重。
他們再度嘩然,議論不絕。
既然沒有外人來過這里,那放下這些骨片的,
除了他們中的人,
還會有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