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級完成 靈魂侵蝕抗性lv2:0/10
顧白洲微微有些詫異,沒想到,學習面板還能學這種東西。
他對此頗為好奇,便膽大妄為地走向床邊。
“顧兄,你有什么想法么?”行秋問道。
“想要治好他,不止要驅逐魔神的怨恨,還要治療他被摧殘過了一遍的‘靈魂’。”顧白洲沒說大腦,而是靈魂。“我也沒轍。”
目前,就他所知,唯一可行的方法,只有用那種早已無處采集的藍色粉末,將寄宿其體內的怨恨引出來,再喝藥湯來慢慢調理。
但是,藍色粉末吸引的,是魔神殘渣的宿主,那些被寄生了的、扭曲了的、充斥著劇烈侵略性的湛藍怪物。
藍色粉末究竟是否有用,還不得而知。
況且當達到一個層面后,魔神是‘不死’的,哪怕神魂湮滅,祂的軀殼與仇怨仍在。
世間必然會留下祂的痕跡,總要有載體,去承擔這份痕跡、怨毒。
換而言之,若是能引出來,眾人也無法令其神魂俱滅。
那么,在場的人,必然有一個要承擔這份不滅的痕跡。
“仙人也無法根除這種侵蝕.......”重云面若寒霜,冷聲說道:“請你們盡可能,少接觸他。”
他在囑咐這些照看的人,一些注意事項。
這位老父親的兒媳與兒子,仍在小聲啜泣,行秋上前,相談說可以幫忙去往生堂辦理他的喪事,以告慰他在天之靈。
他們說還想再找些方士,再問些醫生看看,不愿放棄。
顧白洲則站在床邊,端詳著那位皮膚皸枯的老人。
“呃......”
他的嘴中仍呢喃著,沙啞虛弱的嘶聲。
突地,
老人眼皮一睜,木柴般的手抓來。
顧白洲沒躲,他正看著老人露出的干涸了般黯淡無神的眼睛,手不偏不倚地被抓裂,有血跡汩汩涌了出來。
殷紅的血液順著手背,如細雨般垂落向地面。
“顧兄!”
行秋的余光眺到了血色,空氣中也很快充斥著一股血腥味。
“沒事吧?”重云有些擔心,過來問道。
“我大概,很快就能適應...這種侵蝕了。”
顧白洲臉色灰敗,胸腔極度壓抑,難以喘息。
就像溺水了般,視線模糊無光,唯有一片陰郁的灰暗。
“拉一個人,拉扯一個人,借著他,借著他...爬上去,爬上無底的旋渦......”
古怪瘋狂的囈語,在耳畔穿行著,攜帶著某種迷惑人心的黑霧。
“你已經做過了...這種事情...再也沒有臉面繼續抗拒......”
大量仿若真實發生過般的記憶片段,涌上了腦海。
在無盡的漩渦里,他將拉著一個無辜的路人為自己墊背。
顧白洲只覺得,從未有過一刻,他的內心像這樣罪惡與癲狂,想毀掉周遭人的性命,大腦是這般的疲倦、虛弱,同時,腦海中一堆信息劇烈地跳動著。
“+1靈魂侵蝕抗性exp”
“+1靈魂侵蝕抗性exp”
“.......”
升級完成 “+1靈魂侵蝕抗性exp”
“......”
升級完成 靈魂侵蝕抗性lv4:0/20
短短兩分鐘的沉默,顧白洲的面色好轉起來。
而他的親身經歷,則給家中那些還在猶豫與不愿接受事實的人,潑了一盆冷水。
有朝一日,他們也會變成這樣。
“有勞您...了。”婦人面色慘白,向行秋說道。
“好。”行秋沒因此而心有怨氣,他笑笑,“且先讓我帶他去不卜廬查探一下傷勢,就前去往生堂,替你家問問,再走一下流程。”
婦人自然是心懷感激地同意,行秋明亮的眼看向顧白洲:
“我們走吧,讓重云留在這里,守著他。請一位家屬,跟著我一起去往生堂。”
.......
街上。
兩側人流不息,熙熙攘攘,人頭攢動。
顧白洲手背上覆著一層寒霜,血已經被重云止住。
隨著腦海中那些經驗信息的提升,他的精神抗性已經相當駭人。
這詛咒,在他身上,已形如虛設。
倒不如說,放久了以后,還有些歡喜。
誰不想在危機四起的異界中,擁有一個無解的精神抗性呢?
再然后,經驗漲到到四階的中段時,對于這縷魔神的怨念,他的心中就再沒有任何感受了。
“先去往生堂吧。”
顧白洲不知道手背處的裂口,是否會感染,但是這點時間無關痛癢。
“還是先到不卜廬找大夫看一下吧?”
行秋有些擔憂,他非常感激顧白洲,如有知遇之恩。
顧白洲說道:“往生堂比較近,不卜廬離這兒有些太遠了。”
依行秋所言,接下來的流程,應是向往生堂填錄資料,再向璃月總務司報告,申請他們的人來插手處理。
至于為何不先找璃月總務司尋求幫助......
往生堂自古建立以來,所對抗的就是魔神殘骸帶來的‘瘟疫’災害,或許會有些解法。
若沒有,
璃月總務司也不太可能解決,糾纏仙人千年的遺恨,到往生堂,先填報一下資料是沒錯的。
“他已經接近腦死了,與其在痛苦中煎熬,這樣,也好吧?”
兩人想著,在緘默中,踏進往生堂的大門。
并不敞亮,反而顯得有些幽暗的大堂里,彌漫著一股茶的幽香。
“家中也鮮有這般好的茶葉。”
行秋想著,往生堂的儀倌,穿著灰黑旗袍的女孩走來。
“請隨我來。”
她平淡地說了一句,便不再說話。
人們普遍認為,儀殯館是個晦氣的地方,所以在這里工作的人,也習慣了不與來此的親屬交流。
“那我且先找她問問,順便去填下資料。”
行秋囑咐道,和那老人的兒子一同進了里面。
房間內此時只剩下了兩個人。
另外一人身材高挑,站在桌側,正在不疾不徐地俯身為自己沏茶。
顧白洲靠著昏暗的燈光,看到了他的面容。
那人有著一雙琥珀般的鳳眸,劍眉高挑,豐神俊朗,在平淡從容中卻也有幾分威嚴感。
他外套著一件灰棕主色調的西式服裝,幾條分岔的長衣擺就沿著腰垂落下來,鐫繡著暗色的龍鱗,仿若龍尾飄飄。
“呼......”
他端起茶杯,輕呵了一口氣,舉止高雅,房內茶香四溢。
“有人在前些時日,去了孤云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