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羅網本部,趙高最近小日子過得很不錯。
長公子扶蘇娶李斯之女,嬴政似乎對此有點不滿,于是李斯堂堂帝國左丞相就親自帶著羅網七兇劍去追查麒麟會了。這導致現在咸陽的羅網,沒有人能壓趙高一頭。
而且,趙高現在身份也不一樣了。十八公子胡亥活潑好動,熱愛舞槍弄棒。皇帝陛下想挑武功高強者教導十八公子學武,思來想去,最后欽定了曾經為救駕而丟掉右臂的趙高。
趙高成為十八公子的老師,而且是在這種時候,這中間耐人尋味。
“趙高大人。”
一聲呼喚從門外傳來,趙高睜開雙眼,指甲點擊桌面的節奏驟然停下,“進來。”
走進來的這人,有一頭血紅的頭發,緊身黑衣勾勒著肌肉線條,雙臂護腕、兩腳靴子,幽幽泛著光澤。
“閻樂,什么事。”
閻樂,這是趙高成為羅網統領這么多年,唯一一個由他本人親自培養起來的心腹高手,與羅網六劍奴那些完全不同。
“大人,博士淳于越、叔孫通,拜訪伏念。伏念設宴款待,幾人相處的時間,約一個半時辰。”
“嗯?”趙高認真地坐直身子,“淳于越,這個人竟然主動去拜訪伏念。”
淳于越,齊國人。秦國一統天下后,關于未來的國家政策,他曾經進言嬴政在天下實行分封。就,挺可笑的。伏念恰恰是反對分封的那一個。
原本呢,跟淳于越吵架這件事會落到李斯頭上。這不多出一個伏念么,他和淳于越,同出齊國,同是儒生,在這件事上方向卻天差地別,自然是展開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大辯論。
最后,支持郡縣制的伏念贏了。
閻樂突然單膝跪下,抱拳道:“中央書院內部高手眾多,屬下無法靠近,不曾聽得他們交談的內容,請大人治罪。”
“起來吧,沒有誰能夠竊聽天下劍譜第四位的伏念,你跪著也是無用。”
“謝大人不罪。”閻樂站起身補充道,“中央書院難以探聽,屬下已派出高手潛入淳于越、叔孫通府邸,進行密切監視,但有消息會即刻回報。”
“做得不錯。”趙高滿意地點頭,又叮囑道,“泰山封禪就快要到了,儒家那些蠢才聚在一起也是常有的事,他們高談闊論在行,遇事蹦不出半個屁,你不必太過緊張。這些人無所謂,只有伏念那邊三個,絕不可漏了形跡。”
“是,屬下告退。”
“嗯~”
趙高在閻樂退下之后從座位上站起身,左手一捏將一柄長劍吸入手中。
呼呼~
趙高的手冒出紫色的火焰,他細長的指甲扣在劍刃上,片刻竟“嗤”地升起黑煙。
當啷~
斷劍落地,撞擊石磚的聲音清脆悅耳。
趙高盯著自己唯一的左手,細小的瞳孔殺意劇烈。
伏念,你妄想通過大公子與李斯聯姻,來穩固大公子的地位,保障你儒家的未來,殊不知…
“李斯,哼哼哼~”
李斯,可從來不曾,未來也不可能,站在大公子那邊。
季布結束了在書院的一天,挎著小包裹一路輕快地走回家。當他打開院門的剎那,眼神驟變。
不對,早上出門前,院子里不是這樣。
他暗暗注意院子的角落,不動聲色地將門關上,裝作什么也沒有察覺,徑直走向里面。
一道劍光突兀竄出,季布心有戒備第一時間閃身躲過。
對方是一個看不出身份的黑衣人,兩人交錯的瞬間,季布拔劍出鞘,翻身劈向黑衣人后腦。
呲呲呲~
對方一個背劍滑過這一劍,順勢甩手大范圍橫掃。好險季布輕功高超,以兩指之差躲過一劫。
該死,此人劍法高超,實力在我之上。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先是陳平,現在是我,我們為什么會被人惦記。
季布持劍戒備,站在原地并未有多余的動作,面對一個劍法超過自己的人,他不敢貿然先手。
“你是誰,在咸陽城內如此行事,真不怕影密衛和羅網追殺你到天涯海角么。”
“多說無益,看劍。”
黑衣人并不理睬,手中劍再度逼近,這一次劍身纏繞劍氣,隱隱染上白霜。
兩劍相交,季布看得清清楚楚,對方的劍散發著冰冷的寒意,空氣遇之凝結出水霧。
叮叮叮~
嗯?這劍法怎么有股熟悉的感覺?
季布心頭疑惑,手上動作不覺遲疑,頓時露出巨大破綻。
“找死~”
黑衣人厲喝一聲,嗓音穿透蒙面的紗巾。
長劍劍穿過季布的一劍直刺,挑著衣袖“嘶”地掠過,然后繞著季布的脖子轉了一圈,最終才被黑衣人反手握住。
長劍抵在了季布的后脖頸。
咔咔~
季布握劍的右手從手腕一直延伸到肩膀,再加上脖子的一圈,全都多出一層冰霜。
“季布,你太松懈了。”
黑衣人收劍站好,解下蒙面的紗巾,露出自己的真面目——高漸離。
季布愣愣地抬起右手,看著被劍氣撕開的袖口,不禁一陣后怕。他轉過身來,大大松了一口氣,“高大哥,我差點被你嚇死。剛才交手若是稍有不慎,就真的——”
高漸離卻沒有在乎他的反應,直接打斷問:“陳平呢。”
“額。”季布有些尷尬,“陳平被伏念先生關了禁閉,這些天一直都在書院里。”
“在中央書院里…”
高漸離略微一想,中央書院伏念、顏路、張良,至少三個一流高手,陳平的安全在那里應該不用擔心。
季布見他面色不好看,而且惜字如金的樣子,于是問道:“高大哥,你怎么來咸陽了,事先也不書信一下。”
高漸離注視著季布,嘆了口氣,“我聽說了扶蘇公子婚禮上刺殺案的事。陳平不以武功見長,你武功又尚未成熟,我如何能夠安心。而且有關扶蘇公子…”
帝國到現在都沒有太子呢,在咸陽城遭遇刺殺,還牽涉到公子扶蘇,高漸離聽說之后,當然心急如焚。他火急火燎地趕到咸陽,就是為了防止又有刺客威脅兩個年輕人的性命。
高漸離揮手為季布散去手臂和脖子的冰霜,抓著他走向房屋,“進屋坐吧,你把最近咸陽發生的事,凡是你所知道的,一字不落地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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