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司命白將昏迷的大司命和星魂兩個人分別安置好,垂眸看著兩人慘白的臉色,沉默不語。
現在發生的一連串事情,白能夠理解,卻又不能理解。
能在陰陽家這種地方晉升上來的人,心狠手辣幾乎是標準配置,不然恐怕還沒有混出頭,
自己就已經死了。
大司命毫無疑問是個足夠狠辣的女人,死在她那血紅雙手下的人不知凡幾,無論無辜與否。在無數次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只要是任何可能威脅任務的人,哪怕就是一個路人,她都不會放過。
這樣一個狠人,她怎么就會愛上了東君,
明明對方爛得惡心,
她還沉溺其中,完全丟了自己做人的尊嚴。
而星魂的突然發瘋…
“這就是月神大人所說的,東皇在她們身上種下的命魂的影響么。”
白墨綠色的瞳孔微光閃動,現在大司命和星魂雙雙昏迷,或許是一個機會。
“月神大人,為什么,我不能理解。”
“你是問大司命么。”
“不錯。”
白回答得很生硬,墨綠色瞳孔流露著冰冷的殺意,盡管不是針對月神,但這種態度無疑對月神有些不尊敬。
月神并沒有什么不滿,反而微笑以對,“我還一直以為,你和她的關系很不好呢。”
白聞言眉頭一皺,鼻息也變得有點粗重,“這無關親疏,無論是大司命,
還是那些底層的女弟子,她們不該被糟踐。”
“…”月神移步走向一邊,
嘆息一聲,
“你知道羅生堂嗎。”
“當然知道,陰陽家禁地。”白捏緊了拳頭,悶聲道,“一個地獄。”
“每一個向長老之位發起挑戰的弟子,都將在羅生堂與現任長老展開生死搏殺,勝者上,敗者死。白,你有沒有想過,陰陽家建立數百年來,羅生堂下,究竟有多少失敗者的怨魂。”
“怨魂…”
“東皇太一有不知名的手段,能夠將這些怨魂構建成聽命于他的弱智靈魂。
他將這種弱智靈魂打入具有天賦的年輕人體內,弱智靈魂與原本的靈魂糾纏不清,共生共長,必要時他便能在無聲無息間控制被寄生者。
這就是他常說的,所謂命運。我把這種寄生控制他人的弱智靈魂稱為,命魂。”
“月神大人,
你的意思是?!”白驚叫出聲,臉上冒出冷汗,東皇太一這種控制人的手段,簡直超越了她對邪惡的想象。
月神看向她驚駭的面容,點了點頭,“不錯。你看到大司命愛上了東君,那并不是大司命本人的意愿,而是出于東皇的示意。這種控制,大司命是察覺不到的。誰會懷疑,由自己內心誕生的想法呢。”
“怎么會…”個性強悍如白,知曉了這種事情也禁不住有如墜冰窖之感,幽寒徹骨,“我也曾在羅生堂擊殺上一任少司命,難道我的身上沒有命魂寄生嗎?”
“你得我的指導,悟出震巽雷擊擊殺少司命,當時年紀已過雙十。就目前我所知的被命魂寄生者,皆不會超過十六歲。”
“那,月神大人你…”
“是的,我也曾被命魂寄生,不過,因為一些意外,我擺脫了命魂的控制。”
月神的雙手在腹前輕輕地捏緊,眼紗遮擋下星眸已然微閉,她抿了抿櫻唇,開口道:“大司命變成這樣,是東皇有意在查探東君的狀況。你是她的搭檔,監視她和東君的任務,我就交給你了。”
“東君?”白銀牙一咬,眼眸中已有翠綠色的雷霆閃動,“那個渣滓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連東皇都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去查探。”
白話剛說完,便發現眼前的月神大人突然暴怒。
來自蒼天的壓力,若一擊重錘砸在白的頭頂,她禁不住退后兩步,全力運功抵擋。
“月神大人?”
“東~君~”
兩個字,殺氣貫地襲天。
月神勃發的怒氣并不是沖著白,而是東君陸言。現在這個陸言,就像白說的,徹頭徹尾一個渣滓。可是,陸言,他不該啊!
陸言,你若不能醒來,我必定,親手殺你!
帶著沖天的殺氣,月神的身影就此消失不見。
白愣愣地站在原地,抹去臉上已經在滴落的汗水,松了一口氣:“好可怕的壓力,月神大人的境界,恐怕又有進境,呼~不過,月神大人這么發怒,似乎還是第一次。”
白想起月神囑咐過自己的事情,眼下東君那邊都在療傷,自己這邊星魂和大司命都陷入昏迷,是一個試探的好機會。
她在大司命和星魂之間考慮了一下,還是選擇實力更弱的大司命下手。
白雙眸亮起紫色,將雙手覆蓋在大司命的腦袋上,隨后閉上了眼睛。
“心如流水兮不成文,斬斷天人兮分云。靈鷲一時兮化鶴,魂隨飛去兮自生群。”
紫色的光芒由白的雙手發出,轉瞬即逝,營帳內寂靜無聲。
當白再度睜開眼時,她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村莊的大門口。
“仰君村。”
白看到一塊半人高的大石頭,上面刻著三個字,不經意便將三個字讀出聲。
“姑娘,你是外地來的,頭一回到我們村吧。”
白瞳孔一縮,頓時戒備無比。她的身后不知何時,冒出來一個挑著木柴的老人。
她暗自提醒自己:這是大司命的精神世界,現實世界不可能的事情,在這里一切都有可能發生,必須時刻保持警惕。
“嗯,老人家,你怎么看出來的,我的確是第一次來這里。”
“哈哈哈,老頭子我看你這么俏的模樣,還有這身材,那不就知道了嘛。”
這老頭哈哈一笑,眼睛幾乎瞇得不見。他把肩上的扁擔卸下,湊近了一點說道:“姑娘,你家男人呢,他都不陪你走這一趟的嗎。”
白聽了只覺滿是困惑,對方的話前言不搭后語,自己的樣貌、身材,還有男人,這老頭怎么看起來腦子不太正常。
“老人家,我就是單純地路過這里。你想多了。”
“啊?你不是來求子的?”
老頭的反應,讓白眉目一動。
求子?
自己和男人,求子…看這個老頭的表現,莫非這個村子,之前有很多外地人過來求子。
她當即嗤笑出聲,滿臉的不相信,“求子?哈哈,老人家你說笑了。男男女女,自然繁衍,乃是天地之道,哪有什么求不求的。”
“嘿~你這小姑娘!”
老頭頓時急了,“天地間萬事萬物多么復雜,就算是天帝也不能一己之力管理好整個人間。神君就是奉天帝的命令,管理我們人間的生兒育女。”
他將扁擔抽出來握在手上,指著白驅趕道:“你你你,你對神君不敬!你你你,快走,快走!我們村不歡迎你。”
“來人,快來人啊,有人對神君不敬!大家伙,快來人啊~”
“什么!”
“快快~”
“吼吼吼~”
老頭的一嗓子叫出去,村莊震動,一群人舉著亂七八槽的“兵器”就沖了出來,嚷嚷著要將白驅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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