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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二章 分歧

  清虛力戰五大高手,這個戰團,張良有心讓傷勢在身的陳勝和漆雕紀良退下去。

  可是,他也清楚,自己的話在這里基本上沒有效用,每一個高手都是我行我素之人,他張良還沒有這么大的面子。

  張良于是看向大師兄伏念,

  手握上了凌虛劍的劍柄——他打算自己出手。

  “這是你的決定?”

  伏念聲音聽起來沒有什么特別的波動,他看了眼戰場,閉了閉眼,又看向張良。

  張良自是堅定地點頭,他知道大師兄理念上親秦,出手前的請示,

  是他的尊重。

  “你意已決,

  那就去吧。”

  “…多謝大師兄。”

  “噌~”凌虛劍耀眼的劍光突入戰局,張良一劍飛仙,

  直取無人看護的劫。

  清虛能守住五人已經是極限,此刻又見張良突襲,他便是再強,也無力阻止了。

  一方與衛莊大戰,根本無法分心。

  具霜有心救援,越蒼的快劍叫她無法走脫。

  張良的這一舉動,原本該是對于劫的致命絕殺,是壓倒戰局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是,這根稻草,同樣壓倒了另一個人的立場。

  “呼~”大風吹來,萬樹枝搖。清冽劍氣沛然天地,一柄劍當場抽飛張良的凌虛。

  陳囂手握湛盧,攔住了張良的前路。

  伏念在原地搖了搖頭,對此似乎沒有意外。

  張良望了一眼前面的劫,臉色雖不好看,

  態度依舊禮貌:“陳囂先生,你這是做什么?”

  湛盧劍氣突現,

  而且是幫助秦人,為數不多的觀眾,還有正在戰斗的眾人都一時驚訝難當。

  漆雕紀良跳出戰團,厲聲質問道:“陳囂,你為何幫助羅網?”

  田虎壓制著怒氣,不再跟清虛糾纏,同樣走出來問道:“陳囂先生,莫非你也要效仿清虛不成。”

  清虛見他們對自己的圍攻暫時停下,先是舒了一口氣,然后好整以暇地靜看事態發展。

  “若非要這么說,也無不可。你們想要殺死這個少年,恕我絕不坐視。”

  陳囂回眸看了一眼清虛,隨即面對眾人,眼神變得凌厲,“這個少年,是秦國劍客劫,是論劍大會的參與者。莫非這場論劍大會,聲稱歡迎天下各國的劍客,共論天下第一,

  就是為了引誘秦國劍客,

  然后除之而后快么。風家主,

  這件事,比起在下,應該是你更有發聲的資格。”

  被陳囂點名,風荼無法再保持沉默。

  這場論劍大會,絕不能成為笑柄,絕不能喪失公信力。如何處置劫,是一個困難的選擇題。

  原本,秦國劍客沒人來論劍大會,可以說你們自己不來,所以天下劍譜就沒你們的份兒。

  可秦國劍客劫來了,卻因為十五歲入大成,被山東群俠視作威脅,就地格殺。那這個論劍大會,根本屁都不是。

  而不殺劫,就是與眼下最洶涌的“民意”作對,羅網青光劍的出現,更是讓這種殺意,達到了最頂峰。

  “陳囂,你講仁義,未免太過迂腐。”漆雕紀良忍不住對陳囂罵道,聲色俱厲,“這個劫,是羅網青光劍之子,十五歲入大成,今日不殺,日后又會有多少義士死于他手!”

  “沒錯,漆雕先生所言句句在理。”田虎捏著拳頭,怒目而視,“放任這個家伙,陳囂先生,你是要庇護一個羅網殺手嗎!”

  “所以,就因為他是秦人,就因為他的父親出身羅網,哪怕他沒有沾染鮮血,你們從一開始就否認了這個少年活著的權利嗎。”

  “什么沒有沾染鮮血,死在他手上的人都不是人了嗎?”

  “你們要殺人,別人就該被殺嗎!”

  陳囂怒吼一聲,腳下向前一步,劍勢開啟,浩然之氣配合湛盧劍,一時震退眾人。

  漆雕紀良本就內傷沉重,難以抵擋,一連后退數步,指著他連連搖頭,痛心疾首,“陳囂,你簡直不可理喻。”

  田虎再難壓制心中怒火了,理智?理智能當飯吃?

  “羅網害我農家死了數萬的弟兄!你想主持公道,那羅網殘害他人的時候,你在哪兒~”

  “陳囂,你忘了自己被羅網天字一等掩日和真剛截殺,仲良氏弟子,也死了數十人嗎?”

  “竟然想保護羅網的人,你是讀書讀傻了吧。”

  這群人吵鬧成這樣,圍殺是再難組織起來了。那邊越蒼也放棄了跟具霜的戰斗,一臉無奈地呆站在一旁吃瓜看戲。

  “看來你的算計,出現了意外。”一方一手將青光劍扛在劍上,另一手劍指衛莊,“這里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么無恥。”

  “哼哼,可笑。曾經的羅網殺人狂魔,黑白玄翦,也有一天可以這么理直氣壯。”

  衛莊嗆聲,自然是毫不輸陣。

  不過現在這種時刻,他是更加惡心陳囂這種可笑的仁義了。

  既然你的大立場是抗秦,那凡是對抗秦有利的事情,你就去做就是了。結果你卻在這種關鍵時刻,因為狗屁的仁義坑隊友。

  對比之下,漆雕紀良就不錯,既然你是敵人,對敵人無需講究什么仁義。

  衛莊瞥了一眼那邊還在吵架的一群人,腳步并未挪動,就在這兒與一方對峙。即便打不起來,他也不會讓對方有去跟具霜匯合的機會。

  “夠了。”風荼喝止了這越來越激烈的爭吵。

  因為再吵下去,非得鬧成內訌不可。

  “風某以為,陳囂先生所言,確實有理。”

  “什么?風家主,你——”

  “諸位,且聽風某一言。”

  風荼到底是這里的東道主,他既然要表態,在場眾人都給面子,沒有誰再挑刺。

  田虎將虎魄劍朝地上一插,雙手抱胸緊盯著風荼,看他能說出什么高論。

  “秦國劍客劫,以十五歲之齡,參加論劍大會。奔雷劍為天下名器,列入劍譜,劫亦在劍決之中,境界突破,成為目前已知,最年輕的大成境高手。此事,實為論劍大會劍道交流的盛況。”

  “風家主,你——”

  “這根本就是在放~~”

  “此刻,論劍大會尚未結束,劫乃是堂堂正正的參與者,誰也不可再對他圍殺。若否,那就讓風某來作他的對手。”

  話音落下,龍淵劍氣,縱橫寰宇。

  風荼的實力,已有“天下第一劍”的苗頭,他的這番表態,讓所有人只能把怒火憋在肚子里。

  不過,風荼也是知道,自己的立場在楚國,不可能真的放任劫和一方、具霜離開。

  所以,他又接著說道:“論劍大會乃為評劍、論劍,風某身為家主,自當維持公平公正。諸位的恩怨,論劍結束,出了鑄劍山莊,風某一概不問。”

  張良瞬間靈光一閃。

  風荼,不愧是能當家主的,好算計。不失風胡子世家論劍大會公平公正之名,卻又能逼殺他們三人。只要同意這個方案,他們三人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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