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虛力戰五大高手,這個戰團,張良有心讓傷勢在身的陳勝和漆雕紀良退下去。
可是,他也清楚,自己的話在這里基本上沒有效用,每一個高手都是我行我素之人,他張良還沒有這么大的面子。
張良于是看向大師兄伏念,
手握上了凌虛劍的劍柄——他打算自己出手。
“這是你的決定?”
伏念聲音聽起來沒有什么特別的波動,他看了眼戰場,閉了閉眼,又看向張良。
張良自是堅定地點頭,他知道大師兄理念上親秦,出手前的請示,
是他的尊重。
“你意已決,
那就去吧。”
“…多謝大師兄。”
“噌~”凌虛劍耀眼的劍光突入戰局,張良一劍飛仙,
直取無人看護的劫。
清虛能守住五人已經是極限,此刻又見張良突襲,他便是再強,也無力阻止了。
一方與衛莊大戰,根本無法分心。
具霜有心救援,越蒼的快劍叫她無法走脫。
張良的這一舉動,原本該是對于劫的致命絕殺,是壓倒戰局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是,這根稻草,同樣壓倒了另一個人的立場。
“呼~”大風吹來,萬樹枝搖。清冽劍氣沛然天地,一柄劍當場抽飛張良的凌虛。
陳囂手握湛盧,攔住了張良的前路。
伏念在原地搖了搖頭,對此似乎沒有意外。
張良望了一眼前面的劫,臉色雖不好看,
態度依舊禮貌:“陳囂先生,你這是做什么?”
湛盧劍氣突現,
而且是幫助秦人,為數不多的觀眾,還有正在戰斗的眾人都一時驚訝難當。
漆雕紀良跳出戰團,厲聲質問道:“陳囂,你為何幫助羅網?”
田虎壓制著怒氣,不再跟清虛糾纏,同樣走出來問道:“陳囂先生,莫非你也要效仿清虛不成。”
清虛見他們對自己的圍攻暫時停下,先是舒了一口氣,然后好整以暇地靜看事態發展。
“若非要這么說,也無不可。你們想要殺死這個少年,恕我絕不坐視。”
陳囂回眸看了一眼清虛,隨即面對眾人,眼神變得凌厲,“這個少年,是秦國劍客劫,是論劍大會的參與者。莫非這場論劍大會,聲稱歡迎天下各國的劍客,共論天下第一,
就是為了引誘秦國劍客,
然后除之而后快么。風家主,
這件事,比起在下,應該是你更有發聲的資格。”
被陳囂點名,風荼無法再保持沉默。
這場論劍大會,絕不能成為笑柄,絕不能喪失公信力。如何處置劫,是一個困難的選擇題。
原本,秦國劍客沒人來論劍大會,可以說你們自己不來,所以天下劍譜就沒你們的份兒。
可秦國劍客劫來了,卻因為十五歲入大成,被山東群俠視作威脅,就地格殺。那這個論劍大會,根本屁都不是。
而不殺劫,就是與眼下最洶涌的“民意”作對,羅網青光劍的出現,更是讓這種殺意,達到了最頂峰。
“陳囂,你講仁義,未免太過迂腐。”漆雕紀良忍不住對陳囂罵道,聲色俱厲,“這個劫,是羅網青光劍之子,十五歲入大成,今日不殺,日后又會有多少義士死于他手!”
“沒錯,漆雕先生所言句句在理。”田虎捏著拳頭,怒目而視,“放任這個家伙,陳囂先生,你是要庇護一個羅網殺手嗎!”
“所以,就因為他是秦人,就因為他的父親出身羅網,哪怕他沒有沾染鮮血,你們從一開始就否認了這個少年活著的權利嗎。”
“什么沒有沾染鮮血,死在他手上的人都不是人了嗎?”
“你們要殺人,別人就該被殺嗎!”
陳囂怒吼一聲,腳下向前一步,劍勢開啟,浩然之氣配合湛盧劍,一時震退眾人。
漆雕紀良本就內傷沉重,難以抵擋,一連后退數步,指著他連連搖頭,痛心疾首,“陳囂,你簡直不可理喻。”
田虎再難壓制心中怒火了,理智?理智能當飯吃?
“羅網害我農家死了數萬的弟兄!你想主持公道,那羅網殘害他人的時候,你在哪兒~”
“陳囂,你忘了自己被羅網天字一等掩日和真剛截殺,仲良氏弟子,也死了數十人嗎?”
“竟然想保護羅網的人,你是讀書讀傻了吧。”
這群人吵鬧成這樣,圍殺是再難組織起來了。那邊越蒼也放棄了跟具霜的戰斗,一臉無奈地呆站在一旁吃瓜看戲。
“看來你的算計,出現了意外。”一方一手將青光劍扛在劍上,另一手劍指衛莊,“這里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么無恥。”
“哼哼,可笑。曾經的羅網殺人狂魔,黑白玄翦,也有一天可以這么理直氣壯。”
衛莊嗆聲,自然是毫不輸陣。
不過現在這種時刻,他是更加惡心陳囂這種可笑的仁義了。
既然你的大立場是抗秦,那凡是對抗秦有利的事情,你就去做就是了。結果你卻在這種關鍵時刻,因為狗屁的仁義坑隊友。
對比之下,漆雕紀良就不錯,既然你是敵人,對敵人無需講究什么仁義。
衛莊瞥了一眼那邊還在吵架的一群人,腳步并未挪動,就在這兒與一方對峙。即便打不起來,他也不會讓對方有去跟具霜匯合的機會。
“夠了。”風荼喝止了這越來越激烈的爭吵。
因為再吵下去,非得鬧成內訌不可。
“風某以為,陳囂先生所言,確實有理。”
“什么?風家主,你——”
“諸位,且聽風某一言。”
風荼到底是這里的東道主,他既然要表態,在場眾人都給面子,沒有誰再挑刺。
田虎將虎魄劍朝地上一插,雙手抱胸緊盯著風荼,看他能說出什么高論。
“秦國劍客劫,以十五歲之齡,參加論劍大會。奔雷劍為天下名器,列入劍譜,劫亦在劍決之中,境界突破,成為目前已知,最年輕的大成境高手。此事,實為論劍大會劍道交流的盛況。”
“風家主,你——”
“這根本就是在放~~”
“此刻,論劍大會尚未結束,劫乃是堂堂正正的參與者,誰也不可再對他圍殺。若否,那就讓風某來作他的對手。”
話音落下,龍淵劍氣,縱橫寰宇。
風荼的實力,已有“天下第一劍”的苗頭,他的這番表態,讓所有人只能把怒火憋在肚子里。
不過,風荼也是知道,自己的立場在楚國,不可能真的放任劫和一方、具霜離開。
所以,他又接著說道:“論劍大會乃為評劍、論劍,風某身為家主,自當維持公平公正。諸位的恩怨,論劍結束,出了鑄劍山莊,風某一概不問。”
張良瞬間靈光一閃。
風荼,不愧是能當家主的,好算計。不失風胡子世家論劍大會公平公正之名,卻又能逼殺他們三人。只要同意這個方案,他們三人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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