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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五章 三國聯合

  “大王,農家俠魁已經有結果了,正是田虎。”

  任倪邁著大步走進宮殿,向楚王負芻報喜。

  負芻驚喜地拍案而起,“好。沒有讓寡人失望。”

  任倪等他這興奮頭過了之后湊近說:“不過,農家內部表決時,吳曠和陳勝二人,皆反對田虎就任俠魁。”

  負芻聞言當即笑出聲來:“這么說田虎還有些本事啊,能夠先拉攏住司徒萬里。”

  “按照農家的規矩,田虎這個俠魁已經板上釘釘。且田虎本人還當著所有人的面,跟他大哥田猛斷劍絕義,收獲了不少人心。”

  任倪算是小小地夸贊了一波田虎,然后收斂起表情,“大王,據暗探來報,項燕派人跟吳曠、陳勝有過接觸。”

  “哼,項燕這老匹夫,若不是顧及秦國在側,寡人早就繳了他的兵權。”負芻對項燕這種行為很是不滿。

  繳項燕的兵權?

  那是純粹想屁吃。

  項氏一族這么多年的威望恐怕比之楚王也不是差,在楚國還能找出可以與項燕一較高下的名將嗎?

  更不用說項燕是幫著負芻打贏了內戰,扶持他上位的大功臣,想削他的兵權,哪哪兒都說不過去。

  任倪知道這純粹是大王在撒氣,換了個好事接著說:“在此前大戰中,屈氏一族遭受重創,屈珮垂垂老矣,嫡系只剩下屈定一人。大王,當尋個時機,把屈定扶上來。”

  說到這個負芻心情頓時轉好了不少,微微頷首道:“嗯,屈定早已心向寡人,的確該把他提拔一下。屈景昭三族,屈氏已在寡人掌中。景氏,景騏現在如何?”

  “景騏同樣心向大王,與族中已經是離心離德。他也是大王扶持的絕佳對象。”

  “可惜當日不曾救得昭氏…罷了,過去的事不管他。你覺得寡人如何提拔他們兩個比較合適?”

  就在君臣二人商量針對屈景二族的計策時,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

  “大王,大王,齊國使者送來齊王書信,說齊王欲結三國盟好,正要商討三王會晤。”

  “什么?齊王田建開竅了!”負芻頓時驚訝地跑過去,從來人手中搶過書信。

  這書信居然還不止一封,他匆匆拆開來一覽,過了好一會兒之后放聲大笑:“哈哈哈,好,天下大勢已經明顯至此,燕齊楚三國同盟,定能擊潰嬴政的野心。”

  任倪有些好奇,這一次齊王建的決心下得挺快啊,不由地問道:“大王,齊王書信是如何說的?”

  負芻將書信直接遞給他,“先生,你自己看吧。”

  任倪接過,眼睛盯著書信,其中光芒越來越亮。

  “秦王政九年,因呂不韋遺計,秦國發動蒲陽之戰,進攻魏國垣蒲衍三地。此為秦一統天下奠基之戰,意圖切斷北方強趙與魏、韓、楚之地勢關聯。

  彼時各國皆有遠見之士,誓死抵抗,絕不能坐視秦國戰略目標達成。但這些遠見之士的努力,皆被秦國陸言料中。

  趙國正面為王翦所擋,后方被秦國遠交近攻策略下的盟友燕國所趁,無法插手;

  韓國出兵增援,卻被蒙武趁機殺進南陽,一戰之后韓國國內幾無可用之兵;

  楚國被羅網設計農家之亂,齊國選擇袖手旁觀,秦軍全下垣蒲衍,魏國最后的精銳消耗殆盡。

  這時秦國的國力還不足以支撐滅國大戰,因此只是穩穩地踩下這第一步。

  秦王政十六年,鄭國渠落成,秦國國力大幅度提升,因陸言所計,秦國邁出第二步。

  此時趙國地勢上已經被孤立,趙王偃不求聯他國自保,反卻進攻燕國,秦軍趁趙軍攻燕國,突襲趙國,一戰而滅。之后順勢而下,接連滅魏,收取韓地,徹底占領三晉。

  燕國被趙軍攻得差點國滅,楚國一場大亂實力驟降,秦國又扶持越國掣肘。可以設想,即便燕、楚兩國風調雨順、萬事興旺,經過四五年恢復國力,又如何能敵秦軍鐵騎?

  秦滅一國,便置郡縣,分派秦吏,陸言甚至專門開創了學校制度來培養秦吏。當下一個五年到來,秦國國內一堆人要立功晉升,功從何來?唯我剩下三國。

  參照秦滅國后的動作,看一看陸言是如何治理趙地,還有何人敢不抗秦!”

  這是韓非在齊國發表的公開言論,幾乎是把陸言平推天下的策略給嚼碎了喂給那些鼠目寸光的人。

  看看吧,就秦國這個趨勢,再過五年你們就玩完了。秦滅國是要設置郡縣的,治理地方是要用秦吏的,陸言是會拿著刀把當地貴族砍個遍的。都這個樣子了,你們還敢不抗秦?

  韓非在齊國十分活躍,以他雄辯的才能說遍稷下學宮,無一人是他敵手。他高調地展示自己的學識,讓更多的人了解秦國滅亡所有國家的野心。

  齊王建當然不會想做亡國之君,終于開始積極地籌謀三國聯合抗秦,任命天子田升負責跟燕國、楚國接洽。

  任倪將書信中附帶的韓非的一些言論看完,感慨道:“韓非,就是當年韓國的末位國君,這些話倒是振聾發聵。想來齊王建怕是見了韓非這個亡國之君,方才有所醒悟。”

  “先生,這三國聯合共同抗秦,還是需要你親自去齊國走一趟。換了旁人,寡人無法安心。”

  “為了大王,為了我楚國,任倪肝腦涂地。”

  負芻欣慰地點頭,“寡人讓風荼帶人護衛先生左右。”

  任倪皺著眉一思索,建議道:“大王,我既外出,風荼還是留在身邊為好。田虎新任俠魁,在天下尚無聲名,就讓他隨我去吧。”

  負芻一想也是,任倪、風荼都出去,那身邊心腹就沒了,“那好,就依先生。”

齊國,臨l淄  太子田升正在和韓非、衛莊飲酒。

  “若非韓王,我實在不知道父王何時才能下定決心抗秦。這一爵,升敬韓王!”

  韓非面對著田升,臉上雖是微笑,但那眉眼間的痛苦不減分毫。

  田升確實對自己足夠尊敬,禮數周到,可是這一口一個“韓王”卻是一把把刀子扎在心口。

  “太子殿下,韓國早已不在了。非也早已不是大王。”

  “砰~”

  田升將酒飲盡,把酒杯叩在案上,“韓王,升曾經聽人說過一個有趣的笑話。這天下祈雨者,幾無一人帶傘。”

  韓非瞳孔一縮,感覺自己心臟驟停。

  田升緊緊地盯著他,“韓王現在做的一切,難道不是為了打敗秦國,重建母國。莫非,你自己心中的韓國,也已經坍塌了嗎?”

  “太子殿下只此一問,便叫非心神震顫。不錯,非心中的韓國,還沒有亡。這一爵,非敬太子殿下。”

  韓非同樣舉起酒杯,仰著頭將其飲盡。

  一旁衛莊的呼吸稍微粗了些,微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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