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越國使者。”
“越國使者覲見~”
黃節捧著焰靈姬的回書,在秦廷百官的注視下,一步一步走到大殿中央。
“越國使者,黃節,拜見大王。”
百官看著一頭短發的黃節,都覺得莫名其妙。
“越國,那不是早就亡了嗎?”
“現在沒聽說過有哪個越國啊。”
“黃節,根本沒聽說過。”
嬴政對于百官的反應沒有絲毫關注,倒是很期待越人首領南焰會怎么回復自己。
他撩開冠冕垂下的旒,將黃節好生打量后說:“免禮。使者從何而來,寡人坐擁泰半天下,為何從未聽說,當世還有越國?”
呼~鎮定!只要將首領她教給我的話都說出來就行。
黃節深吸一口氣,雙膝跪了下去,朝著嬴政拱手,“我國雖介居山林,使祚亦久。楚夫一怒,而王城不守,原野暴骨,廟社為墟。越民之尸,遍見燒殘之丘隴。楚邦之地,卒忍黍離之故言。
悠悠蒼天,憐我素服郊迎之士眾,朱雀南飛,振翅而鳴。有我女王,噬臍疾首,改弦易撤,復我越國郊荒。
聞中國有君,徳馭海內,功澤萬姓,大庇氓黎,光耀四夷。我蠻夷山國,仰慕君威,九服八荒之內,連平岳牧之君,愿拜為上。”
黃節說得聲淚俱下,最后狠狠地給嬴政來了個五體投地。
百官已經聽傻了。
不是,這個人是蠻夷之輩?
所有人都還在愣神的時候,李斯已經一個跨步到了黃節身邊,也撲通一下跪了下去。
“恭賀大王,賀喜大王!大秦之威懾服八荒宇內,大王之徳澤沐四海九州。今有蠻越國,自請為臣。可追昔日武王,華夏蠻貊,罔不率俾。恭天成命,肆其東征。此乃天命。”
繚也反應過來,緊隨其后,直接原地撲倒,“大王萬年,大秦萬年!”
這一下子后,百官齊刷刷跟上,整座大殿都只剩下“大王萬年,大秦萬年”在不斷震蕩。
黃節還撲在地上,暫時沒敢動彈。他不太理解,為啥自己說完之后,這里這么多人都成了復讀機。
嬴政看著五體投地的黃節,又看在那兒歌功頌德的百官,禁不住哈哈大笑。
百越女王,南焰,不愧是能夠帶著越人拾掇起破碎的民族尊嚴的首領。
在中原人看來,分明已經沒有越國。
但是焰靈姬說:有,越國當年被楚國滅了,我們越人太慘了。南方丘隴隨處可見越人的尸體,楚國的大地上到處都是越人奴隸。
而我焰靈姬,就是上天派來拯救越國的。我帶領著越人躲在荒野開辟家園,重新建立起越國。
聽說中原的秦國大王徳威蓋世,我這蠻夷之國愿意像當年四夷臣服周天子一樣,尊奉秦王為天子。
焰靈姬身后還有五個大部族,真的統合在一起,湊出一個幾萬人的軍隊并不是問題。要說稱國,也夠了。
國與國有大小強弱之分,但是名義上兩國國君都是王。焰靈姬對嬴政表示,你要扶持我當王,我答應,但也請大佬敢緊進位一下,不然我不敢答應。
嬴政揮手讓百官消停下來,對著黃節說:“使者,起來吧。”
“謝大王。”黃節這才起身。
“將你們女王的國書送上來吧。”
“…是。”
嬴政看著他這起身、回話的態度跟先前有些不同,當即看穿黃節之前的表現,絕對是南焰教他的。
他在心里搖頭:南焰雖說頗有手段,但越人到底沒有什么人才。
近侍從黃節手中將國書呈上,嬴政看過之后,十分滿意焰靈姬的態度。
于是他詔告天下,自立為帝,越國正式成為秦國的附屬。
此后,秦國通過南陽這個交通樞紐,陸路、水路并用,給越人提供物資支持,而越人則以南方不見產于中原的資源輸入秦國。
稱帝,這個操作還是當年秦昭襄王和齊湣王兩個人來了一場,秦稱西帝,齊稱東帝。后來兩人也都撤銷了帝號。
那個時候周天子還在,秦齊互帝是一場秦齊爭霸過程中的政治鬧劇。
而現在,周天子很早就被呂不韋給滅了,嬴政稱帝是貨真價實的,明明白白地告訴天下,寡人已經是天下霸主,地位比大王高出一頭。
突然冒出來一個越國女王,向秦國俯首稱臣。嬴政自立為帝,秦帝國與越國建立起親密友好關系。
這消息插翅傳遍天下,把中原列國給雷了個外焦里嫩。
“支線任務——龍蛇演義,朱雀明志。焰靈姬。
秋風立馬越王臺,混混蛇龍最可哀。請宿主幫助焰靈姬完成天澤百越崛起的遺愿,教導其成為百越女王。時限:二十年。完成獎勵:越甲三千。失敗懲罰:臥薪嘗膽 當前狀態:已完成。獲得獎勵:越甲三千。”
越甲三千,陣法,三千人可結一陣。
“噗~”陸言聽到系統的聲音在心里響起,直接把到嘴的茶水給噴了出去,“焰靈姬,成為女王了?”
他抹了抹嘴,心里想道:越國復起,秦國做老大,越國做小弟。這么一來,楚國就徹底沒戲唱了。
未來的秦國不會允許越國的存在,焰靈姬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不知道她是怎么跟嬴政交流的。
“夫君,什么女王?這天底下還有女子可以稱王的?”弄玉一臉好奇地湊了過來。
陸言瞅見她亮晶晶的眼神,笑道:“你還記得那個百越太子天澤嗎?”
“百越…”弄玉怎么可能忘記,她的身世就牽扯在百越中,“當年韓國那個百越廢太子,記得。”
“他手下的那個焰靈姬,現在大概是越國女王了。”
“焰靈姬么。”弄玉回到自己那邊,雙手隨意地撥弄兩下琴弦,唱道:“何瑰逸之令姿,獨曠世以秀群。表傾城之艷色,期有德于傳聞。佩鳴玉以比潔,齊幽蘭以爭芬。”
陸言聽得有些尷尬,要命了,老婆把自己夸別的女人的話譜成歌兒了!
弄玉簡單地彈了兩下便撫手感嘆:“沒想到竟然有女子可以成為一國的王,這位焰靈姬,不負夫君當年的稱贊。身為女子,闖出一番不輸于男子的功業,我竟有些希望親眼見一見她。”
陸言回想起那個新鄭城樓,又一次感概時間的流逝:“我也很久沒見過她了。毅然決然走上這條路,她或許已經變得我完全認不出了。”
“夫君。”
“嗯?”
“聽起來,她成為女王,怎么好像你很欣慰?”
“哦,之前沒說起過,我當年,教導了她一段時間。”
弄玉翻了個白眼,小小撒了個氣:“感覺夫君你對教導女孩子特別有興趣啊。”
陸言頓時反思了一下自己。
弄玉見他真在反思,“噗嗤”一下笑出聲,“夫君你難道不該矢口否認,然后跟我說些好話嗎?”
結婚都多少年了,兩人誰還不了解誰。陸言起身撲到弄玉那邊去,抱著她說:“我愿在衣而為領,承華首之余芳;悲羅襟之宵離,怨秋夜之未央。
我愿在晝而為影,常依形而西東;悲高樹之多蔭,慨有時而不同。
我愿在木而為桐,作膝上之鳴琴;悲樂極以哀來,終推我而輟音。”
“夫君~”弄玉在他懷里輕輕推了一下。
“嘿嘿。”
“你先起開,我要把它譜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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