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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五章 鎮岳神劍

  胡騎滾滾,猶如黑龍翻卷。

  樊於期親自帶頭沖陣,身邊正是匈奴第一勇士山元。

  “李牧,你的破綻盡在我眼中。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他將長槍一指,聲震千軍,“草原的勇士,跟我沖鋒。”

  “吼~”山元發出咆哮,身后的胡騎同樣以呼喊回應,平原上回蕩著屬于游牧民族的號角。

  以山元為鋒尖的胡騎沖進中原軍陣中,銀瓶乍破,殘肢亂飛。

  李牧坐鎮中軍,手按在鎮岳劍的劍柄,目光如炬。

  “兵法云:善戰者,見敵之所長,則知其所短。樊於期,我不管你與秦國有什么深仇大恨,帶著這樣強烈的情緒打仗,你死得不冤。”

  “全軍聽令!”

  兩個多月,交戰數十次,李牧腰間的鎮岳劍從未出鞘。

  這一次,他要畢功于一役。

  “地崩山摧壯士死,擎天鎮岳家國安。今日,殺敵,回家。”

  “喝~”

  鎮岳劍出鞘,劍身厚重,古樸威嚴。李牧以劍指天,一股威勢由中軍向外擴張。

  “天下雖大,腳踩土地的黔首是一樣的。世道雖艱,手握兵戈的征人是一樣的。

  秦人、趙人,在這個邊疆的戰場,我們守護的親人是一樣的;守護親人的我們,也是一樣。我們,是同樣的人!”

  這是?!

  蒙恬和蘇烈同時露出驚訝的神色,黃金火騎兵全軍的軍勢似乎被李牧牽引。

  祖父?!

  李左車勒著戰馬,握槍的手不自覺地捏緊,瞳孔中滿是不可思議:我邊軍鐵騎的軍勢,正與秦人融合。

  “前軍后撤向兩翼,李左車、蒙恬率騎兵繞從側翼插入胡人中軍。司馬尚,放出戰車營。”

  前軍將士聽到鼓聲與號角,開始執行軍令。

  山甲突然覺得背后有一種溫暖的感覺,生死間的恐怖似乎正在消退。

  “殺~”阿牛那個莽夫還在吼叫著殺敵,噴濺的口水混雜著血液,無比清晰。

  “阿牛,閃開!”山甲擲出手中的武器,飛向阿牛的前方,將一個胡騎砸得落馬,“號角聲變了,快走!”

  “我聽得到~”阿牛將落馬的匈奴人砍死,大吼著回應。

  另一個袍澤出現在他的身邊,叫著:“阿牛,向兩邊撤。”

  阿牛扭過頭去,就看到山甲已經被胡人刺穿,尸體抓著長矛跪倒在那里,緊跟著被后面的胡人將頭顱割了去。

  他抓著兵器,陪同戰友邊殺邊退,嘴里不住地嘶吼:“你個廢物,吃了李牧將軍親自盛的湯,你怎么能死,你他娘的怎么可以死!”

  “冷靜,阿牛。我們,唔啊~”

  “你——”

  “呲~”一把彎刀劃過,阿牛的聲音斷裂在風中。

  我,殺了十二個。這個屯,沒有比我多的吧。

  黃金火騎兵出動,蒙恬一馬當先,提著鋼槍,戰意如烈火洶涌。

  一者階于道,幾于神。能合萬人之心,已經稱得上名將之姿。天下最一流的名將,卻能合十萬乃至二十萬、三十萬人之心。

  今日方知,祖父所言非虛。李牧前輩,軍陣之神…我蒙恬,終有一天,會超越您。

  見證李牧展示兵家造詣的前路,他在心中立下誓言,手中長槍高舉:“黃金火騎兵,侵略如火,沖鋒——”

  “殺~”

  “殺胡,我邊軍鐵騎豈能叫他們比下去!全體,隨我沖鋒——”

  李左車不甘示弱,雙目灼灼盯著前方。在李牧聚集全軍士氣的情況下,他摸到了名將的門檻。

  “同病相救,同情相成。秦人趙人,面對胡人,我們是兄弟。”

  一股風暴從李左車的槍尖擴散,邊軍鐵騎威勢大增。

  右翼烈火燎原,左翼狂風突進。中軍則如隕石天降,煌煌天威壓得沖鋒路上的胡騎心神震動。

  “全軍一心,軍勢匯聚,十多萬人為一體。這,這,這不可能!”

  樊於期認出了秦軍現在的狀況,陷先一下子栽倒落馬。他雙眼凸出,面容被上漲的血氣沖得通紅,“秦人和趙人,竟然能戮力同心。李牧,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山元野獸的直覺意識到前方敵人跟先前完全不同,舉著斧頭發出呼號:“跟我,殺~”

  樊於期從失神中恢復,目光穿過前方層層疊疊的軍陣,鎖定中軍大將李牧。

  “李牧!殺了李牧,一切就結束了。都給我殺!”

  “隆隆隆~”

  秦軍戰車橫沖直闖,匈奴騎兵以肉身相撞,人仰馬翻,血肉成泥。

  “哈啊~”山元一聲獸吼,長斧掀起一輛戰車,致其側翻在地。后面緊跟的胡騎掠過,將車內掙扎的士兵割草一般殺死。

  戰車營的沖擊被胡人硬撐過去。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樊於期終于殺到秦軍的中軍。

  李牧已經能夠將這個敵將的面容看得清清楚楚,他坐在馬上以劍相指,痛罵出聲:“樊於期,只有你這敗類,不可饒恕。”

  樊於期仰天大笑,“哈哈哈,趙人枉死二十萬,你大將軍李牧竟然甘愿給嬴政做狗。受死吧!”

  山元拍馬加速,斧刃寒光對準李牧的頭顱——

  “中軍置酒,歸于蘇某了。”一聲大笑,鐵槍甩出,蘇烈沐浴在全軍的軍勢下,感受著所有人的意志,戰力暴漲。

  “好!今日便飲慶功酒。”李牧虎須倒豎,殺機鎖定樊於期,手持鎮岳劍迎了上去。

  樊於期長槍閃爍血光,映照著對手的臉龐,“李牧,來得好!”

  “叮~當”槍劍相交,金屬震顫。樊於期就見到自己長槍崩了一個豁口。

  “鎮岳劍?”

  “這就是你的遺言?!”

  “老匹夫,受死!”

  槍尖在李牧的脖子附近盤旋,金鳴之聲接二連三。李牧幾乎可以看清冰冷的槍尖上凝結的水汽。

  面對沖著自己咽喉過來的長槍,他將鎮岳劍轉到反手,“你的槍,殺心太明顯了。”

  “噌~”一劍削斷槍桿,李牧腳踏坐下馬,飛身直撲樊於期。

  樊於期瞳孔驟縮,抽出佩劍作勢劈斬——劍光閃過,鎮岳劍滴下血液,他手中佩劍隨之斷開。

  李牧割下樊於期的頭顱,躍回自己的戰馬,神劍高舉,“敵人大勢已去,隨我殺。”

  北風吹,戰鼓擂。全軍更加振奮,徹底壓倒胡騎,反殺了過去。

  局勢產生明顯的傾斜,匈奴人外圍開始出現有人奔逃。

  “殺頭曼~”

  “殺頭曼!”

  風與火,互相追逐,一路掀飛胡騎無數。李左車和蒙恬帶著騎兵從匈奴人兩肋插入,直奔頭曼單于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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