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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大王,邯鄲城外邊軍連夜撤走。”
“報~大王,趙蔥將軍率武安大軍勤王,已至邯鄲城外三十里駐扎。”
龍臺宮,此時已經是又一個下午,趙王偃經歷了昨日一天一夜的心驚肉跳,坐在王位上喝著宮廷醫者配得療養湯。
邊軍走了,武安的趙蔥回來了,好消息被屬下隔著許久匯報上來,他的精神頭稍微好了一些。
大殿內群臣,以太子趙遷為首,分列兩邊。
趙偃放下湯藥,咂了咂嘴,縮著脖子癱在座位上說“邊軍走了~嗯~走了,這場鬧劇的罪魁禍首,逆子趙嘉畏罪潛逃,諸卿,你們覺得他能逃去哪里?”
郭開立即小跑出來說道“大王,開以為,趙嘉定是跟著邊軍逃到了代郡。”
“哦?丞相,何以見得?”
“大王,李牧的邊軍對他忠心耿耿,李牧還被大王囚禁在牢中,邊軍卻不管不顧連夜撤走,難道他們連主將都不要了嗎?
一定是有一個比李牧更重要的角色,才能讓邊軍放棄主將連夜撤走,這個人一定就是趙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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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開的一番推理,聽得朝堂上不少人連連點頭。頓弱雙眼緊閉,雙手交合垂于腹前,這個趙國,他已經無需多言了。
剛率領大軍前來勤王的趙蔥昂首闊步走上前,朗聲喊道“大王,趙嘉大逆不道,勾連外將作亂都城罪不容恕!臣請命,率武安大軍趕赴代郡,擒拿趙嘉。”
趙偃想都沒想就回絕了,“不準,代郡有李牧的邊軍,你怎會是對手?”
趙蔥卻不以為意,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大王,邊軍也是我趙國將士,趙嘉謀反,李牧乃是從犯。大王只需一紙詔書下發代郡,我大軍秉承大王虎威,邊軍又如何能敵?定能一舉破之,擒住趙嘉。”
趙偃沒有直接再回應,沒同意也沒否決,反而突然問下面的人,“李牧…李牧,你們說李牧如何處置?”
他又在朝臣回答之前搶著加了一句,“你們都先住嘴,太子,你來說。”
突然被叫到的趙遷一臉懵逼,沒有一絲的準備。他抬腿邁出兩步,嘴上支吾著“嗯,父王。”
趙偃又把問題重復了一遍,“如果讓你抉擇,李牧,怎么處置?代郡的邊軍,怎么處置?”
“父王,兒臣以為,李牧身為駐外大將,無詔令回返,大軍逼至國都,形同造反,須列其罪狀,公開處刑,以捍衛我趙國威嚴。”
趙遷裝模作樣地說了一堆,趙偃面無表情,“嗯,接著說,邊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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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嘉身為趙國公室,私自勾連外將,更是罪不容恕。邊軍包庇大逆不道的趙嘉,著實可恨;但念在其多年戍邊之功,可免死罪。大軍征服代郡之后,邊軍可編為刑徒,繼續為我趙國筑城耕種等。”
似乎對于自己內心好好斟酌的這番話還頗有得意,趙遷自我良好地問道“父王覺得,兒臣這樣做,是否得當?”
趙偃沒有說話,緩緩站起了身,一步一個臺階地走了下來。不知為何,趙遷只覺得自己仿佛面對著一座大山,正逐漸向自己崩塌。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震得大殿所有人傻眼。
趙偃一巴掌將趙遷扇倒在地上,恨鐵不成鋼地說“你要殺李牧,還要滅邊軍,還征服?告訴我,殺了李牧,十萬邊軍決死抵抗,你拿什么去征服?”
趙遷從趴著爬起來變成跪著,哭喊著“父王,兒臣考慮不周,請父王恕罪。”
“起來,再想,這件事你怎么處置!”剛說完這句,趙偃就捂著嘴劇烈地咳嗽起來,“嘔咳咳~”
后面的醫者趕緊跑過來攙著,給他順氣,叮囑道“大王,千萬不要再動氣了。”
“寡人的身體寡人自己清楚,不用多嘴。趙遷,你再說,這件事你要怎么處置?”
這,這,這…
趙遷偷偷瞄向在殿的郭開,希望能得到一點幫助提示。可他這左支右絀的樣子,又怎么瞞得過坐在上面的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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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偃抄起手邊一把湯匙就砸了下來,“身為太子。你自己沒有主見嗎?給寡人跪著想,直到你有了法子,才準起來。”
這么多年,趙王偃可曾有過今天這樣的表現?
殿里的人算是看懂了,趙偃是要培養趙遷,而這急切的態度,恐怕是因為他自感時間不多了。
而這個趙遷,也不像之前有趙衾和郭開在后面出謀劃策,當堂檢驗讓他原形畢露。
看著大王一遍又一遍地怒罵、訓斥,趙遷一次又一次哭訴、嚎叫,頓弱感覺自己都快忍不住了。
別搞得感人至深了,老夫都快笑岔氣了。趙偃性情多疑剛愎自用,趙遷整個就是廢物,趙嘉相比起來好不到哪里去,你們父子幾個唱的這場大戲,老夫只覺得荒誕滑稽。
“父王,我不殺李牧了,不殺了,還要赦免他,厚厚賞他,請他做大官,做丞相!我不殺了,不殺了~”
趙遷趴在地上,哭著說出這樣的話,來自趙偃的言語攻擊、物理攻擊都停止了。
趙偃再次走下來,俯下身在兒子耳邊輕輕地說道“不錯,赦免李牧,厚厚賞他,讓武安大軍撤退,再封李牧為丞相開府,他的心腹全都加官進爵,另派他人為邊軍統帥。等到李牧和他的心腹都到了邯鄲,再一舉將其拿下,全部誅滅!這才是最合適的處理辦法。”
“兒臣懂了,懂了。”
他站起身,轉向大殿上的大臣,“你們都是當今要員,太子尚無多少政事經驗,還需要你們多多幫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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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異口同聲地說“臣等定當竭力。”
“寡人身體不適,暫且不理政,先交于太子歷練,卿等不要辜負了寡人。”
“定不負大王厚望。”
“如此,便散了吧。”
散朝之后,下午這場朝會代表的意義,在邯鄲的各大貴族口中爭議不休。大家都在討論趙遷這位未來大王的才干如何如何,或者暗中議論一下趙偃還能活多久。
明珠閣中,陸言那張邯鄲城地圖已經被他寫寫畫畫弄得破舊不堪,潮女妖正給他換上一張新的,將舊的作為參照樹立在一邊。
陸言問道“李牧被關在哪里查清楚了嗎?”
“查清楚了,西城中的地牢,有王宮禁衛軍看守。”潮女妖指了指新地圖上的一個位置。
“麻煩,竟然關在宮城里。那里我們的消息延遲較大,萬一趙偃一沖動把李牧殺了可就糟了。”
她淺淺一笑,表示不用擔憂,“大人放寬心,趙偃不僅不殺李牧,還要賞他呢。”
“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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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于是將今天下午龍臺宮朝堂發生的事情都講述出來,陸言原本還驚訝于趙偃的氣度,聽后發現是自己誤會了,“原來如此。趙偃身子骨不行了?上次見還不錯的。”
潮女妖對人體還是有那么些研究的,給他解釋道“這一天一夜之間,經歷了多少次大起大落,心臟就沒消停過,再說趙偃本身年紀也不小了。只是說起來時間不多,其實一般再活三四年都沒問題。”
陸言點頭稱是,“換作趙遷那是必殺李牧的,沒想到趙偃居然還忍住了。”
“邊軍可是趙國第一強軍,怎么能就此舍棄。”
他同意潮女妖說的,拿起筆對著地圖幽幽一嘆,“這話倒是。只是,我們的工作任務又增加了。”
“嗯?”潮女妖咦了一聲,嬌媚的嗓音配上嫵媚的疑惑神情,殺傷力頗大。
“準備好強奪李牧,大鬧邯鄲吧。這么多天,我研究這邯鄲地圖,都快看吐了,總算還是派上了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