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山堂襲擊楚軍后方,龍弋迅速反應過來,整支隊伍沒有拖泥帶水,一并開始反擊,顯示出極高的軍事素質。
龍弋與田猛戰斗不利,沒有上頭,很理智地在親兵們保護下退到戰場后方指揮軍陣。
田猛和幾個烈山堂頭領則沖在兩軍交戰的第一線,帶給楚軍士兵極大的殺傷。
但隨著戰斗時間的推移,由于龍弋一直派人結陣盯著幾位高手照顧,他們的內力消耗劇烈消耗,殺傷力漸漸變弱。
“殺~敵生我死,敵敗我活。哪怕殺到明天,也不絕能退后一步。”
龍弋很清楚,這時候憋的一口氣兒要是泄掉了,除了全軍覆沒沒有別的結果。
田猛這些江湖高手內力相繼耗盡之后,雖然比尋常軍中將領要強,但也強的有限。已經不能像之剛開打那樣劍氣縱橫一殺一片。
雙方的高端實力趨于平衡,楚軍的集體戰斗力優勢就體現出來了,漸漸把剛開始被偷襲后背的小敗掰回來。
“一幫泥腿子,以為讀了點兵書就能上陣打仗?太天真了。”龍弋將全軍的戰局盡收眼底,猖狂的大笑把剛剛的狼狽甩得無影無蹤。
這里的戰局長久地陷入僵持,另外一處卻打開了局面。
霜降嶺中,劉季帶著人摸向駐守在小道的那支部隊,憑借對地形的熟悉,突襲成功,重占霜降嶺小道。
“哈哈,總算報了一箭之仇,讓你們老大上一次嚇唬我!哼!哼!”
劉季狠狠地踹了這個守將三腳,算是報了龍弋在這里反殺他的仇。
“那個啥,弟兄們,咱們把煙燒起來,讓大寒山那邊的楚軍看個清楚,他們的后路已經被斷了!”
“好嘞,劉季大哥。”
霜降嶺突然升起的直直的黑煙,在大寒山戰場往回殺的楚軍看得清清楚楚。
龍弋瞳孔猛地縮小,他運足渾身力氣,扯著嗓子吼道:“后路被斷,唯有殺敵才能求生。給我殺——”
“殺!”
“殺——”
田猛看著全軍爆發的楚兵,心頭大震,“怎么會?!后路被斷,他們居然一點也不慌亂!”
他大概不知道未來會有一種叫做“破釜沉舟”的奇跡操作,也有“背水一戰”這樣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驚天翻盤。
此時龍弋提醒得及時,得益于他在騰龍軍團中的威望,全軍沒有因為后路被斷有半點動搖,反而爆發出了驚人的戰斗力。
“騰龍軍團,侵略如火,殺!”
“火!火!火!”
兵勢的烈火熊熊而起,楚軍勢如破竹擊破烈山堂,局勢發生巨大逆轉。
田猛慌忙大叫,“撤,快撤。”
“撤”字一出口,烈山堂兵敗如山倒,這些武功高強的頭領自然撤退無礙。但那些普通弟子在奔逃后撤的過程中被楚軍追殺砍死無數。
龍弋拍馬沖在前頭,長槍高指,“哈哈哈,給我殺,殺散他們,趁勢把那個山頭占下來。”
楚軍的士氣暴漲到巔峰,追在烈山堂身后,肆無忌憚地收割著人命。
農家弟子各自逃命,散亂得不知道成什么樣子。殺得性起的楚軍發泄著反敗為勝的興奮,也四散追殺,跑得滿山遍野。
遠處,司徒萬里帶著四岳堂的人馬終于趕到。
“切,田猛埋伏龍弋居然被殺敗了…”
他看著當下的戰局,心里輕蔑地說了一句。然后運足內力,聲音震蕩在空氣中,傳得很遠。
“四岳堂司徒萬里來也!”
田猛的視線穿過萬軍,直接找到騎著黑馬飛速接近的司徒萬里。
他再次舉起手中劍,“烈山堂弟子聽著,援軍來了,回身殺敵——”
“援軍來了!”
“淦他娘的!”
“殺呀~”
烈山堂弟子回身掩殺,四岳堂襲擊后方,楚軍又四散亂了陣型,這一次,龍弋也回天無力了。
他的雙眼凝聚出熾熱的戰火,“我楚國的軍人,死也要死在沖鋒的路上。楚國的男人,跟我沖鋒!”
以龍弋為首的楚國精騎兵發起了最后的死亡沖鋒。
田猛只見眼前一道火焰槍芒直插自己,內力消耗巨大的他亡魂大冒,倉皇逃竄。
“田猛,你給我去死吧。”
龍弋凝聚了全部氣力的長槍,動如雷霆,槍出霹靂,瞬間就到他田猛眼前。
“當~”
猛尤劍的劍身發出一聲慘叫,田猛的身子倒飛出去,在地上不住地翻滾。
“殺!”農家頭領一擁而上,所有弟子合力慢慢絞殺了這支騎兵。龍弋更是被七八劍刺穿臟腑,徹底死透。
“大當家,大當家,你沒事吧?”
“咳咳,死不了,咳咳噗~”
田猛深深吐血,臉色蒼白如紙,虛弱萎靡地搖了搖手,似乎在示意自己沒事。
司徒萬里帶著四岳堂的弟子趕到,朝著躺在地上的抱拳,“田猛老哥,你還好吧。”
“多虧司徒堂主的救援來得及時,否則我烈山堂怕是要損失慘重了。”田猛勉強在弟子的攙扶下坐起身,說得有氣無力。
“哪里,這都是司徒萬里該做的。老哥你就先好好休息養傷吧。這南方龍氏一族的三萬兵馬,只剩下幾千殘部,不堪一擊,就交給我四岳堂吧。”
“那就多謝司徒堂主了。”
南方一戰,四岳堂名聲大震,司徒萬里也從以前一個開賭場的油滑之徒,成為農家弟子上下都敬佩的大英雄。
大澤山之戰打到這里,項燕十萬大軍,已經折損四萬余。
而農家付出的損失則在兩萬左右。可以說,這一次騰龍軍團圍剿大澤山的作戰,已經宣告失敗。
蚩尤堂、龍滸部、龍弋部,三處覆滅的時間幾乎前后相連。
也正是因為項渠在山林中與田虎殘部糾纏,而沒有直接進兵白露巖,才有了龍弋走霜降嶺一事,造成南方三萬人覆滅。
項渠被父親一封軍令給調了回去,重責革職。
項燕大營,噤若寒蟬,主將項燕深邃的眼睛里閃動著異樣的光芒。
他的喉結滾動兩下,問道:“項渠,你不思進取,貽誤軍機,按軍法該當何罪?”
項渠赤膊上身,身體跪得筆直,“回上柱國,按軍法,當斬。”
項燕直接點頭,“來人,給我拖下去斬了。”
帳中諸將趕忙求情。
“不可啊,上柱國。”
“上柱國,手下留情啊。”
“是啊,項渠將軍一戰破蚩尤堂實是有功,怎么能賞罰不分?”
“賞罰?那龍氏兄弟的三萬人,就是因為這個孽子,全軍覆滅,你跟我說他有功?!”
不提還好,提起來他怒火更甚,自己很看好的鐘離邈意外死亡,也跟項渠脫不了干系。
“再有求情者,重責軍棍一百。”
營帳中沒有將領再說話,昭平環顧左右,又揣摩了一下項燕的想法,這才主動站出來說道:“上柱國~此刻我軍已然受損,再斬大將,豈不是叫軍中士氣更加跌落?上柱國,項渠將軍這事,還是從寬處置吧。”
“是啊,昭大夫此言有理。”
項燕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沉思良久說道:“既然昭大夫和軍中眾將求情,死罪可免,但活罪不可恕。將項渠拖下去,重打軍棍三百,給我重重地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