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有不少人難以入眠,陸言跟弄玉不過是其中之二。
雙方都知道彼此互有好感,但這好感里摻雜著同情、恩情、人情,想真正宣布成為愛人,應當還需要一點時間。
冰魄劍法,還有配套的冰魄玄功,這是陸言送給弄玉的一份重禮。
此時的弄玉正在細細研讀冰魄玄功,她有一點武學底子,再上冰雪聰明,看得并不吃力。
陸言開著窗戶,坐在月光里,靜靜地感受自身心境變化對內功的影響,窗明幾凈,他的影子有些飄忽。
新鄭,血衣侯府 蓑衣客是個很神秘的人,沒人知道他的情報從哪兒來,也沒人猜到他會在哪兒出現。隨著他的情報,陸言和典韋將天澤一伙打傷,因此天澤不得不蟄伏幾天,這事也被夜幕知曉。
白亦非是很有耐心的,只要不挑戰他的底線,他甚至十分的寬容大度。這是他的能力與實力帶給他的底氣。
就像此刻,面對擅闖他府邸的天澤一伙,他依然風度翩翩。
白亦非看著似乎完好無損的天澤,右手抵住自己的下巴:“這兩天你是怎么過來的?我有點好奇。”
天澤帶著四個手下出現,長發飄揚,看著眼前的白亦非,他揚起一抹嘲弄:“百越有天下奇蠱、奇毒,你以為自己勝券在握?”
白亦非并沒有因為對方的態度而動怒,語氣依舊淡然:“看來那個人的力量并沒有讓你懂得尊重強者。”
“哼,儒家的陸言,他的確稱得上強者。”天澤被揭開戰敗的傷疤,反而稱贊了一波對手,言下之意就是對白亦非不太看得起。
“聽起來,在被烈火烘烤之后,你想讓我給你降降溫。”
隨著白亦非的話語落下,這里四處冰棘叢生,溫度驟降。
焰靈姬雙手一揮,一道火幕擋住凜凜而來的嚴寒。
天澤走上前,跟白亦非四目相對,重重地強調:“我是來,拿走約定的東西。”
“這個世界上每件東西都是有價格的。”白亦非左手出現一只精致的瓶子,上面布滿冰晶,正不斷旋轉。
“今晚,你就會看到我給出的價格。”
天澤一邊說著,一邊凝聚出一只黑蛇沖向那只瓶子,寒冰跟黑氣不斷糾纏,兩人就這一個瓶子開始對拼內功。
白亦非很滿意天澤的反應,他擊破黑氣,將左手別回身后,邪魅的臉揚起,睥睨著天澤:“色厲內荏只會暴露你的弱點。”
“我,也是你的弱點。”
白亦非對天澤用姬無夜來威脅自己,一陣失笑:“哼哼~你并不了解我。”
夜幕需要天澤做的事情還沒有完成,此時的天澤身為棋子,卻有了談判的籌碼。
他上前一步,把自己的聲音甩進白亦非耳朵:“但我知道你需要我。一個等待很久的人,他會索取的更多。”
“如果你足夠聰明的話,你會得到你想要的。”
“如果足夠聰明的話,最好不要在這個時候討價還價。”
“哼,有趣,為了我們脆弱的友誼,它可以給你。但你最好小心,不是每一次你都這么幸運。”
白亦非漸漸消失,聲音卻還在空氣里回蕩。
“對了,像你這樣的美人,玩火不太適合你。”
不知何時白亦非又出現在焰靈姬身旁,一只手輕輕就撫上美人的臉,嘖嘖稱贊。
焰靈姬一聲喝,渾身烈火熊熊,卻發現這個白亦非只是一個冰晶凝結的假身。假身很快融化,但嘴角的那抹笑意,讓烈火中的她感到一陣陰冷。
天澤帶著四人很快離開血衣侯府,在行進的路上,驅尸魔忍不住問天澤:“主人,你不是已經擺脫了…”
“暴露一個虛假的弱點,換取自身需要的東西,這就是此行的目的。”
焰靈姬想起剛剛得到的東西,一臉疑惑:“那個瓶子?”
天澤現在已經憑借自身壓制了蠱,但是想要徹底清除仍然需要找到蠱母。這個瓶子,就是重要的線索。
“我要用它跟流沙做一筆交易。哼,區區一個韓國,夜幕、流沙、韓王、韓宇,再加上一個儒家的陸言,這場大戲才剛剛開始。”
焰靈姬作為負責打探韓國朝堂情報的那個,四人里似乎也就只有她有這個智商理解這些事情。
她看向前面的天澤問道:“所以,我們現在就要去完成夜幕的條件嗎?”
“夜幕想讓我們做的,我們只做一半。”
天澤五人已經落在一座房頂,看著對面緊閉大門的太子府,露出不屑的笑意。
“這個國家的太子,沒有什么存在的價值。不過,可以用來出一口氣。”
新鄭,將軍府 “天澤已經準備動手,先生也該透露一下,打算怎么對付陸言和衛莊。”姬無夜坐在首位上,看著一邊老神自在的佐弋竭,言語間有些不滿。
佐弋竭看著姬無夜這態度,也不惱,胸有成竹開口回答:“陸言、衛莊、典韋,三個高手,需分開來逐個擊破。將軍這次行動,就是一個機會。”
姬無夜把玩著酒樽,自己那一撮小胡子翹了翹問:“哦?這話怎么講?”
佐弋竭站起身,走到案前,對著姬無夜的雙眼,緩緩說出:“將軍之意,在于偷天換日,可對?”
姬無夜騰地起身,細小的眼珠子打量著這個文官模樣的家伙,笑道:“哈哈哈,先生果然不愧是長信侯智囊。不錯!但這跟分開他們又有什么關系?”
佐弋竭露出笑容,反問道:“將軍以為,韓非能不能看破此計?”
“韓非?他就是看破,也無力阻止。”
“所以他會請求陸言出手。”
姬無夜“啪”地一聲拍案,朗聲道:“既然算到他會插手,那就連他一塊收拾了。”
“陸言典韋聯手,不可力敵。何況,天澤的態度,并不明朗。”
“天澤…”他猛地想起來,天澤沒有白亦非的解藥,似乎仍然活蹦亂跳,這是天澤自身有了變故,還是說白亦非有問題?
“陸言典韋二人俱在,由我拖住他們,將軍可突襲紫蘭軒。若只有其中一人,我就先送那人出局。”
姬無夜握拳錘案,眼睛瞇起:“紫蘭軒,我也早就想拔掉這個礙眼的地方。”
佐弋竭回到座位坐下,拈起瑪瑙盞,倒映出自己飄動的劉海,“紫蘭軒里有位叫弄玉的琴姬,這也是一枚重要的棋子,將軍可派一位心腹,將其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