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動靜屬實不小。”
陸言落在一處房頂,看著天澤從地牢脫困造成的大場面,嘖嘖贊嘆。
“嗖——”
是墨鴉白鳳。
這也太敬業了吧,白天剛剛交手,墨鴉受了衛莊一招橫貫四方,晚上就來出任務,你說跟著姬無夜這樣的老板還有什么前途?
陸言想起那個挑戰任務,反正這動靜已經夠大,也不在乎多自己一個,于是他施展輕功,腳踩風火輪追上去。
“是陸言。”
白鳳發現陸言追了上來,緊張地看著墨鴉。
“放心,我沒事。”
墨鴉為了讓白鳳放心,提高速度,表示自己的傷沒有大礙。
“好,那我們甩掉他。”
白鳳施展鳳舞三幻,主動找上陸言,掩護墨鴉。
“切~這小子。”墨鴉嘴角含笑,看著白鳳沖上去糾纏陸言的背影。
“長虹幻影。”
白鳳三道幻身對上十二道劍影,“叮”重重亂影中,白鳳精準地刺中真正的青干劍。
白鳳現在使用的武器叫做銀刺,外形如同一只鳥喙,就是這短短的喙不斷擋住陸言的攻擊。
寸短寸險,寸長寸強。
陸言現在的劍術水準,僅僅數招,白鳳已經險象環生。
“咻咻咻——”
“咻咻咻——”
白鳳又一次格擋住劍刃后,飛身后退,雙手甩出六道飛羽,自己則用輕功逃離。
陸言燃燒起腳,一劍劈碎三支,又躲開三支,朝著白鳳追過去。
白鳳在前,陸言在后,一逃一追,墨鴉則已經在陸言的視野里失去蹤跡。
“哼。”白鳳扭頭朝陸言挑釁地揚起嘴角,少年一記得意的鳳眼,清晰地把話傳到陸言眼中。
你上當了。
陸言讀懂了這個眼神,但是并沒有因此受到干擾,墨鴉不會在這么短時間消失,只是自己沒有發現。
“日照九州。赤虬出籠。”
火紅劍氣橫掃過白鳳的落點,掀起一陣熱浪,他跳將起來躲過,陸言一劍穿刺卻已在空中等得恰好——
“叮”
墨鴉的臂刃擋住了陸言這一劍,卻也被早有準備的陸言一記鞭腿掃出去,傷上加傷。
攻敵必救。
陸言趁勢就追上去,大有必殺墨鴉之意。
白鳳飛羽支援,自身分出兩道幻身沖上去,本體則奔向墨鴉。
“噔”陸言一腳踢散幻身,躲過一刺,“呲”又捅穿一個幻身。
見此時白鳳就要救到墨鴉,“大紅蓮斬!”,一只火鳳凰朝著墨鴉沖去,白鳳將墨鴉摔下去,掏出飛羽甩上去,用身體迎上了這一擊。
被白鳳扔下去的墨鴉,回頭只看見白鳳藍紫色的頭發被火紅劍氣吞噬,雙肩的羽毛瞬間化作飛灰。
“不!”墨鴉那雙暗金色的瞳孔,一陣收縮,嘴角溢出鮮血,“暗影掠殺!”,不顧體內的傷勢,身化鴉群,翻身而起,沖進烈焰中,搶回白鳳。
“虹霞飛濺。”
虛實之間,群鴉亂飛中,這一劍命中了墨鴉,他抱住重傷的白鳳,從空中栽落下去。
墨鴉原本腹部中了衛莊一道劍氣,又硬吃陸言一記鞭腿,現在后背又中了一劍,空中摔落之后,跪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
白鳳右手那只銀刺已經扭曲,被融化了部分,看來當時他勉力擋住了部分威力,這才沒有直接身死。不過此時上半身也多有燒傷,裸露出的皮膚甚至還騰著氣。
兩人正式宣告喪失戰斗力,并且連逃跑的可能都沒有了。
“重傷了,還出任務,怕死得不夠快嗎?”
中了衛莊一劍,都不治療修養,當天就出任務,屬實是勇士。
“咳咳,你不殺我們?”墨鴉把白鳳放下,扯下半個肩膀的羽衣,將自己的傷口勒緊。
陸言把劍收回鞘,不急不緩地開口:“本來沒想能捉住你們,畢竟你們輕功太高,只能說,姬無夜幫了我很大的忙。”
墨鴉知道這說的是自己帶傷出任務,才讓兩人栽在陸言手上。他看了下白鳳的情況,發現只是昏迷,松了口氣:“無論如何,將軍的命令必須遵守,這是百鳥的鐵律。”
“我曾經聽一個女人說過,心中有了渴望,死亡也追不上她的腳步,這就是百鳥。”陸言看到墨鴉的舉動,頓時想起曾經遇到過的那個女人。
“你說什么?”
果然,這種身在無人性的組織里卻能誕生情感,必定有一段藏在心底的羈絆。墨鴉的呼吸頓時變了。
“她叫鸚歌。”
“這個名字你從哪里知道?咳咳~”由于情緒波動,墨鴉又劇烈地咳嗽起來,吐了口鮮血。
“看來,你很在意她。”
陸言回想起百鳥組織的設定,對所謂的羈絆挑戰任務,也有了一定的把握。
“聽說你們都是從小被姬無夜抓來的孤兒,放在一個地方廝殺長大,唯一的價值就是替姬無夜賣命。”
“這種環境下成長的,不是人,只是被馴養的動物。而你們幾個似乎都擁有了人的情感與思考,就沒有想過,逃離這個牢籠嗎?”
墨鴉不是小年輕,他早就產生了感情卻依然能在這種組織里擔任頭領,可見他對世事的洞察與理智。
他對陸言的言語蠱惑顯得很冷靜:“你也說了,是逃,獵物逃不出獵人的爪牙。”
“我沒說讓你們送死,只是想知道,你們有沒有反抗的信念。”
“這兩者,有什么差別?”
“沒有生的信念,那你們現在就可以死了。”陸言說著,青干劍似乎在輕吟。
“你是想招攬我們?”
“你這么理解也可以。”
墨鴉對于陸言的行為感到奇怪:“你這個人,真有意思,我們有了反抗的信念,你還敢招攬我們。你以為,獲得自由的鳥,還會接受枷鎖嗎?”
“只是心血來潮而已,呆在一個早晚滅亡的國家,你們倆有些可惜了。”
“似乎你還是一個善良且無聊的人。”
“隨你怎么想,告訴我答案吧,你們將軍的人很快就要到了。相信我,他們發現我之前,你們會先死。”
“能活著,誰想死呢?我比較好奇的是,你剛剛說,韓國會亡?”
“不錯,我們處在一個前所未有的時刻,天下紛亂的國家,將會一統。”
“秦國!”聽到陸言這么說,墨鴉第一時間脫口而出。
“怎么樣,是不是比在姬無夜手下有前途多了。我成功說服你了嗎?”
“當然。”墨鴉點了點頭。
“你能做你身邊那個少年的主嗎?”
他瞥了眼白鳳,輕笑一聲:“呵,他就是我拉扯大的。”
“那好,你們倆以后就等我消息吧。”
陸言閃身消失不見。
墨鴉抱起白鳳把他放到一個隱蔽的角落,兩人靠著墻,默然無聲。
“鸚歌,是誰?”白鳳清冷的聲音,有些小,但清晰。
墨鴉把手別在腦后,倚著墻角,看著天上的月亮說:“你都聽到了。”
“所以我們背叛了將軍?”
“談不上,在那個人眼里,我們投靠與否并不重要。”
“那他來干什么?”
“大概,就像他說的,無聊吧。”
“我們怎么辦?”
“該干嘛干嘛,等著就行。”
“等?”
“我從他眼里,看到了信心。這種人,不是傻子,就是強者。如果是后者,我愿意跟著他。”
“所以,你剛剛其實就是怕死?”
“臭小子,這還不是為了你。”
“為了我,還是鸚歌?”
“小子,你的思想很危險啊~”墨鴉揉了揉白鳳藍紫色的頭發,發現擼下來好多燒焦的毛,又看了眼白鳳的頭,露出詭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