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進展
接下來的拍攝難以置信的順利。
不僅能年玲奈的表現得一如既往地出色，清水徹的表演中竟也看不出多少新人特有的稚嫩。
更特殊的是，當兩人出現在同一個鏡頭里時，總有種說不出的曖昧感充斥于整個畫面。讓制作人和導演在大感驚異的同時，又對這段場景播出時的收視率多了幾分信心。
然而，就在《海女》劇組一天天向著殺青逼近之際，清水徹收到了封等待已久的郵件。
“對山中弘義的調查有了進展，如果方便的話，能否當面詳談？”
發件人處寫著“《周刊文春》編輯林瑠郁”。
背對著教室模樣布置的攝影棚，清水徹看著手機上的字樣，心生疑惑：以前和他多是通過電話溝通，即使在應對之前的緋聞事件時也是如此，怎么這次突然要求見面？
保留著一絲警惕，清水徹回復了“同意見面”的郵件。
起源于琦玉的荒川宛轉蔓延，最終流入東京，在江戶川區注入東京灣。位于琦玉這段，河岸旁分布著連續的大片綠地，視野開闊，游人寥寥，正是見面的好地方。
讓制作人臨時調整了拍攝計劃，清水徹在次日上午來到河畔公園，站在入口處就遠遠在約定位置看到個人影。
那人約莫二十來歲，瘦高身材，三七分的標準發型和他身上的西裝一般整潔，臉上的眼睛更讓他充滿學者氣質，以至于忽略了他以報道他人隱私與秘密為生的周刊雜志編輯身份。
“林編輯，久等了。”
“清水桑。選這樣一個地方，我都搞不清你是疏忽還是仔細了，”林瑠郁轉頭示意著寬敞的河面，“只要拿個差不多的相機，在對面都能將這邊拍個一清二楚。”
“無所謂，只要別人聽不到我們談的內容就行。”
“這倒是沒錯，畢竟我們《周刊文春》的狗仔也沒辦法在這種無遮無攔的地方搞竊聽。”
看他四下打量，一副思考偷拍角度的模樣，清水徹搖搖頭，選擇單刀直入：“林編輯，那件事的進展如何？”
“這個…”斯文地擦了擦眼鏡，林瑠郁正色道，“確實查出了一些事情，不過我不是很清楚。而且，清水桑，抱歉，我不能再參與這件事了。”
意外之下微微抬眉，清水徹開口急問，“怎么說？”
“為了調查山中弘義，我借用了其他同事的一些‘資源’，結果被他拿著調查結果找上了副主編，然后我就被副主編警告不得進行下去。對了，我們副主編碰巧是山中弘義高中時的學弟。”
“一所高中？那他有沒有問你進行調查的原因？”
“這點清水桑盡管放心，我只說是追查之前直木獎舞弊的事，他看上去也信了。坦白說，我覺得那件事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我們文藝春秋內部肯定也有配合的人，不然當時的舞弊不會那么順利，直到被清水桑你揭穿。”
“林編輯是懷疑你們副主編？”
“抱歉，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我不能指責上司。”
“那林編輯有什么能告訴我的？”
“只有這個。”
接過他遞來的便簽紙，清水徹看到了“山中直美”這個名字。不等他發問，林瑠郁就繼續解釋。
“山中直美是山中弘義的女兒，表面上是個揮霍無度、只知道享樂的女人，但背地里，山中弘義的很多事都交給他操辦。關于這一點，山中直美的前夫，也就是現在的渡邊孝似乎也不知情，我也是找人跟了她好久才發現。”
“那這個…”
“如果繼續跟下去應該會有收獲，但我現在無法動用《周刊文春》的力量。而且說實話，清水桑，副主編都出面了，我多少也要考慮一下飯碗的事情。”
明白他能提供的幫助真的到此為止，清水徹也不得不接受現實。
“我明白了，不論如何，多謝林編輯了。”
“真要謝我就那點演藝界的八卦和丑聞來，清水桑打聽這些應該很方便吧？”
林瑠郁笑了下，極具風度地鞠躬告辭。
看著他在走出了公園的范圍，清水徹又拿起剛才的便簽紙琢磨起來。
山中直美…雖然可能不清楚她的真面目，但渡邊孝多少應該知道一點情況。
還有這位林瑠郁編輯，口上說著自己受上級所迫不能繼續參與，但一方面提供了山中直美這個線索，一方面又說“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不能指責上司”，反過來就是只要有了證據，下克上也不是什么問題？
這是慫恿自己接著調查下去，看來這位林編輯也是個很有野心的人物啊…
收起思緒，清水徹斟酌著要不要聯系渡邊孝，不過在他做出決定前，又是個電話接入。
“岸田桑？”
“清水，你上次讓我打聽的新興社的法人，叫久保直樹的那個，有結果了。”
看了眼周圍的平靜河面與無人的草地，清水徹壓低聲音，“是什么情況？”
那邊岸田正明似乎也找了個沒人的地方，低聲道：“那家伙原本是歌舞伎町的牛郎，靠著整容手術和嘴皮子功夫被人看上，已經脫身不干牛郎了，專心給人當小白臉。”
“可新興社那邊…”
“那只是掛名的。他根本不出現在新興社，大部分時間都是四處游樂，被召喚就趕回去伺候。”
“岸田桑…你怎么打聽出來的？”
“他自己說的。我前幾天去常去的夜總會，就聽到有個人喝醉了吹噓自己是出版社的法人，再找熟悉的陪酒小姐問幾句，一切都出來了。對了，他喝醉的時候總喜歡說山中老頭和直美如何如何，所以沒錯的話…”
“包養他的就是山中直美？”
“應該就是這樣。”
“我明白了，多謝岸田桑。”
“我再去詳細問問，有什么進展別忘了告訴我。”
“好。”
放下手機，清水徹對于聯系渡邊孝這件事更加猶豫。
根據上次從銀行看到的資料，那個久保直樹成為新興社的法人已經有了幾年時間，再加上他和山中直美熟悉和勾搭上的過程…
清水徹突然有些不忍心將這些告訴渡邊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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