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三章:穿越的原因
影子明月在虛空中流浪了很長一段‘時間’，她造訪了一個又一個宇宙，無數次被宇宙內的圣人追的狼狽逃離，好幾次差點死在宇宙中。
隨著離開本宇宙的時間越來越長，她能從造物主那里獲得的力量也越來越弱。
但即使如此，她也從未停止過尋找莫語的腳步。
終于，在一次被追殺的過程中，她誤打誤撞的闖入了一個新生的宇宙，在這個宇宙里，她發現了那個和哥哥幾乎一模一樣的靈魂。
那時候她已經精疲力竭，如同干涸的泉眼一樣瀕臨死亡。
因此她也沒有心思繼續調查哥哥為什么會在這里，連忙卷了哥哥的靈魂一路回到了原來的宇宙中。
因為虛空中沒有時間的概念，所以實際上雖然以影子明月自身的角度來看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少萬年，但是當她回到原本宇宙的時候，實際上宇宙本身時間才過去了數百年。
不過她回來之后，赫然發現原本她打開的通道再次被封印了起來，這個封印里還被圣十字的力量加固了（安德羅引動的圣十字的力量）。
精疲力竭的她無力再打穿這個封印，但雖然她可以在瘋狂區域內修養，但‘哥哥’的靈魂并不能像她一樣待在瘋狂區域中。
于是，她使用了她在黃昏時代留下了后手——圣杯。
圣杯和圣十字一樣，是這個世界上最接近造物主的物品，但是卻沒有如同圣十字一般纏繞的大量的信仰的力量，不好控制，只是簡單的被封印在深山中。
最開始影子明月根本沒有注意到被封印的圣杯。
直到有一次，一隊瘋神的仆從去襲擊劉家村，被迷霧困住，她才發現原來在這樣的深山里，還封印著這樣的高位格神器，于是她悄然潛入了山中，在圣杯中留下了自己的污染。
雖然她本意是留下圣杯做其他的事情，但是這時候為了哥哥她還是啟用了這個后手。
于是她借用圣杯的力量進行了一次短暫的神降，將‘哥哥’的靈魂送到人世中轉世。
而在她勾連圣杯的時候，正好遇見了圣殿騎士團盜取圣杯，逸散的污染混在圣杯的力量中直接將克萊維爾拉入了墮落之中。
無數被污染的遠古神話存在將意志匯聚在克萊維爾的身體上，試圖毀滅世界，重新降臨。
不過，影子明月并沒有關心這個變故，她將‘哥哥’的靈魂送到宇宙之中時候才發現，‘哥哥’對于宇宙來說是‘外來物’，會被宇宙整體排斥，甚至會遭遇天譴。
給所有‘外來人口’發戶口是秩序側的事情，她此前并不知道。
不過她想到了一個取巧的辦法，讓‘哥哥’輪回轉世，看能不能從‘父母’那里繼承一個‘戶口’。
最后這個辦法生效了，但是并沒有完全生效。
‘哥哥’確實獲得了一個‘戶口’，但是卻是從他的父母那里繼承來的，一人一半。
而失去了‘合法身份’的父母必然不能獨自存活，會隨著時間的增加而逐漸被宇宙排斥，最后形神俱滅。
影子明月本身并不關心凡人的死活，但是這兩個極有可能是‘哥哥’未來的肉身父母，如果他們對‘哥哥’有什么意見，導致哥哥成長不利的話，那‘哥哥’以后知道了她做的事情，必然會對她也有怨恨。
而遍布污染與瘋狂的她也不可能養育重生后脆弱的‘哥哥’。
出于對哥哥的心情的尊重，她將落入宇宙中最后的力量匯聚成一道化身，見到了還在懷孕的夏幽。
當然，她給出來的是一個預言：如果你們生下來這個孩子，那么你們以后會隨著他的長大而面臨衰退和死亡。
她將選擇權交給了這對夫妻。
出乎她預料的是，這對夫妻很快便接受了這個事實，他們決定生下這個孩子。
這反而讓影子明月有些好奇，于是她詢問了他們做出決定的原因。
他們給出的回答是，“他是我們的孩子，如是而已。”
影子明月無法理解人類的這種感情，但是她想到她自己以及明月本體對于哥哥的執著，又好像可以想通。
或許，這就是家人。
護送哥哥的靈魂進入宇宙耗費了她大量的力量，她的分身剛出來不久就消失了。
這也讓感應到氣息趕過來的安德羅撲了一個空。
接下來的幾年，影子明月都在認真的養傷，恢復穿越空間所虧損的實力。
然后她就感應到了明月降臨在這個世界上，轉世到了哥哥的家里，成為了哥哥的妹妹。
嫉妒使她質壁分離。
在這樣強烈的刺激下，她耗費了那幾年積攢的所有的力量，最終在十三年前再次借助圣杯投下了一個分身，一是為了偷偷看看哥哥。
二是想尋找一個合適的降臨‘容器’。
在本體虛弱無法打穿宇宙壁壘的情況下，將位格和靈魂降臨在宇宙中，反而是個好選擇。
她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很適合的‘容器’，一個純粹的人造人。
就是李元兒。
影子明月操控張建與李元兒結識，引導李元兒見識人類罪惡的一面，以此摧毀她的理智和本來就不健全的世界觀，讓她陷入瘋狂當中，但是這個計劃最終被安德羅和青帝破壞。
她的分身也被兩人摧毀。
在這種情況下，她只得加大力度沖擊通道，試圖突破封印，這使得青帝不得不進入阿瓦隆中駐守封印。
再之后，她在莫語覺醒前幾個月又借助圣杯分出了一些力量，這些力量偽造出了一場車禍，帶走了已經開始衰弱的莫河和夏幽，并將他們的靈魂保護了起來。
然后她又一手引導救世會的東亞大牧首夜海直面了她的部分真身，締造了七宗罪。
本來她寄希望于七宗罪能制造一些瘋狂和混亂，為她提供更多的力量，結果沒想到莫語覺醒力量，并最終阻止了七宗罪事件。
原本最后準備降臨在夜海身上的是她自己，但是看到莫語之后，她把自己換成了拉胯的域外降臨者。
再之后圣杯也被莫語凈化，她再也沒有找到降臨的機會。
直到末日降臨。
但是到這個時間點，已經多次耗費力量的影子明月也暫時突破不了逐漸變弱的宇宙壁壘，只能讓意識和力量突破隨著末日降臨逐漸虛弱的封印，進入宇宙中。
然后她又設計拐走洛二，引導李元落單，占據了李元兒的身體。
因為圣杯和自身位格的原因，在獲得李元兒身體之后，她能夠發揮的實力并不比明月全盛時期弱。
這也是她知道李元兒身體有問題也不得不選擇李元兒的原因，因為如果她沒有身體，或者使用了別人的身體出現排異，力量會大大的削弱。
即使是莫月的身體也沒有李元兒的好，雖然她可以表面上壓制莫月，但是仍舊會陷入和莫月爭奪身體控制權的地步中。
除非有外力相助，影子和本體是無法殺死對方的。
李元兒一顆有毒的糖果，但她不得不吃。
她控制李元兒之后，進入莫月辦公室，誘騙莫月，將她關進了媧皇宮，再之后假扮成莫月和莫語見面。
莫語離開現世前往太古的時候，站在他身邊的其實并不是莫月，而是影子明月。
說完這些，影子明月長長的松了口氣。
她緩緩站起身，“哥哥，謝謝你，我今天很開心。”
她所求的，一直都不過是，像一個正常妹妹一樣，被哥哥寵愛一天。
現在，這個心愿了了。
在這個剎那的時光里，莫語突然意識到了什么，面色一變，他第一時間解除了對小愛的召喚。
隨著小愛啃著雞腿的迷茫身影漸漸變淡，赤紅的光輝已然劃過了她的座位。
“明月，你冷靜，我知道以前的事情是你在瘋狂的控制下做出的行為···”
莫語閃身躲過這道赤紅的光輝，耀眼的光輝直接將整個城市橫著一分為二。
“哥哥，你不用騙我了。”
紅裙少女抬頭看著莫語，美麗的眸子里散發著妖冶鮮紅的光芒，“我知道你只是想勸我投降，離開李元兒的身體，并推緩末日的進行。”
“我沒騙你，”莫語愣住了，這什么操作，剛剛不還好好的嗎？這一刻，這個事件第一次超出了他的掌控，“我有辦法幫你分離污染。”
“哥哥你不要騙我了，”女孩冰冷的看著他，“你一直喜歡的都是莫月，你根本不喜歡我，你只當我是一個被瘋狂侵蝕的怪物，你只不過想用這些日常溫暖來打動我，讓我自愿的死去。”
莫語：······
你這說的我好像渣男啊。
“哥哥，你有你的命運，我也有我的命運，救世是你的明月，滅世是我的命運。”
紅色的長劍匯集在少女的手掌，她直接欺身壓來，一劍刺向莫語咽喉。
這一劍帶著造物主的力量，是真的有可能殺死莫語的。
“丫頭，你聽我解釋。”
莫語直接雙腳離地，穿梭空間到了一片無人的星系。
“沒什么好解釋的，哥哥，”影子明月緊隨而至，紅矮星暗淡的光輝灑在她的側臉上，“殺死你，整個秩序側的力量就會崩潰，這個世界就會加快迎來末日，我的使命就此完成了。
到時候我會陪你一起去的，到那時，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這什么病嬌性格啊！
這片星系早已被污染侵蝕，少女的輕輕的抬起手，無盡的世界規則如同琴弦一般在她的指尖撥動。
涌動的瘋狂囈語一瞬間要侵入莫語的腦海，他的行動也如同深陷泥濘一般遲緩。
他火速調動力量屏蔽了這些囈語，而此刻少女的劍光也再次襲面而來，
“哥哥，你如果再不應戰，真的會死的。”
莫語躲過這一道飽含殺意的劍光，一時有些失神。
影子明月是很喜歡他，甚至可以稱之為執念，但是她的意志里還摻雜了大量的來自造物主瘋狂面的污染，這些污染會扭曲她的意志和觀念，使她的思維和常人的不一樣。
所以喜歡莫語和殺死莫語毀滅世界之后再自殺對于影子明月來說并沒有什么沖突。
想通這個之后他也不再躲讓，磅礴的劍道匯集在他的手上，形成銀色的長劍。
銀紅兩道劍光在虛空中交匯，澎湃的力量在宇宙的底層涌動，一顆顆巨大的星球在他們的身旁炸碎成塵埃。
而隨著這些行星和恒星的炸裂，原本保持了千萬年的引力平衡被擾亂，一顆顆原本平靜在軌道上運行的星球開始脫離自己的軌道。
混亂的引力使他們互相纏繞。
有的在劃過恒星的時候被巨大的恒星捕獲，墜入到熊熊燃燒的烈焰中，有的被周圍行星的引力撕碎，眨眼間碎裂成幾塊巨大的星辰。
來自大地的熔巖飄蕩上星空，在寂靜的宇宙里迅速凝固成漆黑的巖石。
莫語和影子明月的身影穿梭在這些宏大的星辰之間，他們的身軀如螻蟻般渺小，卻引動著連星辰都顫抖的力量。
無數脫離軌道的星球從他們身旁劃過。
有時候影子明月會直接污染一整顆如同藍星一般巨大的星球，讓這顆星球化作扭曲的怪物，沖向莫語，然后有被莫語呼吸之間摧毀，化作無數血肉和巖石扭曲纏繞的碎片。
到了這個地步，莫語仍舊在留手，他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但是影子明月根本不給他思考的時間，一旦他稍有停止，影子明月就會直接撞上來。
而就在他這一次愣神之際，影子明月直接揮劍襲來，將他撞入了一顆巨大的恒星之中。
這顆恒星的質量大約是太陽的五十倍，它的表面溫度高達上萬度，核心溫度接近十億度，隨著兩人的下落，熾烈的熱量和輻射線不斷的撞擊著兩人身上的護盾。
恒星實際上就是一個巨大的發光等離子體，不斷發生的核聚變使它們熊熊燃燒。
越靠近核心，恒星內部的引力和壓力也就越強，它龐大的質量給了它巨大的引力，而微觀粒子之間的斥力使得它在極度壓縮的情況下維持住了自身的身體，引力與斥力之間形成了一個巧妙的平衡。
但是莫語和影子明月的到來打破了這個平衡，隨著一道道規則被引動，在某一個瞬間，引力大過了斥力，這顆巨大的恒星在這一點微小的偏差下開始坍縮，外層燃燒的等離子體在這坍縮的擾動下轟然炸裂。
數千萬倍太陽的亮度的光輝在這炸裂下噴射而出，幾乎在一瞬間照亮了漆黑的宇宙。
無盡的壓力向著星核襲來，這顆恒星正在坍縮成為一顆中子星。
銀色的劍光在星核最深處爆發，龐大的力量擊碎了這顆正在誕生的高密度星球，凝聚在每一塊碎片的力量猛地炸裂燃燒。
在這熾烈的光輝下，莫語依靠肉眼幾乎捕捉不影子明月的蹤跡，不過他的精神力清晰告訴了他明月的所在。
澎湃浩瀚的力量突然從宇宙之外垂落，無盡的瘋狂扭曲幾乎在須臾間就要擊潰莫語的防御。
影子明月正在強行開啟宇宙壁壘，向造物主的瘋狂面借來力量。
一切饋贈，皆有代價。
她這么做必然會遭受秩序側的強烈反噬，在這力量消散后，她將面臨的即是死亡。
她是真的想和自己同歸于盡！
莫語意識到了這一點，他握緊了手中的長劍，所有能夠調動的秩序力量都被他匯集到劍身之上，如果接不住這一招，他真的會死。
無數星辰都在秩序和污染互相碰撞下扭曲碎裂，而二者磅礴的氣勢還在繼續蔓延。
直到這個寬達十萬光年的星河全部被籠罩在這恐怖的力量之中，一切的有形和無形的物質都化作了純粹的能量，成為了二者的養料。
在整個星河消失的那一剎那，莫語揮出了手中的長劍。
紅裙少女隨之出現在了劍光所指的地方。
論劍道，影子明月并不是莫語的對手，明月本身也不擅長劍道。
然而想象中的激烈碰撞并沒有出現，莫語只感覺劍身上出現了一點微弱的反饋，那是長劍刺入柔軟肉體的抖動。
他抬起頭去，超新星炸裂的光輝依舊在宇宙間游蕩，這猛烈的光照亮了少女溫柔的側臉。
她的身體從星空中飄來，順著刺穿她心臟長劍的長劍滑下，一直到與莫語幾乎面頰貼著面頰。
“哥哥，我今天，很開心。”
她抱住了自己一直想要抱住的少年，隔著長長的劍柄，與冰冷的劍光。
秩序的力量在瘋狂吞噬自己的戰利品，少女的靈魂和意志都在被這強大的秩序力量所汲取吸收，整個宇宙間瘋狂的力量都在如同潮水般后退。
莫語與秩序側融合度也隨著這些污染的轉化如同爆炸一樣指數型上漲，整個宇宙在他的眼中漸漸的都不再存在秘密。
數學是他修改世界的筆，精神是他雕刻宇宙的刀。
影子明月將瘋狂的力量引來作為養料，灌溉莫語，促進莫語與秩序側的融合。
她并不想哥哥陪她一起死，她知道她身上的瘋狂與污染無可避免，她知道自己終有一天或許會被完全的瘋狂吞噬，她知道自己的存在會讓哥哥困擾，她知道她的所作所為不會在莫語身邊有容身之地，
她知道···
“丫頭，你怎么不信我呢。”
莫語苦笑一聲，他也想通了問題的關鍵，影子明月如果真的想毀滅世界，早就毀滅了，不必等到現在。在莫語不在的時間里，她有大把的機會。
但是此刻再想這些已經為時已晚，他的靈魂瞬息脫離了身體，無盡的時光如同拉長的電影卷軸一樣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是真的可以分離影子明月的瘋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