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古羅馬吃小籠包嗎?!”
莫語回過頭來,就看到妹妹兩個小手拍著桌子,小臉蛋氣鼓鼓的,瞪大眼睛看著他。
她還以為能吃到不一樣的吃的呢。
“怎么,你真想吃古羅馬飲食?羅馬人的主食是小麥,早餐就吃麥片粥,咋啦,你想吃那種又硬又干又澀的麥片粥?”
莫語笑著把蒸屜放在她的面前,“而且小籠包怎么了,古羅馬就是有小籠包。”
“就算我不喜歡麥片粥,但你也不能騙人阿!古羅馬哪里有小籠包!?”
小丫頭氣鼓鼓的嘟囔著嘴,臉蛋紅紅的像個小蘋果。
“有啊,凱撒吃過,還是小屁孩時候的屋大維吃過,”莫語施施然的坐在了小丫頭對面,給她的杯子里倒上熱牛奶,“他們吃的可開心了。”
“你看見啦?!”
莫月夾了一個包子夾在碗里,把筷子從包子的最中間穿過去,憤憤的把包子叉成兩半。
“對呀,我請他們吃的。”
莫語把自己杯子里也倒滿了牛奶,當初他請凱撒和屋大維吃飯的時候,確實是牛肉小籠包加牛奶的配置,他也沒說謊。
“唔——”
莫月接下來的話直接被塞進了嘴巴。
她是知道哥哥的能力的,她不可能在歷史方面駁倒哥哥,因為,
他就是歷史。
最后她憤憤的坐了下來,抱著牛奶杯子就開始噸噸噸。
“小心的,別嗆著。”
莫語有些好笑的看著妹妹。
也就在這時,莫月的臉上變了一下,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怎么了?”
莫語疑惑的抬頭看著她。
“有小蟲子,”小丫頭看著哥哥,眨巴眨巴眼睛,“沒事,我馬上掐死他們。”
莫語呆呆的看著莫月,這一刻,他突然覺得眼前的妹妹有些陌生。
剛剛穿好絲襪的女孩還未反應過來,門外門外的身影便推門而入,那是一個熟悉的少年面容。
自從哥哥開始給他自己套上各種各樣的馬甲之后,她就很少見到這個熟悉的面容了。
“吃早飯了,咋還在那里發呆呢?”
門外的少年蹙了蹙眉,有些無奈的打量了一下穿戴整齊的女孩,“你今天還要上學了,怎么,考第一就想逃課了?”
女孩呆呆的注視著那張面容,四周的景色緩緩的扭曲變化,化作了她最熟悉的模樣,那正是她的房間,連裝修都一模一樣。
“起床啦!”少年無奈的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還想不想考大學了?”
“考···大學···?”
女孩有些發愣,久遠的記憶從她的腦海中浮現,在很久很久以前,哥哥也是這樣給她說話的,那時候哥哥還沒有覺醒超凡力量,世界還是平凡的世界。
那時候,父母還在···
“喲,我們的小月今天怎么了?”
一個系著圍裙,身材豐滿,帶著點點幽蘭般氣質的少婦從門后探出頭來。
她甫一出現,就直接拿自己沾了冷水冰涼涼的手夾住了女孩呆呆的臉頰,然后往懷里一拉,“小月是情竇初開了嗎?有什么看上的男孩子,來和媽媽說說。”
女孩感覺自己的腦袋被柔軟的豐滿完全包裹了起來,幾乎不能呼吸。
“你這是要殺人啦!!!”女孩艱難的把腦袋從這柔軟中抽出,被悶的通紅的小臉頰仰著看著那個熟悉的面頰,“老媽你這么大的人了,怎么還不穩重點。”
“嗯?有誰在說我老婆?”一個帶著眼睛,穿著淺藍色襯衫的文質彬彬的男人出現在門外,他手里拿著最新的報紙,扶了扶眼鏡,“我老婆我寵的,她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還是老公最疼我”
夏幽連忙跑過去,給莫河一個輕輕。
“噫!你們真是夠了!秀恩愛還在孩子面前秀!”
女孩嫌棄的嘟囔了一下嘴,然后扭過頭去,看向一旁正在輕笑著的少年。
少年看著她的視線移過來,微不可查的聳聳肩,好像在說,‘這倆就是這樣,有什么辦法。’
女孩呆呆的看著他的笑顏。
這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和記憶中一模一樣。
是夢嗎···
是夢···還是環境···
年輕的少年看著那些把他打倒在地的祭司的爪牙們。
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后,頭發蓬松的母親正在緊張的看著他,她焦急的想要沖過來把他扶起,卻迎面撞上了走過來的祭司爪牙,
“瑪利亞太太,你丈夫已經答應把你作為債務償還給我們了,你又何必抵抗呢?”
“混蛋!住手!你們想做什么?”
一個手拿棍棒的人影從黑夜中沖出,亂棍把那個祭司的爪牙打開,救下了就要被抓住的瑪利亞。
少年抬頭看著那個人影的面孔,那是一個年輕的男人,漁夫西門,在未來,他會有一個新的名字,彼得,西門彼得,一個早已該在歷史中死去的人。
越來越多的人從黑暗中走出,護住少年和他的母親。
“怎么?你們這幫賤民想要造反?”
身穿華麗服裝的祭司揚起頭顱,冷笑的看著這些手拿著木棍或者船槳的農民漁夫。
“你們擋住他們,”西門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我去叫約書亞大哥。”
說著他就沖進了夜色里。
少年呆呆的看著西門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
如果按照歷史的正常進程,不多時他就會叫來那個改變了他一生的男人。
但是隨著西門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整個世界宛如被按了暫停鍵靜止了下來,隨后,這個靜止的世界如同破碎的玻璃一樣碎裂成無數碎片,然后瞬息重組。
等到少年再一次恢復視野的時候,目光中出現的是母親在廚房勞作的身影。
“把魚給約書亞送過去了?”
瑪利亞把蓬松的頭發輕輕扎了起來,扭過頭,看著呆呆的站在門口的少年。
約瑟夫·安德羅。
我的名字。
少年約瑟夫看著母親滄桑的容貌,突然笑了一下。
“你這孩子怎么突然就開始傻笑了,”瑪利亞嘆了口氣,“你那個該死的老爹自己就這樣走了,把我們娘倆留在這了這里。”
咚咚咚——
而就在這時,快而輕的敲擊聲吸引了瑪利亞的注意力,然后她呆住了。
安德羅轉過身去,順著她的視線看去。
正好看見一個身著華麗的祭司站在門口,他的手放在門框上,眼神戲謔的看著兩人,“兩位,該還債了。”
安德羅平靜的注視著這個祭司。
這是一個輪回,一個不斷的在這個時間段開始又結束的輪回,一個根據他內心中最深層的恐懼編織的永無止境的輪回世界,將他困在這段時光里。
這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光。
每個人都曾經歷過一段漆黑的時光,在那時間的流轉里,伸手摸不到光,也看不到未來。
對于江虎來說,這樣的時光就是他在龍山里,被山神廟的污染控制的時候。
他意識到,自己將走向父親一樣的結局。
但是他不能走向這樣的結局,父親沒有了,還有他,他可以放棄學業,承擔起一個家的責任,養活母親和妹妹。
而他沒有了,母親和妹妹還能依靠誰呢?
妹妹成績很好,讀書也認真,她應該考上大學,進入另外一個世界。
在那個世界里,她不用如同村里的其他女孩一樣,十七八歲就嫁人生子,一輩子就圍繞著水缸和灶臺打轉,在干涸的生活里消耗掉她的青春,靈氣與耐心,最終成長為一個普通的婦人。
她可以選擇自己的丈夫,選擇自己的命運,她可以坐在高樓大廈里,像電視里的人一樣,端著咖啡,看著車水馬龍的大都市。
妹妹應該去這樣的世界,這是他愿意冒險為那些探險家帶路的原因。
但是命運顯然并沒有眷顧他,那些探險家一個個被瘋狂污染吞噬,他們癲狂的自相殘殺,然后成為山神廟的養料。
他躲在角落里,無數瘋狂的念頭涌現在他的腦海。
但是他一直告訴自己,他不能死,他如果死了,妹妹就無法繼續學業,母親也無人照顧,他有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但是他脆弱的精神根本無法抵抗如此強大的污染。
他就像一個柔嫩的孩童,縮在角落里,等待著那些強大的瘋狂如同猛獸一樣將他撕成碎片。
到了最后,他已經只有那個單純的意志,
活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也不知道堅持的結果是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放棄,他要支撐起這個家。
最終,他等來了命運的眷顧。
等來了那個蒼老的白袍神父。
那個神父只是注視著他,幽深的眸子里仿佛倒映著時光。
在很久以后,他也曾問過安德羅那個問題——當時為什么要救自己?
而安德羅的回答是,“曾經也有一個人,在同樣的時候,幫助過我,他把希望的火焰給了我,而現在,這個火苗交到了你的手里。”
無盡的星光構筑成輝煌的倒金字塔。
江虎趴在這些閃爍的星光之間,他身上完整的牧師長袍已經被震碎,這個曾經暗淡消失過的光輝金字塔正在一點點點被沖出灰霧的星光補全。
“小子,”太一冰冷的聲音在他的頭上響起,“雖然你能躲在這烏龜殼中,我這一掌落地,也能直接送你去死。”
金色光輝如同一個躺著的鵝卵石將趴在地上的江虎包裹起來,江虎的手掌并未離開過地面,漆黑的十字架閃爍著朦朧的光輝。
他需要持續給星盤充能,直到光輝金字塔再次構建完成。
他要把火焰傳承下去,拯救那些處于黑夜中的人。
十字架的主要作用是能量引動,將龐大的能量注入星盤,而防護罩只是附帶的小功能,太一很輕松的能夠將部分力量繞過防護罩的防御,直接作用到江虎身上。
那個江虎出來的山洞已經被命運的力量遮蔽,太一找不到力量的來源,于是只得切斷力量輸入的線路。
江虎對太一的話語充耳不聞,依舊在催動十字架,給星盤輸送力量。
“找死。”
太一面色冷冽,濃烈的灰霧匯集在他的手上,他已經使用過幾次力量繞過防護罩擊中江虎,此刻江虎外表看上去沒事,其實內里五臟六腑都已損毀,只靠一口氣在硬撐。
他這一掌下去,必然就能了斷了江虎的性命,斷送他的生機。
心思千百變化之間,掌風已然垂落。
眼見著這澎湃的力量就要擊中金色的防護罩。
一道璀璨的光芒驟然從天空劃過,瞬間擊中了太一的身軀,將他擊飛了出去。
“嘿嘿,天帝老兒,幾日不見,混的如此著急,”一道尖銳的笑聲從天而降,落在江虎身旁。
卻是一個身穿鎖子黃金甲,頭戴鳳翅紫金冠的猴子,這猴子微一招手,天空中的金光便飛落到他的手上,化作一根一人多長的棍棒。
這棍棒到手,猴子呲牙咧嘴一笑,飛身離地,向著天空中還沒穩好身形的太一沖去,
“欺負小孩算什么本事,來與俺老孫大戰三百回合。”
“臭猴子!”
太一面色一變,揮手間就招來成千上萬的夢魘怪物,向著飛來的猴子迎去,而他自己則繼續沖向江虎,只有在一定距離之內,他才有把握繞過江虎的防護罩。
“嘿,唬人的把戲。”
猴子把金箍棒夾在腋下,嘿嘿一笑,抓住一把毫毛輕輕一吹,便化作成千上萬與他一模一樣的小猴子,與那些夢魘怪物戰作一團。
而他自己也追向太一,激將道,“天帝老兒,你怎么跟個臭蟲一樣,怎么踩都踩不死?敢不敢正面應戰?”
“猴子,別以為我殺不了你!”
太一回過頭去對著猴子怒目而視,然而他并不中計,依舊飛身攻向地面上的江虎。
此刻星光構筑的金字塔越發的完整。
太一揮了揮手,招來了更多灰霧化作的夢魘怪物,阻礙猴子的腳步。
他與江虎的距離瞬間拉到了十步以內,已然到了擊殺距離。
而就在他準備出招之時,一尊巨大的佛陀金身突然從夜色中探出,一把抓住了他。
南無當來下生彌勒尊佛——南無當來下生彌勒尊佛——
無盡的梵音在虛空中響起,那巨大的金身也露出完整的模樣,那是一個哈哈大笑,宛如高山一般雄偉的佛陀。
“彌勒!”
太一怒極反笑,就要掙脫彌勒的手心。
“天帝陛下,這是貧僧的術法,”彌勒哈哈一笑,手掌猛地捏緊,“請天帝陛下往生。”
轟然之間,太一的身體炸碎。
但是這碎裂的身軀并沒有血肉,而是化成了一團灰霧,這灰霧從彌勒的手中漏出,匯集在天空之上。
“我要你們死!”
冰冷陰森的聲音響徹在天際。
一叢叢灰霧籠罩起來,再次匯聚成太一的身軀,而這一次,在他的身后,浮現了一個巨大的紅裙少女的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