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師徒
這個世界與莫語記憶中的故事還是不一樣的，莫語原本以為在秘境中與通天教主學武的時候，已經是封神戰爭時期了，現在看來并非如此，那時候妲己還在碧游宮，從時間線上來看，似乎應該是封神戰爭開啟之前不久。
莫語看向朦朧中的旗袍少女，這個世界雖然沒有封神演義的故事，但是還是有妲己禍亂朝綱的傳說的，而且還被創作為許多文學作品，在傳世的典籍里，妲己一直是以一個禍國殃民的妖妃的形象出現。
正在沉思的少女忽然身子一顫，一直溫暖的大手觸碰到了她的腦袋，輕輕撫摸著她，她將手中的煙槍收起，對著身畔的少年恬淡一笑，
“封神之戰之后老師便失蹤了，玉清師伯和太清師伯回來以后也閉門謝客，世人都傳說老師死去了，但是我一直堅信老師還活著。
在周王朝建立的最初十年內，我能明顯感覺到世界底層的規則正在被人改動，在那十年里，人間神圣以下的妖族都漸漸轉變成了人族，所有的野獸都被封鎖了支付代價的能力，從那之后，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了妖族和巨獸，只有人族。
我知道，能做出這種事情的只有老師，他一勞永逸的解決了所有的兩族問題，但是···”
她突然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轉而看向前方崎嶇的山路，“老師，我們下去吧。”
“但是從那以后，你再也沒有見到過通天教主，即使你不斷的欺騙自己通天教主還活著，但是事實是他可能真的已經死去了。”
莫語輕聲接過她的話語，收回了手，“其實你一直知道，我并不是通天教主，你不用欺騙自己，我也不會強求的必須要召喚你幫忙。”
“你摸頭的動作幾千年都沒有變化，”
妲己突然輕輕笑道。
“啊？”
莫語一愣。
“老師，你相信我剛剛說的話嗎？”妲己突然轉過身，一步步踏在山路上，語氣輕快，
“如果我告訴你，其實剛剛的關于封神故事還能有另外一個說法，
我很早就發現了我的成神儀式需要的條件，但是我隱瞞了下來。
我意識到了兩族戰爭恰好可以幫我實現成神儀式，在護衛任務接觸過商王子受以后，我心中的就有了大概的計劃。
于是我以歷練為由請求外出派遣常駐朝歌，然后有意無意的引誘子受，并且引誘他墮落，讓本來有機會成為一代賢君的子受成為了殘暴昏庸的商紂王，周圍原本恭順的諸侯果然忍受不了紂王的殘暴，而得到了人類大能支持的周王室順勢揭竿而起，由此引發了兩族戰爭。
最終這場戰爭席卷了下到黎民，上到圣人的所有存在，伏尸百萬，血流漂杵，冤魂盤踞蒼穹數十年不散，而我也順利的借助這場戰場完美的完成了儀式，踏著無數生靈的尸骸步入神話，成為了這場戰爭的幕后操縱者和最大的受利者。”
旗袍少女突然轉過身看著莫語，柔軟的紅唇勾勒出一絲邪異魅惑的笑容，
“老師，這樣的解釋是不是更加合理通順？”
這是禍國殃民的妖妃，兇名赫赫的九尾狐妖。
身后的納佩拉并沒有聽到前方兩人的對話，但僅僅妲己這樣一個回眸微笑，落在他眼中，就讓他內心充滿了狂暴的躁動。
“哦，”
而對此，莫語只是笑了一聲，伸手挼了一下妲己的腦袋。
“老師你不信？”
妲己平靜的注視著莫語，那一雙眉目微微壓細，幾分妖嬈萬種風情，“我其實就是禍國殃民且蛇蝎心腸的妖妃，我就是故意挑起兩族戰爭，誘導兩族互相殘殺，世人的傳說從來都沒有錯。”
“哦，好的，妖妃女士。”
莫語再次挼了一下她的腦袋。
妲己嘟起了嘴，氣鼓鼓的看著身前的少年。
然后，她嘴唇微張，突然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老師你是不是打心底不相信我是這樣的人···狐貍？”
“啊？”
莫語愣了一下，他突然意識到，確實是妲己說的第二個故事更加符合邏輯，但是他卻很自然的覺得這并不是妲己能做出來的事情。
看見莫語的表情，妲己笑容更甚，她轉過身子，像個小孩子一樣搖晃手里的煙槍，蹦蹦跳跳的下山，
“就像老師從來不會懷疑妲己的品性，妲己也從不會懷疑老師的身份，自始至終，老師就是老師，無論你變成什么模樣，以什么身份，妲己都能認出你來。”
莫語愣了一下，跟隨者她的腳步飛速往下。
電動汽車奔馳的走在漆黑孤獨的道路上，兩旁的路燈如同幻影般快速劃過。
老李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快一點，再快一點，快速離開這片區域，但是即使他的速度已經快到能夠聽到呼呼的風聲，前方的道路依舊漫長的看不到盡頭。
越是往前，老李的心頭越涼，按照他進來的時候走的路程，他現在應該早就出了這段區域了。
而且他旁邊還坐著一個詭異的胖和尚，老李不敢扭頭過去看那和尚，只能不斷的加速，
“施主，莫要心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慢些，慢些，慢些才好。”
胖和尚嘴角帶著略帶詭異笑聲的聲音再次在老李耳畔響起。
出乎意料的是，這詭異聲音在響起的瞬間，老李心頭的緊張居然去了大半，他緩緩的松開踩死油門的腳掌，讓車子的速度自然而然的慢下來。
“施主福緣深厚，不會有事的。”
那胖和尚的聲音再次響起，如同寧靜的晚風一樣舒緩著老李的情緒。
透過眼角的余光，老李發現這胖和尚似乎在揉弄著臉頰。
“嘿，笑太久了，臉上的表情有點僵。”
胖和尚似乎注意到了老李正在用眼角的余光觀察自己，他一邊揉著臉頰，一邊含糊其辭的說道，“施主你看貧僧可以，切記莫要回頭哦。”
“嗯”
老李僵硬的點頭，他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不適合出來跑，怎么每隔一段時間就能遇見詭異的事情，而且還越來越恐怖。
今晚上的遭遇讓他想起了以前聽過的鬼市的傳說，他以前一個在卡車交友群認識的老朋友就是據說在深山里遇見了鬼市，連人帶卡車消失在了世界上，現在也沒找見人。
汽車一點一點繼續往前開，隨著速度變慢，老李的心態也逐漸穩定下來，這鬼市看起來也沒有那么嚇人，這胖和尚說不定還是什么得道高僧，來幫自己的。
不過他還是很恪守胖和尚給他的告誡的，老李這個人沒啥優點，就是謹慎踏實，能從心的時候絕不勇猛。
隨著老李心態放平的同時，四周的景物似乎也開始出現了變化，前方遠遠地出現了一個路口。
不過這路口似乎與他之前進來的路口有些不同，但也是兩條岔路，一左一右。
他放慢了車速，還沒開口，就聽到旁邊的胖和尚說道，
“施主，往左，男左女右，左陽右陰。”
“好！”
老李直接左拐進入了左邊的岔道，隨著他駛入這邊的岔道，四周的景象迅速褪去，化作了他剛剛第一次遇見鬼打墻的地方，這里雖然依舊荒蕪，但是還是有一些低矮的建筑，零零散散有些燈光了。
又是一次死里逃生，一股濃濃的疲憊從他心底浮起。
“師傅，你的羊肉串還要嗎。”
身旁突然傳來一個有些干啞的老頭的聲音。
“不要了，”
老李下意識的抬起頭去，卻只看到燒烤攤的一角，他順著那攤位往把腦袋后擰了一些。
一個干枯瘦小的臉龐占滿了他的整個視線。
那臉龐如山羊一般呈現倒三角模樣，兩個巨大眼睛沾滿了幾乎上半部分的臉頰，沾滿血絲的眼球左右滾動著，眼球下面的尖銳的牙齒戰栗著，上下碰撞發出呲呲呲刺耳的聲音，
“你回頭了”
帶著詭異的沙啞有尖銳的刺耳聲音突然響起。
“啊！！！”
老李的驚恐往后一縮，
砰——
突然一只慘白的手掌拍在車窗玻璃上，兩只，三只····密密麻麻的手掌鋪滿的車窗玻璃，甚至覆蓋住了整個車輛。
這些手掌緊緊的貼在車窗玻璃，不斷的怕打著車窗，拍打著車頂，恐怖的響聲接踵而至，緊接著整個車輛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
老李驚恐的向著副駕駛看去，剛剛龐大的幾乎塞滿整個空間的胖和尚此刻已然不見了蹤影。
老李一下子踩死了油門，但是車子震動了一下，仍舊保持著原來的速度后退。
砰——
一雙手擊穿了車玻璃，伸進了車內，抓向老李。
“醒來！”
耳畔突然傳來一聲暴喝，老李猛地睜開了眼睛，他的前胸與后背已然濕透，大顆大顆的汗水順著臉頰滑下。
他回過神來，看著前路，此刻車輛正停留在那個岔路口，他并沒有拐過彎去。
整個車內一片漆黑，電動車似乎歇菜了，他試圖再次啟動電動車，但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師傅，抱歉。”
有些低啞的聲音在后排座椅上傳來，那是剛剛他帶著過來的那個妙齡女郎。
老李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知道這聲音可能是某種幻象，再也不敢回頭，而是輕聲問道，
“大師，我們現在怎么辦。”
“施主不必擔心，在此地待到天亮，此事亦可解。”
胖和尚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
也就在這時，車輛前方的空間中突然裂開一條縫隙，一個穿著黑色布衣的少年郎從天而降，一下子落在前引擎蓋上，發出砰砰的響聲，少年抬起頭，正好通過前窗玻璃看到了老李身后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