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您沒輸,但是我們也沒贏
“什么！”
黑龍雙眸睜大，還未曾反應過來，裹著銀色光輝的巨大的陌刀就如同幻影般斬下。
朝露化曦光！
璀璨的光輝從少年身上迸射而出，巨大的劍意劃破了朦朧的云霧，撕裂了漆黑的領域，剎那間就穿過了黑龍盤踞起來的身軀。
那黑龍扭曲了一下，在空中碎裂成幾段，然后崩碎成一團朦朧的黑霧，那黑霧蠕動著，重新變回那碧眼紫發的男人。
而在男人現出身形的瞬間，莫語的刀鋒就緊隨而至，他剛剛形成的體型還未穩固，就被莫語直接斬成了兩段。
他的身體再次崩碎成黑霧，化作兩團，向著兩方跑去。
莫語朝著懷中妲己輕輕點頭，兩人就此分開，分別向著兩方追去。
那黑霧失去了形狀之后，速度反倒加快了不少，莫語一路追逐其中一團回到了低矮小院里。
這黑霧雖然速度更快，但是似乎維持時間不長，又迅速化作了碧眼男人的模樣，落在院落之中，此刻他的氣息已然委頓不堪。
“你為什么會一點事情都沒有。”
碧眼男人落在地上，伸手卡住倒在一邊的納佩拉的脖頸，“你過來我就殺了他。”
莫語一愣，
這種操作他是沒見過的，劫持自己下屬威脅敵人？
他一步步靠近兩人，龐大身軀的陰影將兩人的身軀完全掩蓋。
“這家伙是你們基金會在超凡黎明的暗線。”
碧眼男人厲聲說道。
莫語目光掃過一臉恐懼的納佩拉，輕輕舉起手，做出后退的姿勢。
碧眼男人的表情出現了明顯的放松，也就在這瞬間，莫語突然一腳踹在他的胸口，將他踹飛出去，然后身體緊隨而至，巨大陌刀化作了輕便的干將劍，一劍刺入了他的胸膛。
“你中計了。”
碧眼男人嘴角勾勒起一絲殘忍的微笑，一塊一尺見方的漆黑的骨頭從他身體里浮現，莫語迅速意識到了不對，飛身后退。
然而此刻已然晚了一步，扭曲的毀滅規則從那漆黑的骨頭涌出，來自世界最底層的法則作用在莫語的身上，試圖將他從這個世界上抹去。
“庫里庫里！”
清脆的聲音響在他的耳畔，純白的光輝涌入他的身周，將那漆黑的光芒全數抵消。
等到一切散盡，低矮的小院仍舊是原來的模樣，門外流水潺潺，棗樹搖晃傳來沙沙的聲音，仿佛剛剛激烈的戰斗從未發生。
那侵蝕空間的力量也迅速褪去。
這家伙竟然拼掉了自己的免死···
莫語收起手中已經變成灰色的栗子球，心中突然有了些許壓迫感，到達這種層次的存在果然都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底牌，一不小心就會中招。
就在這時，他突然意識到哪里不對，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那個小小的穿著蓑衣的身影不見了。
他猛地抬起頭，看到了劇烈搖晃的棗樹，以及在棗樹下面拿著衣服兜棗子的黑發女孩。
小愛似乎意識到了身后的視線，把衣服一收，跳起來把天上還沒完全落下來的幾個棗子抓住，然后把抓住棗子的手背在身，后面無表情，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又走回了莫語身邊。
棗樹瘋狂的沙沙搖晃著，似乎在向莫語哭訴。
莫語哭笑不得，然后平靜的注視著小愛，也不說話。
小愛一開始還直直的與莫語對視，過了一會兒撇開了目光，然后又過了一會兒，她輕輕的捏住莫語的衣角，搖晃了一下。
莫語嘆了口氣，摸了摸她的頭，
“以后不能這樣了，這棗子結起來也不容易，如果你要取人家的棗子，就要把人家養好。”
小愛想了想，然后的點了點頭。
莫語把目光從她身上收回，看向正乖巧的站在院門口的納佩拉。
納佩拉見莫語注意到自己，連忙舉起雙手，
“言理事，我投降，我可以加入基金會！我可以勸導超凡黎明的傳奇加入基金會！”
“叫什么名字？！”
莫語的衣服早在剛剛的戰斗中就被炸成了灰燼，此刻狂暴的效果已經結束，他的理智和身材也恢復了過來，他一邊接過小愛遞過來的衣服穿好，一邊緩緩走了過去，注視著納佩拉。
“納佩拉，來自超凡黎明，山下有超凡黎明建設基地的隊伍，我可以幫您勸他們加入基金會。”
納佩拉乖巧的說道。
“你是基金會的暗線？”
莫語疑惑問道。
“不是，”納佩拉連忙搖頭，“那是領袖用來騙您，影響您行動的，我就是超凡黎明一個普通的成員。”
莫語拍了拍他的肩膀，一重重煉金術法陣在他手中匯集，刻印在納佩拉身體上。
“那你現在是了。”
恭喜你獲得鉑金法術卡：瞞心 這張卡···
莫語眉頭一跳，不動聲色的把這張卡收了起來。
納佩拉不明所以，不知道莫語對他做了什么。
“我剛剛在你身上留下了一點小東西，”
莫語看著納佩拉，隨口說道，“它的作用很簡單，就是無論你跑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當然可能還附帶一些你不太想了解的‘小功能’，不過你放心，只要你認真為基金會做事，這些小功能就沒有生效的一天。”
這種復合煉金術陣是莫語在刻印的基礎上改進而來的新型刻印，雖然煉金協會幾百年都沒有讓煉金術得到發展，但是在刻印上他們倒是更新換代還挺快的，各種控制，吸血，強行神降往里面加。
納佩拉顫抖了一下，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大聲喊道，
“我愿意為言理事，為基金會效犬馬之勞。”
“不用這樣，我們這里不講究這一套。”
莫語搖搖頭，把視線放向小院門口。
此刻妲己已經緩緩從云霧中返回，她吸了一口煙氣，有些郁悶的說道，
“沒能活捉，他最后自滅了，這家伙看起來不像是有這么大的魄力的人，”
隨后她又輕聲問道，“老師你這邊呢？”
“差不多也相當于自滅了，這不是他本體，”莫語搖搖頭，倒沒說那塊引爆毀滅規則的骨頭的事情，以免妲己擔心，然后他又接著說道，“這應該不是他本體，”
碧眼男人頭上一直都沒有卡片標志，莫語想了想，“從他的手段來看，他的本體應該已經邁入了神話，不過有些奇怪的是，按理說分身不應該有專門的神話形態的，他的這具分身竟然有神話形態。”
“這可能并不是他的分身，”聽到莫語的話，妲己抬頭看向莫語俊朗的側臉，突然想起剛剛那個狂暴的直接把自己攬入懷中的高大少年，臉色微紅，連忙把煙嘴放到唇邊，吐出煙氣遮蓋住自己的面容，
“上古有一些秘術可以修煉自己的身外化身，將本體與化身同時修煉進入神話，理論上可以將諸多身外化身合一，以此證道，成為‘圣人’，但是修煉身外化身的方法很難，而且不成熟，從來沒有人成功過。”
“這家伙說和碧游宮有些淵源，又會這種秘術，極有可能是上古時期的人物，”莫語并沒有注意到妲己的異樣，他低頭思考了片刻，輕聲問道，“你那邊有可能的猜測嗎？”
“當年碧游宮弟子太多了，各種各樣的因果牽扯都不少，”妲己搖搖頭，“從封神之戰活下來的家伙也不少，現在的線索還不足以確定他的身份，而且確切來說，這個世界上所有妖族都和碧游宮都有所牽扯。”
“嗯？和封神之戰有關？”莫語一愣，他看了一眼一旁的納佩拉，伸手用屏蔽隔絕了他和妲己之間的聲音，然后他指了指納佩拉，“這家伙說山下有超凡黎明的部隊，我們下去看看，邊走邊談。”
“好。”
妲己輕輕點頭，她轉身帶著莫語和納佩拉一路往下，“這雨霧中有混亂的規則，只有一條順暢的通道，這通道只有人間神圣或者走過通道的人才能找到，一旦離開通道掉進附近的混亂規則中，即使是人間神圣也會受傷，老師小心。”
“嗯，”莫語點了點頭，他已經試驗過這云霧中的混亂規則的殺傷力了，他有些好奇的問道，“這些混亂規則是三清布置在這里的？”
“不是，”妲己搖搖頭，“當年我問過老師，老師說這些混亂規則來源于一個更古老的存在，祂在這里講道，引動了整個宇宙的規則，那些規則凝聚不散，在這里互相纏繞，那就是更加古老的史前，世界還被巨獸和妖族統治的太古洪荒時代的事情了。”
“嗯，”
說道妖族，莫語陷入了短暫的思索，在封神以前，這個世界上應該是有妖族的，通天教主教化萬族，他的弟子，比如妲己，都是妖族化形為人。
但是封神之后，僅僅兩百年之后的春秋時期，莫語曾經與春秋時期函谷關令尹喜留下來的靈光交流，那時候世間基本上就沒有什么妖族活躍了。
他思索了一下，問道，
“當年封神之戰，通天教主輸了？”
封神之戰，通天教主明顯就是占妖族那一方的，現在世間沒有妖族了，那恐怕只意味著一件事情，那就是當年通天教主輸了···而且輸得很徹底。
妲己突然停下了腳步，
“您沒輸，但是我們也沒贏，”然后她輕輕嘆息一聲，“您知道妖族的本質是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