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雅的能力屬于水系,但是她在超凡方向的天賦并不強,要花費比別人多上許多倍的功夫才能艱難的把能力提升一些,這也是她最終成為煉金術系的學生的原因之一。
煉金術和她控水的能力十分契合,再加上她頗費了些心思開發自己的能力,能讓她比其他人更加快速的繪畫出煉金術陣,形成戰斗力。
她腰間有一小瓶耗費她許多獎學金買來的超凡材料‘流淌的深紅’,雖然她掌握的煉金術陣不多也不強,但是從鐵拳阿索斯這種或許連陸地宗師都沒到的人手中逃走是足夠了的,甚至于她還能反殺。
但是這沒有意義,既然鐵拳阿索斯在開啟直播,那就說明博恩家族的人也在屏幕前注視著她,一旦她跑了,博恩家族就會對媽媽和妹妹動手,而且那個安倫估計此刻正在屋外守著,如果她從這里逃出去,恐怕立刻就會被安倫抓回來。
她沒辦法逃,也不能逃,只能靜靜的在這里等待死亡。
她所能夠做的一切反抗,就是默不作聲。
博恩家族既然要把她送到阿索斯這種兇暴殘忍的人手中,要讓她受到虐待,不過就是想讓她發出最痛苦的慘叫,用來警告其他人。
他們想告訴所有人,這就是冒犯博恩家族的代價。
這時候,無聲,就是最大的反抗。
蕾雅沒有足夠強大的勢力,也沒有恐怖的實力,她甚至天賦也不算強大,她只是平凡的,努力想向上爬的小人物。
為了媽媽,為了妹妹,她沒有辦法反抗博恩家族,只有靜靜的接受自己的死亡,她也知道她自己是大人物斗爭的犧牲品。
但是一無所有的她,還有最后一樣的東西。
那就是尊嚴。
那就是面對強權與壓迫,面對那些一切想要壓垮她的,
柔弱但絕對不能折斷的脊梁。
即使是死,即使是面對的最悲慘的死法,她也不能發出一點聲音,她也不能露出一點認輸的意味。
這是屬于她的戰斗,屬于一個默不作聲的小人物的不發一言的反抗。
阿索斯在硬生生的拉扯著少女的臂膀,肌肉與皮膚被拉扯開,到達極限之后一點點斷裂的痛苦不斷的沖擊著少女的理智,她的面色已經脹紅,臉上也因為痛苦不自然的扭曲,但是她依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在這寂靜恐怖的沉默里,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反饋的兇徒愈加顯露出殘暴的屬性,
“你知道嗎,有一種叫做凌遲的刑罰,就是把人的肉一片片的割下來,但是不讓人死去,我沒有那么鋒利的小刀,但是我可以把你的肉,一縷一縷的撕下來,”
阿索斯伏在少女的耳畔,竊竊私語。
他恐怖而低啞的聲音仿佛魔鬼的低語,鋼鐵般的手掌捏住少女纖細的手指,十指連心的恐怖刺痛一層層的沖擊著少女的理智。
但是少女依舊緊咬著牙關,默不作聲。
“多么可愛的小白兔啊,”阿索斯低笑著,“讓我這頭雄獅來教教你,什么叫做對于強者的敬畏。”
他走到蕾雅身前,抓住少女的另一只手,龐大的力量向著兩邊撕扯,鋼鐵的手套夾著一根根纖嫩的手指。
蕾雅靜靜的注視著眼前這個恐怖的兇徒,強大的拉扯力讓她感覺自己好像要被這個恐怖的人形巨獸撕成兩半。
人生的一幕幕的回蕩在眼前,平凡的校園,簡單而又幸福的家,總是愛嘮叨的媽媽和乖巧懂事的妹妹。
爸爸死后,家里的日子過得并不好,姐妹倆甚至許久都沒有新衣服穿,常常在平安夜的晚上排幾個小時長隊去領救濟糧。
但是,生活就是這樣,蕾雅也曾經趴在商場的櫥窗上對那些漂亮好看的衣服露出過希冀,也曾透過面包店的玻璃展柜對著那些精致的點心流過口水。
但她知道那些不是她的,媽媽也負擔不起,所以她從不問媽媽開口要任何東西。
從很小的時候,她就在幻想長大了要賺很多很多的錢,要讓妹妹和媽媽都穿上那些商場里的高貴的小姐夫人才能穿上的華麗的衣服。
所以她努力的學習,一步一步向上爬,覺醒超能力,進入羅馬學院,成為學生會主席。
如果沒有出現意外的話,她或許能在基金會獲得一份不錯的工作,有著不錯的薪資,能夠有足夠的錢讓妹妹上好的私立大學,讓媽媽可以輕松一些。
一切的命運拐點發生在那個晨光下的法蘭西古堡中,發生在金色的長槍流光和白衣少年的幻影旁。
從那時起,她就注定了此刻的命運。
但是她并不后悔,如果那天言理事沒有出手殺死達爾·博恩,那她在那個早晨就會迎來自己生命的終結,多活了幾天,其實也賺了。
她只是覺得,僅僅因為從壞人手里死里逃生,并且目睹了壞人的死亡,就要被壞人的家族拿來做維護家族名譽的祭品。
這樣的世界,有些糟糕。
疼痛似乎已經超過了某個限度,蕾雅已經感覺不到新的疼痛傳來了,她甚至能抬起頭,對著面前這個把自比為雄獅的暴徒露出一個笑容。
然后,鮮紅而溫熱的血液就濺射在了她的臉上。
巨大魁梧的暴徒如同市場上被鋒利刀刃切開的肉塊,無力的從中間分開,滑向兩旁,露出后面佇立如山峰的身影。
皎潔的月光從已經完全破碎的大門中灑下,灑在女子閃耀著光輝的裙甲上,灑在她絕美的容顏和小麥色的肌膚上。
她靜靜的站立在那里,沒有做任何動作,卻如同一頭雄獅從沉睡中抬起了頭顱,無盡的威嚴自然的鋪滿了整個空間。
鮮紅的血液順著光滑的劍尖流淌到地上,漸漸的恢復了光潔如新,女子將這鋒利的長劍收回腰間,看著還保持著最后那個笑容、身上濺滿鮮血的蕾雅,平靜且緩慢的問道,
“羅馬人?”
“嗯。”
蕾雅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的輕輕點頭。
“如果我還活著,你有資格成為我的將軍。”
女子轉過身,緩緩向前走去。
她的靴子踩在被斬碎的手機上,將這精密的機械作品踩出細密的裂紋。
那好像是阿索斯直播的手機···
蕾雅的目光掃過遍地都是的阿索斯的殘骸,按下嘔吐的欲望,強忍著身體的劇痛一步步的跟隨那個女子走出了這個破舊的別墅。
這個別墅以前似乎是屬于某個大富豪或者大貴族,別墅前面有一個平臺,站在這個平臺上,在這個高度正好可以看見遠處燈火朦朧的羅馬。
在平臺視線最好的位置,女子靜靜的注視著遠處的城池,注視著那一片光輝燦爛之間,如同雄獅注視著自己的獅群與領地。
“女士,”蕾雅猶豫了一下,她不知道眼前這個女子是什么身份,為什么救她,但她還是緩緩說道,“可能還有一個金色頭發的青年正在這附近,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拜托你…”
蕾雅本來想請求這位女士去救一下媽媽和妹妹的,但是還沒等她說完,女子就回過頭來,目光掃視過了蕾雅,
“你母親和妹妹沒事”
說完女子不等她露出喜悅的表情,就示意她看向前方。
在道路旁邊,幾個古代士兵打扮的人正小心的圍攏一輛老舊的汽車,坐在車后座金色頭發的青年透過車窗,對著蕾雅露出一個微笑。
蕾雅突然意識到,安倫好像從來沒有下過座位,甚至沒有移動過身體。
而在那微笑過后,劇烈的爆炸聲轟然響起,熊熊的火焰照亮了整個夜空。
蕾雅靜靜的注視著這一切,這樣,所有的人證物證都沒有了。
阿索斯并不知道博恩家族的存在,蕾雅進去的時候阿索斯也很意外,這個兇殘的暴徒只是被利用的工具之一,他殺死蕾雅之后,恐怕永遠都不會被警方逮捕,因為他多半會讓和蕾雅一起在這里陷入永恒的長眠。
這些都是蕾雅能夠預料到的,但是她沒有想到安倫對他自己也這么狠,直接果斷的下手把他自己和司機都炸了。
這下所有指向博恩家族的人證物證都沒有了,知道一切的就只有蕾雅自己,但是單憑蕾雅的一口之言是定不了證據的。
安倫既然做到了這一步,那必然是把所有的情況都安排好了的。
心中微微嘆息,蕾雅抬頭看向身前身穿鎧甲的女士,這位女士微微蹙了一下眉,似乎安倫的行為對她也產生了一點困擾。
“女士···”
蕾雅剛想問這位女士的身份,就看見這位女士抬起了頭,于是她也跟著抬起了頭,在遠處的天空中,一道紅色的光芒由遠及近,瞬息間就出現在了蕾雅的身前。
莫語從帶著云蓁從干將劍上跳了下來,讓紅色的劍光回到自己身后。
御劍術的cd時間到了,于是他就自己飛過來了,自己飛的速度還是要比直升機快的多。
只是飛的過程好像有點冷,干將劍又太短了,云蓁全程從后面抱著他。
莫語隨手把栗子球變回卡片,給蕾雅輸入生命力量,蕾雅的傷相比較于莫語之前治的那些半死不活或者純粹就是死透了的人,要輕的太多了。
而且蕾雅本身實力也不強,只要速度夠快,趕在靈魂消散前趕到,蕾雅即使涼透了連全尸都沒有了,莫語也能給他救回來。
不過莫語的注意力并沒有在蕾雅身上,而在一旁靜靜注視著遠處羅馬的凱撒身上,他早已料到斯蒂芬妮失蹤以后,博恩家族肯定會對蕾雅出手,所以他在制造去羅馬學院的假行程騙維恩的時候,順便就讓凱撒去保護蕾雅。
所以他對蕾雅其實沒有很擔心,只是沒預估到凱撒會出現情緒波動。
這里是羅馬 只是已經不是凱撒的羅馬,甚至不是羅馬人的羅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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