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機關算盡太聰明
“雖然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抵擋住我的精神控制的，”文道的表情依舊從容，“但是你不過是給我增添了一點點麻煩而已，在你死后，你仍然會變成我的奴仆，如果你現在讓開，把你身后的那個小女孩交給我，我或許會讓你死的輕松些。”
文道在圣殿騎士團待過很長一段時間，他非常清楚自己現在的力量等級，即使是之前他覺得遙不可及的圣殿騎士團團長，他現在都有信心輕而易舉的殺死他，他如果能回到神話時代，至少也是成為某個神系的主神。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基金會的諸位理事，以及隱世不出的人間神圣，沒有人能夠戰勝他，他確實有足夠自信的資本，即使莫語剛剛用某種技巧抵擋住了他的精神侵蝕，他也只是高看了莫語一眼而已，這個世界上有名有姓能夠戰勝他的人他都清楚。
除非莫語是某個隱世不出的老怪物的化身，或者才成長起來的絕世天才，不然他就掌握著壓倒一切的勝算。
人會因為螻蟻的掙扎而破壞體面嗎？
一切的信心都是實力帶來的。
“我其實還有一個問題，”就在文道準備動手的時候，莫語舉起了手，“圣杯對你這么重要？讓你不惜帶著圣殿騎士團來殺死自己的父親以及看著你長大的親人，在你死后甚至還要這樣不惜一切代價的想要得到他？”
“你不懂，圣杯是盛過基督鮮血的器皿，杯中永遠流淌著基督的鮮血，只要我能得到圣杯，憑借我的能力，我就能容納圣杯，成為這個世界上最接近基督的人！”
文道眼中虔誠而又瘋狂的光芒，
“而那樣，我們就能活過來。”
一聲輕微的聲音從他口中發出，這聲音仿佛無數人的呢喃重疊在一起，其中有老有少，有有男有女，他們在祈禱，他們在呢喃，他們在渴求，他們渴望著一切可以化作生者的東西，他們想要從無盡的地獄中爬出來。
但是文道似乎并沒有注意到這一切，他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似乎沒有意識到從他的口中發出了許多人重疊在一起的聲音，他甚至都沒有聽到那聲呢喃。
莫語把視線投向小愛，小愛此刻已經從那個巨大的探照燈上面爬了下來，她身后的探照燈啪嘰一下炸成一朵煙花。
她緩緩走到莫語身邊，輕輕踮起腳，伸出手指，指尖輕輕的觸碰到莫語的太陽穴，隨著一股冰涼的氣息涌入莫語的大腦，匯集在他的雙眸之中。
莫語看到了重疊在文道身上的幻影，原本應該是他靈魂的地方，此刻卻是濃郁的仿佛凝實的霧氣。
忘川。
最后一點不合理的地方也說通了，僅僅憑借陸地宗師級別的身體素質是不可能承載這么強大的力量的，身在劉家村的邊緣也無法從圣杯那里獲得可以締造一個強大半神的力量。
眼前這個男人自認為融合了圣杯和忘川的力量，實際上是接受了忘川的饋贈。
“看來你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文道靜靜的聲音把莫語從思考中拉了回來。
在莫語的眼中，原本和文道重疊在一起的那團迷霧開始蠕動起來，一個個扭曲的幻影在他身后浮現，這些幻影都安靜的注視著莫語，一重重扭曲的力量從那些幻影中涌出，融入文道的身軀。
原本還保持著人形的文道身體逐漸變得漆黑，有些蒼白的皮膚腫脹起來，凝結成一塊塊漆黑的鎧甲，幽藍色的火焰在他的雙眸中閃爍，頭顱上的血肉迅速化作碎屑掉落，只剩下烏黑干枯的頭骨。
漆黑的頭盔從身體上的鎧甲蔓延出來，覆蓋了這個干枯的頭骨，一叢叢仿佛荊棘一般的骨刺從鎧甲中生出，遍布整個身軀，每一個骨刺的尖端并不尖銳，一張張雙眸緊閉的臉龐生長在那骨刺之上。
似乎意識到莫語正在注視著他們，這些臉龐睜開了眼睛，臉上露出開懷大笑的模樣，純粹而詭異。
這便是他的神話形態。
“你做好接受死亡的準備了嗎？”
文道舉起手，那把寬刃刀飛回到他的手中，如墨般煙霧將這巨大的刀刃籠罩，扭曲成漆黑的騎士劍的模樣。
齊緋有些戰栗的看著這一幕，文道的變化有些沖擊她的三觀，她的視力雖然看不清那些扭曲恐怖的笑臉，但是她能感覺到她似乎在被無數人注視著，這一幕扭曲的仿佛地獄歸來的景色，與她想象中那些飛天遁地的超凡世界發生了割裂。
莫語的目光從她臉頰上掃過，齊緋自己并沒有注意到，文道化身神話形態之后，僅僅直視他就會被扭曲的囈語污染，但是這種凡人看一眼就會崩潰為怪物的場景，齊緋卻好似沒有任何變化，沒有接受到任何沖擊和污染。
他輕輕抓住齊緋的手腕，一股涌動的生命力量即刻的反饋了回來，在這樣的刺激下，潛藏在她身體最深處的力量被激發了出來，正在無意識的的幫她抵擋來自外界的污染。
除了這股生命力量以外，還有一股無形的道蘊一般的法則力量在她身體里游走，這股力量遮掩了生命力量的存在，并且隔絕了齊緋與外界超凡力量的聯系。
所以即使擁有這樣強大的生命力量，她也始終沒有辦法覺醒超凡能力，甚至無法習武。
意識到莫語正抓著她，齊緋以為莫語害怕了，她努力平息下自己恐懼的心情，輕輕握住莫語的手，看向文道，
“如果我獻祭自己，你能不能放言無一條生路？”
莫語有些驚訝的看著她。
“沒事的，你已經救過我一次，就沒必要和我一起陪葬了，我本來二十年前就應該是一個死人了。”
齊緋露出了自己人生中第一個溫柔的表情，她握住莫語的手，試圖勸說莫語放棄她。
“我喜歡看這樣這樣為了活著扭曲掙扎的場景，”漆黑盔甲中的幽藍色火焰跳動著，嘶啞的聲音從頭盔下傳來，“你們奮力取悅我，如果我真的高興了，可以答應你的請求。”
莫語：？？？
少年無奈的聳聳肩，他沒有看有些擔心的齊緋，而是看了一眼被漆黑盔甲包裹的文道，轉身看向身后的大門，手掌輕輕按了上去，
“你想打開這扇門是吧？”
緊接著，他不等文道回應，一支銀色的毛筆出現在他手中，直接在虛空中寫下，
這是道德經的第一句話，也是整個道德經的理論基礎。
伴隨著不斷補全《道經》，莫語對于道的領悟也在加深，并且隨著他成為東亞基金會理事，讀書人的力量也在不斷增長，他現在寫這句話已經不如以前那般吃力，至少勉強可以把這句話完全寫出來。
伴隨著最后一個筆畫落下，銀色毛筆直接在空中崩的粉碎，而這行金色的字體也化作一股無形的道蘊籠罩住莫語的身體。
在這道蘊籠罩的剎那，莫語輕輕向前推去，那大門上的門扉突然突然震動了一下，隨之閃過一道光輝，這個巨大的如同墻壁一樣的門居然從中間裂開一道縫隙，緩緩的向著兩邊退去。
此刻即使是站在旁邊一直沉默不言，宛如木偶的繁簡，臉龐上也露出了驚駭的神色。
莫語無所謂的聳聳肩，
開個門嘛，搞得那么生離死別。
你們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啊。
事實上莫語剛剛寫出的那行道德經的字體在普通情況可能只能提升一點莫語的悟性或者讓他能更加靈活的使用規則，能將他的力量提升到半神就已經是頂尖了，但是在這里并不是普通情況。
從剛剛開始莫語和文道說話拖延時間的時候，他就在試圖理清覆蓋在身后那座大門‘力量’，那力量的組成其中一部分莫語很熟悉，那是屬于太清道德天尊的力量，太宗皇帝請到太清道德天尊為劉家村布置禁制也很合理，
而另一部分，則是屬于一種類似于栗子球力量的純粹的，涌動著的生命的力量，那應該是圣杯的力量。
這兩股力量的位格都極高，牽扯到世界的規則，因為他們的糾纏平衡，形成了這道門扉，這個石門看起來簡單，實際上因為牽扯到太清道德天尊布下的禁制的力量，已經化作了一種類似于‘前路不通’的規則，除非人間神圣出手，否則絕無可能暴力破解這道門。
這也是文道擁有強大的力量卻仍然要跟著莫語等人試圖找到開門的方法的原因。
而通過剛剛對齊緋體內的力量探查來看，齊緋當初應該是在滾落山坡的時候觸碰到了太清道德天尊給劉家村設下的禁制的壁障，又同時接收到了圣杯力量的波及，而這兩種的力量奇妙的在她的體內融合在了一起，使她成為了某種鑰匙。
將她的靈魂投入這個門扉當中，就能引導兩種力量融合，從而解除這道門上形成的隔絕的規則。
但是歸根究底，這種規則是因為兩種力量的互相纏繞排斥形成的，只要解開這種纏繞排斥的規則就可以解開這扇門了，無論解開兩方任何一方的力量，都可以解開這座門扉。
正常來說，除非是太清道德天尊和圣杯親自，否則誰也無法引動他們的力量，但是很恰巧，莫語就曾經引動過太清道德天尊的力量，它擁有這種能力，所以在他捋清楚這些力量纏繞的節點以后。
他就直接引動了道德經的力量，并以此為媒介，引動太清道德天尊的力量解開了這座門扉。
一切復盤完畢，莫語在眾人驚訝的眼神中給小愛甩了個‘你看我牛逼不’的目光。
然后小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后退了幾步，搖搖頭，輕輕吐出兩個字，
“不看”
此時那兩座石墻已經打開了一個一人寬的裂隙，文道顧不得莫語和齊緋，瘋狂的沖了進去。
看著他的背影，莫語輕輕的嘆了口氣，
在門扉打開的同時，莫語目光投入進去的剎那，他并沒有聽到系統的提示聲，
也就是說，
里面并沒有任何封印物。
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