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神!
莫月舉起莫邪劍,注視著那個矗立在最前方的高大騎士,這個騎士已經完全失去了人類的形態,渾身自然而然的散發著囈語和呢喃,這種表現只有神話形態才會有,這是一個只有神話形態并且似乎沒有理智的半神。
一重重道蘊從莫月身上彌漫開來,聚集在她手中的莫邪劍上。
這個半神給她的感覺并不弱,不過也沒有強大到如同之前完整狀態的瑤池那般不可戰勝的地步,但是這也是需要她全力以赴才能殺死的存在,一旦她和這個半神進入戰斗狀態中,她就無暇顧及藍玉安和那些騎士。
面對這么多傳奇級別的死亡騎士,藍玉安一個剛剛覺醒小超能力者恐怕瞬間就會被長槍刺成碎末。
“無需管我。”
藍玉安聳聳肩,他很明顯猜到了莫月的擔心,他的狀態似乎有一點回復過來,右手緊握住魚腸劍,仍舊有些玩世不恭的看著那些排列整齊的騎士。
但是莫月依稀能感覺到那一點玩世不恭的表情下的嗜血與桀驁。
在他放浪隨意的外表下,似乎是刻在骨子里的狠辣與瘋狂。
感覺到這些以后,莫月便沒有繼續說話,對于心里住著野獸的人來說,不需要做任何勸告,當他們做出選擇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做好了承擔后果的準備。
就在這時,對應著艮卦的石門緩緩打開,有些迷茫的文道從其中走了出來,他先是疑惑的看了一眼嚴陣以待的莫月和嘴角掛著笑容的藍玉安一眼,然后把視線移到了門外,看到了在外面整整齊齊排列的死亡騎士和那個騎著高大馬匹半神騎士。
也就在這剎那,仿佛無數的囈語在他耳畔響起,剛剛踏出石門的他一下子趴在了地上,臉上漲的通紅,一條條烏黑的青筋暴起,似乎要掙脫肌肉和皮膚的束縛,炸裂開來。
文道畢竟只是一個普通武者,他對污染抵抗能力甚至比剛剛覺醒的藍玉安還弱,莫月沒有猶豫,直接提起他的衣服,把他扔進了離卦上方那個金色的光門中,
“麻煩你去一下告訴我哥我們這邊發生的事情了。”
中年大叔還沒有緩過勁來,就消失在了光門之中。
在把文道扔進光門之中的時候,莫月也注意到所有的騎士目光都集中在這個金色的光門上,
果然,他們的目標就是這個光門。
之所以剛剛趕過來的時候眾人沒有受到這些死亡騎士的攻擊,是因為這些騎士想要借助他們打開這扇通往某個未知宮殿的光門。
莫月不知道這光門后是什么,但是她可以肯定這個光門多半是自家老哥開啟的,既然哥哥沒有回來,證明他在光門后面遇見了某些麻煩。
而且從之前遇見的那幾個騎士的情況來看,這些騎士并不是什么懷有善意的存在,所以無論他們要做什么,直接把他們攔在光門外是最好的。
此刻有四五個騎士已經試探著往前,試圖進入房間沖向光門,而莫月則和那個半神騎士對峙著,誰也沒有先動。
趁著這個空隙,莫月最后瞥了藍玉安一眼,向著光門的方向側了側頭,意思很明顯,如果他解決不了,可以直接進入光門之中,尋求莫語的庇佑。
“我有分寸。”
藍玉安輕輕點頭,接受了莫月的好意,他的聲音音色柔和了一些,并不如之前的硬朗。
而伴隨著他的話語,一重重氣勢突然從他的身體里爆發而出,這個剛剛才覺醒的超能力者的實力正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攀升,很快就從洗髓伐骨到達了陸地宗師,并且一路往上,突破了陸地宗師巔峰,并在瞬間刺破了那層壁障,與冥冥中的無形存在勾連了起來。
傳奇!
而與這實力突破相關聯的是,他的臉色也迅速變成了毫無生息的慘白,一彎細長的新月圖案在他的眉間勾勒而成,在這新月圖案勾勒完成的剎那,繁盛的血紅色薔薇花在新月之中綻放。
與此同時,他的氣勢還在迅速增長,節節攀升,最終停留在了傳奇巔峰。
原本藍玉安的面容本身就偏向于柔和,經過這樣一番變動,氣質越加陰柔虛弱,宛如女子一般。
他眉間的新月薔薇印記也似乎已經刻入骨中,血紅色的光輝在其中流淌,顯得妖異而美艷。
這種實力增長速度并不正常,藍玉安似乎使用了某種代價極大的秘法,
小丫頭看了藍玉安一眼,最終什么都沒有說,她已經給藍玉安把退路指好了,藍玉安也并不是什么容易熱血上頭的家伙,他既然這樣選了,就必然有他的道理。
此刻那五個騎士已經踏入了石門,馬蹄踩在坤卦的圖案上,而就在他們想要進一步向前走的時候,似乎有什么影子到達了他們身前,隨之而來則是一道白色的光芒。
在那五名騎士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白色的光芒已經如同刺破脆皮蛋糕一樣刺破了他們的鎧甲,光芒劃過他們的身軀和座下的駿馬。
轉瞬之間,這五名強大的騎士就碎成了一塊塊碎片,堆積在門口。
藍色短發的陰柔少年握著白色的匕首,靜靜的站立在門口,注視著那一排排排列整齊的騎士,如同陰鷙的毒蛇吐著信子,從黑夜中探出頭來。
即使毫無感情的死亡騎士們,似乎也出現了一絲微不可查的顫抖。
從藍玉安開始行動開始,莫月的視線就一直追隨者他,藍玉安的動作很快,但是他的快并不如同莫月和莫語使用身法造成的那種快。
身法的核心是努力讓自己的動作貼合道的運行,進而降低在行動中的的阻力,并且獲得道的助力,但是藍玉安的快就是單純的快,他的步伐很簡單,動作也很簡單,并沒有什么高深的道蘊,但是他的步伐和動作就如同開了數十倍的加速一樣,即使普通的動作,在外人看來也快的如同幻影。
又或者說,當他開始行動的時候,
時間在他身邊變慢了。
莫月對于藍玉安的能力產生了一絲好奇,但是現在并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因為在藍玉安殺死那五個騎士的瞬間,那個半神騎士也已經動了,他的速度極快,帶著排山倒海的氣勢沖向門口的藍玉安。
他的想法很好,先殺死藍玉安,再拖住莫月,讓那些死亡騎士趁機沖入光門,但是想法終歸是想法,在他的踏出第一步的時候,一把青色的短劍就抵住了他充斥的長槍,硬生生的止住了他的步伐。
相比較于騎著高頭大馬,和坐騎加起來足足有接近四米高的恐怖半神騎士,女孩嬌小的就像一個放在超市貨架上精致的芭比娃娃。
但是這個芭比娃娃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擋住了巨人去路,舉起手中的短劍,
“你的對手,是我!”
下一刻,女孩的身影輕輕躍起,宛如幻影一般瞬間消失,青色的巨大蓮花綻放于天際。
“兩分鐘。”
女孩清冷的聲音響在藍玉安的耳畔,他很清楚自己這是什么意思,
堅持兩分鐘,她會在兩分鐘內解決掉這個半神。
這就是超凡者的力量嗎?
站在門口的藍玉安嘴角勾起微笑,白色的光芒在空中閃耀,
真是如同陳年美酒一樣甘醇醉人啊。
排列整齊的騎士揮舞著手中的兵器,如同漆黑的潮水一般涌來。
當聽到‘獻祭’兩個字的時候,齊緋下意識的從背后抓住了莫語的衣衫,不知從什么時候,眼前這個白衣少年就已經成為了她最信任的人。
即使現在,這個白衣少年有可能會做出將她獻祭的決定,但她還是潛意識的想要依靠這個少年。
她對超凡世界并不是一無所知,但是也確實只知道一些九牛一毛的事情,但是這并不妨礙她聽懂繁簡話語里的意思。
畢竟獻祭這個詞語在各種小說電影等文學作品里已經應用的十分廣泛了。
“沒事。”
莫語扭過頭來對她輕輕微笑了一下,這笑容中似乎有安定人心的力量,讓她的情緒漸漸平復了下來。
也就在這時,金色的光門中掉落出一個新的人物,穿著大風衣的文道迷茫的從地上爬起來,他脹紅的臉頰漸漸回復成正常的膚色,他抬頭看著前面的莫語和齊緋,緩緩的走了過來。
走過來的同時,他也發現了站在莫語身前的繁簡,
“小言,這是?”
回答他的不是莫語,而是繁簡,繁簡把剛剛和莫語說的話重復了一遍說給了問道。
“為啥是齊緋?”
文道一愣。
然后莫語簡單的給他講述了一下剛剛他在幻境中經歷的事情。
“所以齊緋才是那個唯一活下來的人?”文道迅速推演出了過程,“然后你在剛剛的幻境中救下了她?相當于完成了一個支線任務,所以打開了這個通道?
所以這個通道原來是這樣打開的嗎?之所以要求救下她是因為她的靈魂是這個封印的大門的鑰匙?所以她必須活到最后?”
文道似乎有些興奮。
“外面怎么樣?”
莫語突然平淡的問道。
“哦哦哦,你妹妹和那個藍玉安在外面···”
文道大概講述了一下莫月和實力暴漲的藍玉安在外面和騎士戰斗的事情,講完了之后他興奮的看著莫語,“接下來怎么辦?”
“我在想辦法,”
莫語點點頭,陷入了沉思,齊緋也跟著莫語沉思的動作陷入了沉思,她不知道能有什么辦法能夠解除現在的局面。
如果獻祭了她,莫語等人能活著回去,如果不獻祭,所有人都要死在這里,這實際上就是一個她死還是所有人一起死的選擇題。
就在她思考的時候,一個冰涼的東西突然放在了她的脖頸的肌膚上,而在她抬頭的瞬間,一只好看的手捏住了那個放在她脖頸上的寬刃刀,讓那柄要削掉她腦袋的刀無法寸進。
“你想做什么?”
莫語看著文道,語氣平靜,
“奎姆·哈珀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