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莫月的執著
“啊？”
莫語稍微的愣了一下。
然后就聽見小丫頭解釋道，
“哥，你看那些劍氣。”
莫月指著空中的劍氣和誅仙劍，輕聲說道，“它們并沒有直接攻擊我們。”
莫語也瞬間意識到他已經和這些劍氣對峙很久了，但這些劍氣并不如同之前一般，上來就直接無腦攻擊，而是懸在空中，似乎是做著某種‘威脅’。
“這些劍氣似乎是專門針對想要武力離開這個陣法的人，”小丫頭繼續說道，
“如果這個劍陣是一個殺陣的話，那我們應該進陣之時就會受到攻擊，而不是等到哥哥你發起攻擊以后，再受到攻擊。”
“嗯，”
莫語輕輕點頭，他發現自己有些當局者迷了，下意識就以為誅仙劍陣是一個殺陣，所以一直心懷敵意，但是這個世界畢竟與前世的世界不一樣，現在自己所處的位置是不是誅仙劍陣還不一定，是誅仙劍陣也未必是一個殺陣。
那天空中的誅仙劍和劍氣似乎只是一種防止暴力破陣的防御措施。
他想了想，緩緩收起手中的炎刀，氣勢急速跌落，而在他氣勢跌落的瞬間，天空中密密麻麻的無形劍氣也緩緩消失，懸浮在空中的誅仙劍也漸漸隱去。
果然，只要不表現出敵意就不會觸發劍陣。
莫語看了看莫月。
“嘿嘿”
小丫頭對哥哥回報一個傻笑。
莫語伸手挼了一下小丫頭的臉，對她豎了一個大拇指。
小丫頭繼續傻笑。
看了一眼誅仙劍消失的位置，莫語又回過頭，看向那一片樓宇宮闕，
“看來我們想出去，就只能進入這宮殿看一看了。”
莫語有一種預感，掌控整個上清禹余天的關鍵恐怕就在這里。
莫月也輕輕點頭，兩人一同向這宮闕進去。
前往宮闕的路上并沒有出現任何的意外，兄妹倆很快就到了那‘誅仙闕’牌匾之下，整個宮殿的大門門口。
而隨著他們的腳步到達，整個誅仙闕的大門緩緩打開，露出一個僅供兩人前行的空隙。
三清天的宮殿大門似乎都是全自動的，兜率宮的門也是自己開的，誅仙闕的門也是自己開的，不知道玉清清微天的宮殿的門是不是也是全自動的。
腦海里回蕩著莫名其妙的猜想，莫語牽著妹妹大步踏進了這座大門。
不同于兜率宮進門便是一個院子與屏風墻，誅仙闕進入之后首先是一個富麗堂皇的大廳。
這大廳整體呈現一個巨大的半圓形，兄妹倆所站的位置就是圓心，而在他們身前，這沿著一重重的圓弧，密密麻麻的放著一個個蒲團。
莫語回過頭去，剛剛的大門已經消失，他們的身后是有一寬闊的墻壁，墻壁上題著一首小詩，
莫語一愣，是幻境還是空間術法？
正在他愣神的時候，他突然發現手中空空，剛剛緊握的妹妹的手已然消失不見。
“丫頭！”
他猛地伸手抓去，卻發現身旁的妹妹不知何時已經消失。
又是救妹妹的劇本？
“不是。”
一聲輕笑在他身后響起。
他回過頭去，正見著一個負劍的少年虛影，那少年龍行虎步，步伐穩健之中又帶著一種澎湃的朝氣。
莫語看不清這少年面容，但是依稀感覺這少年有些熟悉。
“小月去哪兒了？”
他按下心中焦急，輕聲問道。
那少年走過來，對著莫語作了個道揖，
“見過道兄。”
隨后他看著莫語強壓焦急的模樣笑著補充道，
“小月自有她的機緣，待到此事完結之后，道兄自會與她相見。”
“此事？”莫語讓自己冷靜下來，看著這少年虛影，“閣下是？”
“道兄可以將我認為是從歷史中走出的某種倒影。”
負劍少年輕聲笑道。
“誰的倒影？”
莫語追問道。
“如果按照道兄的理解的話，那應該是，”
少年頓了頓，
“通天教主。”
一層層云層彌漫在四周，莫月感覺自己正在穿過這細密的云層下墜，在不知過了多久以后，她感覺自己踩到了堅硬的地面上。
抬頭看去，她感覺自己正站在某處的山巔，腳下是細密的云層。
她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又記不起是什么時候見過了。
“又見面了。”
一個少年的輕笑聲傳來，他抬頭看去，正見著一個身穿八卦袍的負劍少年虛影站在她身前。
那少年緩緩轉過身來，看著那熟悉的面容，莫月短暫的失了神，
“哥？”
“唔，看來我們每次見面都需要先解釋一下這個問題，”少年溫和的笑了笑，“我不是你哥，只是道在你內心深處的倒影而已。”
莫月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少年，發現他如同一把鋒銳的寶劍，僅僅站在那里，就透露出力破萬法，橫掃前路的澎湃氣勢。
一些失落的記憶也漸漸在她腦海浮現。
“哦，看來你想起來了。”
少年臉上掛著笑容，語氣溫和中又帶著一絲輕快。
“你比上次看起來···”
隨著這些記憶的浮現，莫月也漸漸冷靜下來，她看著這少年，想了想，“似乎要更像人一點。”
她回想起了自己是如何學會一劍江海開，如何突破道境的事情。
也想起了上次站在這里的白衣少年，那白衣少年雖然也與她有談笑，對她很溫和，但是眸子里仿佛藏著深邃的星空，讓人看不真切，不似一個活人。
而眼前的負劍少年卻要活潑有趣的多，莫月甚至能透過他純凈的眸子看到他活躍的情緒。
“哈哈哈，我喜歡你這個評價。”
負劍少年臉上洋溢著笑容。
“你是道德天尊？”
莫月想起了上一次最后自己問的問題，輕聲問道。
“我是靈寶天尊，當然啦，”
負劍少年聳聳肩，拔出負在身后的長劍，那長劍通體皂黑，看起來三尺有余，劍身上覆有青色的蓮花，他輕輕的彈了一下劍身，隨著一陣蜂鳴一般的震音響起，他繼續說道，
“我更喜歡別人叫我通天教主。”
“你和之前那個不是一個人？”
莫月疑惑的問道。
“是也不是，”少年嘴上掛著笑容，然后他話風一轉，突然問道，“感覺怎么樣？”
“啊？”莫月懵了一下，“什么感覺？”
“失去力量的感覺。”
少年一笑，青色的劍鋒向著虛空一劍刺出。
皚皚云霧化作一片漆黑，無盡雷霆的在其中閃耀，天空的旭日也黯淡失色。
整個世界瞬息從一片仙境化作了萬里雷澤。
“我···”
莫月想要爭辯什么，但是最終還是抿了抿嘴唇，看著少年那幅幾乎與哥哥一模一樣的臉龐，閃耀的雷霆光輝映照著她白皙的面龐，
“很不好受。”
隨即她如同放下了心中的重擔，長吁一口氣，
“我害怕成為哥哥的累贅，害怕有一天會跟不上哥哥的腳步，害怕成為籠中的金絲雀，害怕···”
她頓了頓，
“害怕被拋棄。”
隨后她笑了笑，指尖拂過耳畔的青絲，
“我不能離開他，一旦我跟不上他的腳步，即使他對我再般關心，我也只不過會成為一個金絲雀一樣被保護在他的某個精心制造的籠子里。
我能接受我因為戰斗死在他的懷里，但是不能接受被拋棄在某個安全屋里。”
隨后她停頓了片刻，看向自稱通天教主的少年，
“說出來輕松多了，我這次出去以后還是會被隱去這段記憶吧？”
少年的目光似乎有所停頓，并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隨后他笑了笑，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然后她看著莫月笑道，
“嗯，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單獨的把你的這一段保留下來，生活需要一些小驚喜不是嗎？”
“那還是算了吧，”
莫月搖搖頭，然后她看著少年追問道，
“所以我進入誅仙闕以后直接到這里來了？我哥那邊會有事嗎？”
“不會，”少年搖搖頭，“這只是一場試煉而已，他所經歷的事情并不比你的事情麻煩，”
隨后他將青色的劍鋒指向莫月，
“做好準備了嗎？”
“嗯？”
莫月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腳下一空，自己在急速下墜。
與此同時，她的耳畔響起少年的聲音，
“這一次的試煉是···等一下啊，你等我看看臺詞···好的，這一次的試煉是，敬畏與···噫，后面的字跡看不清了，不過影響也不大，你應該自己能領悟到的？”
隨后那聲音停頓了一下，以極低的聲音輕輕說道，
“我相信你，加油哦，小月。”
莫月兀的一愣，那聲音極其輕微，她并沒有聽得仔細，但是她覺得那聲音和語氣有一種莫名的熟悉，她連忙看向前方，只見那少年負劍于身后，似乎剛剛什么都沒有發生，微笑的看著她。
在女孩的迷茫之中，她的身影落入閃耀著雷霆的云層之間。
等到她意識再次回歸，她已經站在了一片暴雨之中，磅礴的雨水傾盆而下，浸潤了她所有的衣衫。
她看了一下四周，正發現一個荒蕪的山洞，她剛剛抬步準備過去，一股強烈的虛弱感便涌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