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登峰造極
手握火焰陌刀，莫語身影閃動，在他將全部思緒沉入月神分身之后，似乎感受到了一些不一樣的地方。
首先是他的意識得到了加固，似乎能夠容納更多的信息，讓他可以將眼睛再次睜開了一些，其次是情緒更加冷靜，沉浸入了一種類似無情無欲的感覺當中。
這無情無欲的感覺讓他更加的理智，穩固了他的精神，應對孟齊的攻勢也愈加的得心應手。
在孟齊發現了月神分身萬法不沾的破解方法之后，他就開始有意遮擋天空中巨大皓月傳來的光輝。
在月光照耀下，孟齊攻擊向莫語的每一刀，都會玄之又玄的與莫語擦肩而過，但是當月光被遮蔽以后，莫語就不得不采用技巧閃避或者硬接孟齊的攻勢。
月神分身所提供的力量本身似乎要比孟齊神話形態形成的巨人要弱上一分，但是在炎刀的加持下已經與孟齊不相上下。
再加上月神分身萬法不沾的優勢，在這場戰斗，僅僅比力量的話，其實莫語是占有優勢的，但是莫語的技巧要更加弱勢一些。
他在閃動和使用青蓮劍歌的時候，并不能達到那種飄渺的輕靈之感，往往會被孟齊抓住破綻或者預估軌跡，進而打斷他的出招，甚至對他進行反攻。
這一次，莫語并沒有求助于青蓮居士，完全是憑借著自己的武道感悟以及武道修為和已經登峰造極的孟齊硬拼，因為他知道，這是一次絕佳的機會。
這世上武道達到登峰造極的人少之又少，而能恰好給莫語壓力的人則更少，莫語所見所知的，就只有妹妹和之前白城事件中的劍客，劍客已經死了，而妹妹已經入了道境，而且莫語很清楚的知道妹妹和他交戰絕不會下死手，不可能有生死的壓力。
據青蓮居士所說，衛期遠似乎也是登峰造極的武道強者，但是那家伙滑溜的跟蛇一樣，根本沒有暴露過他的武道能力。
而這一場與孟齊的戰斗則剛剛好，借助月神分身的力量，他能恰好的在戰斗中處于優勢，在出現一些失誤之后能迅速彌補過來，而孟齊本身是武道達到登峰造極，并且經歷過無數廝殺，是從生死中走出來的強者。
他的武道見地和對于招式的敏銳甚至要強過妹妹，雖然妹妹的武道天賦逆天，但是她畢竟沒有經歷過那么多生死之戰，也沒有見過那么多層出不窮的敵人。
而且有時候孟齊還會故意引導莫語露出一些破綻，往往莫語只是做出一個微不足道的失誤，都能被孟齊引導成為一個巨大的破綻。
在這思緒過了莫語腦海的瞬間，也就短暫的分心的甚至算不上分心的剎那，孟齊原本揮舞的虎虎生風的刀刃竟然悄無聲息的擦著莫語的肩膀向著莫語的脖頸襲來。
他早就發現了自己在分心分析這些問題，并且故意放慢了節奏引導自己分出更多的心神，直到這些分神逐漸化作一個巨大的破綻。
不僅如此，他還一直用力揮舞雙刃，每一次攻擊都發出破空聲，從而使自己將聲音也作為攻擊的標志，等到使出這靜謐無聲的一招的時候，自己會因為沒有聽到熟悉的破空聲而短暫的遲疑。
這是孟齊蓄謀已久的一場絕殺！
一道明悟在莫語腦海中升起。
但此刻那薄如蟬翼的刀刃已經帶著恐怖的速度貼著肩肘靠近了他的脖頸，此刻閃身已經來不及了，無論向哪方躲閃，都逃不過那刀刃的追擊。
一定有什么辦法！一定有什么辦法！
在這如此緊迫的環境下，莫語卻感覺自己越發的冷靜。
那些他曾經使用過的青蓮居士的武道知識，以及那些過往的戰斗的記憶在這剎那間一遍遍回過他的腦海。
伴隨著這記憶重復的越來越快，他的意識漸漸模糊，沉浸在一種玄之又玄的道蘊當中。
在這朦朧之中，幾乎是下意識的，他手中的陌刀刀刃向著一旁側過，巨大的刀刃如同輕盈的羽毛一樣劃過天空，火焰在天空中留下一道蓮花花瓣的軌跡。
這一切都幾乎是在瞬間完成，在那透明刀刃的刃鋒即將觸碰到莫語的脖頸的瞬間，巨大的陌刀擋在了那道刀鋒之前。
砰——
輕微的如同兩只鉛筆緩緩撞到一起的碰撞聲在這寂靜的夜色下輕輕響起。
在碰撞聲結束之后，周圍的環境陷入了短暫的寧靜，隨后一層層石板碎裂的爆炸聲在兩人腳下接連響起，飛濺的碎石浮到空中。
孟齊后退一步，他的身體蠕動著，又伸出兩個頭顱兩雙手臂，呈現三頭六臂之勢，只是那新生的四只手臂手中并無兵器，中間的兩條手臂，按在胸膛上，猛地用力，拔出兩把鋒利的骨刀，那骨刀在手中扭曲變形，一個化作長劍，一個化作長槍。
最下面兩個手臂則雙手握拳，堅硬的骨頭從他的手中伸出，覆蓋了整個拳頭，這骨拳套上還伸出數根堅硬鋒利的骨刺。
莫語并沒有看到孟齊這骨質增生的一幕，他手中握著巨大陌刀，腳步在虛空中勾勒著軌跡向著孟齊殺來。
此刻正在頂樓會議室，緊閉雙眸，將意識全部沉入月神分身的莫語本體的腰間，一道白衣虛影緩緩浮出，他靠在碎裂的玻璃幕墻上，目光穿過漫長的距離，靜靜的注視著下方莫語與孟齊的廝殺。
莫語的心神都漸漸沉寂在了那奇妙的道蘊當中，他的腳步跨出，沒有任何風聲，幾乎瞬息便出現在遠處的另一個方向。
他的身體仿佛已經完全融入了風中，他自身就是風的一體。
陌刀在地上斬出一道道巨大的刀痕，從高空看去，這些刀痕延伸而出，構成一道巨大的正八邊形，而莫語的腳步就在這正八邊形之間騰挪，炎刀所伴隨的火焰遵循著他的腳步軌跡，在大地上漸漸構成一朵巨大的蓮花圖案。
“這小子。”
青蓮居士的虛影笑了一聲，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一個酒葫蘆，喝了一口，身影緩緩消散。
待到這朵蓮花完全構成，莫語心有所感，從那玄妙的境界中退了出來，看了一眼周圍的八道巨大刀痕，笑了笑。
原來第一次的救月桂的時候，青蓮居士就將刻畫青蓮劍歌的道蘊的方法教給自己了。
那八道刀痕痕對應的就是當初那八座月桂的雕像，以這八個定點作為參考點，構建一個坐標系，借助這個特殊的坐標系，就能勾勒出青蓮劍歌的道痕，進而掌握道蘊。
雖然莫語并沒有對這個方法留下深刻印象，但是它仍然藏在莫語的記憶最深處，只需要一個頓悟，就能如同水到渠成一般把所有的東西勾連了起來。
而在徹底的理解了那玄妙的道蘊之后，莫語終于看見了橫亙在所有武道強者面前的那道天地大限。
登峰造極境！
“結束了。”
看著站在蓮花最中心的孟齊，莫語輕聲道。
他的身影瞬間消失。
孟齊最下面的兩條手臂迅速向身前擋去，但是仍舊晚了一步，一朵美麗的蓮花在他身前綻放，刺入他的身體，最后蓮花花瓣收斂，直接斬斷了他最下面的兩條手臂。
而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又是數朵蓮花接連綻放，一刀刀的刺入他的身體，將他剩下四條手臂瞬息斬落，那對透明的雙刀也連帶著一起飛向空中。
又是兩條手臂從身體中蠕動而出，孟齊一躍而起，想要抓住空中的雙刀，但是莫語速度更快，直接將那雙刀刀柄握入手中。
恭喜你獲得鉑金法術卡：姻緣繩 在雙刀入手的瞬間，強烈的情緒涌入莫語的腦海，他似乎失神了瞬間。
而在這瞬間的功夫，空中的孟齊已經扭轉了攻勢，揮舞著覆蓋著骨刺的雙拳向著莫語攻來，但迎接他的并不是月神分身瘦弱的身軀，而是一朵盛開的蓮花。
那涌入的情緒在瞬間便被月神分身帶來的無情無欲的感覺壓制，但是莫語知道這是孟齊的計謀，索性將計就計，賣了個破綻。
孟齊閃不及，正好撞在這巨大的蓮花之上，在這巨大蓮花綻放之后，緊隨而至的是一朵朵的新的蓮花，巨大的陌刀無數次的刺穿他的身體。
他的身軀瞬息變得破敗不堪，無力的從空中摔落，在這摔落的同時，神話形態形成的巨大身體緩緩消失，落在地上，再次化作了那頭發花白的老者。
兩把透明刀刃從天空落下，深深的插入地面，莫語本體在瞬間和月神分身交換了位置，隨著意識回歸，原本雙眸緊閉的白衣少年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他握住巨大陌刀，覆蓋著火焰的刀刃對準已經躺在地上的孟齊。
“咳咳···”孟齊艱難的支撐起身子，從地上坐起來，咳嗽了兩聲，臉色蒼白的看著莫語，“言理事，你贏了。我這個老頭的命你可以盡管拿去，能否放我孫子一條生路。”
隨后他苦笑了一下，身上的銳氣盡失，頭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全白，如同一個真正蒼老的老人，“我年輕時總想著建功立業，沒有時間陪伴妻兒，樂嚴他父母都死的早，我只有這一個幼孫，于是多加溺愛了一些，他雖然生性有些頑劣，但是本性是不壞的。”
“本性不壞？”莫語輕輕搖頭，“孟老先生，我知道你絕大部分時間都在閉關，本來以為你對基金會的事件會有基本掌握，但現在看來，你并不知道你孫子都做了些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