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白云遮住長生殿
“安史之亂使得李唐國運動蕩，但是未曾傷及根本，肅宗即位以后，為防止明皇復辟，對于明皇看管愈加嚴格。”
夏言看了莫語一眼，開始講述盛唐往事，
“今日之蕭瑟孤寂與往日盛世堂皇的對比，讓明皇愈加思念楊貴妃，于是私下里命宦官尋求復活楊貴妃之法。
死而復生，自古以來便是禁忌，明皇苦尋數載無果，就在即將放棄的時候，一個意外的客人給出了死而復生的方法。”
“誰？”
“玄穹高上玉皇大帝”
“玉帝？”
莫語有些驚訝。
“當時玉皇大帝的信仰只是散落于民間，雖然祂自稱是諸天主宰、眾神之王，但是實際上不過是個實力勉強達到傳奇的小神明。
但是他是個很聰明的神明，或者說他是個很聰明的賭徒，祂給明皇和肅宗描繪了一個死而復生，長生久視的美好藍圖，作為條件，李唐皇室要先幫助他在全國推廣信仰。”
夏言緩緩說道。
“背靠太常寺和太清道德天尊的李唐皇室根本不怕玉帝這樣的小神明作祟，但是玉帝所說的長生久視卻非常吸引他們，畢竟沒有任何一個帝王能夠抵擋住長生的誘惑。
于是他們開始盡心盡力的推廣玉帝的信仰，短短兩年內，玉皇大帝就成為了諸天之主，當然，祂的根基并不穩固，需要李唐皇室幫助祂穩定根基，這是一場人皇和神的通力合作。”
“太常寺沒阻止他們？”
莫語有些奇怪。
“以現在的目光看去，當時確實是鑄成了大錯，但是在當時，所有人都只覺得這只不過是死而復生的一種嘗試罷了，太常寺在數千年的時光中也做過不少類似的嘗試。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玉帝的野心如此的大，行為也如此的瘋狂。
最后決定的施法地是長生殿，長生殿是供奉李唐歷代先王的地方，李唐王朝的國運匯集到那里，萬千民眾對于李唐王朝的信仰匯集成了一個還在孕育中的神明胚胎。
這個胚胎是李唐的護國神明，祂會隨著王朝運勢的強大而強大，也會隨著王朝運勢衰微而衰微，如果在王朝覆滅之前，祂孕育成功，就能給王朝避免一場覆國災難，強行為王朝續命。
在唐以前，周和漢都孕育成功了神明，所以周分兩段，漢有前后，皆在亡國之難后又重新續上了國運。
玉帝的想法很簡單，以唐的護國神明胚胎為基礎，以安史之亂戰爭中死亡的萬千亡魂為熔爐，以祂的神力為火焰，煉制成一個能夠吸取他人生命靈魂轉化成自己生命的神器，這樣就能達到長生的效果。
這個想法詭異而大膽，但是李唐皇室已經被長生沖昏了頭腦，他們迫不及待的實行了這個計劃。
煉制持續了一年之久，玉帝化眾生信仰為神力，又以神力為爐火，依靠唐的國運吸引枉死者的亡靈為熔爐，神明胚胎作為材料。
練成的那天正是上元節，整個長安充斥在一片節日的歡喜之中。”
“最后練成的東西就是長生殿珠？”
莫語輕聲問道。
“對，”
夏言點頭，隨后繼續說道，
“太常寺的記錄里，長生殿珠寬一寸，珠身有白光，照之如暖陽。
長生殿珠吸收了亡魂的力量，本身就擁有極強的生命力，唐皇找了一些人作為試驗品，他們都在被灌注生命力之后獲得了類似于返老還童的效果。”
“成功了？”
“某種意義上成功了，但是事實上它失敗了，失敗的很徹底，變故發生在死而復生上。
唐明皇決定用長生殿珠復活楊貴妃，玉帝幫他喚醒了楊貴妃的亡靈，但當生命力量注入亡靈的那一刻，長生殿珠真正的力量才被展現出來。”
“楊貴妃沒有復活？”
“不，她被復活了，如果復活的那個東西是楊貴妃的話。
太常寺的記載里說，那個東西，‘似神似鬼，美艷非常，非靈非人，所見所想’，
意思是‘她’像神又像鬼，但是又不是靈又不是人，所有人見到她都會映現出腦海里最想見到的那個美人。”
“這頂多算復活失敗了。”
“是的，如果不是所有見到‘她’的人都立刻崩潰為怪物的話。
唐明皇在第一時間就變成了扭曲的怪物，然后是禁軍，無論是洗髓伐骨還是蓋世傳奇都在一瞬間變成了怪物，隨著‘她’帶著長生殿珠走出長生殿，走出大明宮，走到長安城里。
喧鬧的上元燈會，安靜了下來。
而之前被作為試驗品吸收了長生殿珠生命力的人，也全部變成不可名狀的怪物。”
“玉帝呢？”
“他跑了，太常寺的記載里，‘她’剛被復蘇，玉帝發現不對就跑了，轉眼就影子都看不到了。”
這個玉帝就很真實。
“隨后，長生殿珠似乎被耗盡了里面的生命力，于是它開始吸收周圍的方圓四里，大概是現在兩公里內的所有生命的生命力，無論是亡靈還是人，還是怪物，即使被長生殿珠復蘇的‘她’都被長生殿珠吸干了生命。
繁華的長安一片死寂，化作了鬼城。
長生久視，多么大的誘惑啊，當明皇嘗試復活楊貴妃的時候，肅宗正在外面打獵，所以他僥幸的躲過了幾乎毀滅長安大災難，隨后他找到太清道德天尊。
肅宗本想收長生殿珠為己用，但太清道德天尊用山河社稷圖封印了長生殿珠，并將山河社稷圖的鑰匙先天太極盤交給了太常寺，自那以后，祂就消失在了世界上。”
“后面太常寺遭遇過幾次大難，長生殿珠也被釋放出來過一兩次，也找到了一些長生殿珠的規律。
當一個地方生命被吸干以后，長生殿珠又會隨機出現在下一個地方，繼續吸收，不過它的吸收會有一個界限，當達到這個界限以后，它就會停在原地，不再吸收新的生命力。
然后它會在月曜日子時一刻到兩刻之間外放生命力量，第一時間觸摸到珠子的人，會被灌注生命力量，如果是亡靈，則有可能借助這龐大的力量死而復生，重構身體。
傳奇強者也可以借助這股力量獲得延壽，重獲青春。”
“剛剛不是說吸收長生殿珠力量的······”
“是的，所有復活和延壽的最終都會變成扭曲的怪物，但是瀕死的人，任何一根稻草，他們都會去努力抓住，或許對于他們來說，成為怪物也不失一種新的活法。
并且變成怪物實際上也是有緩沖時間的，這個時間在一天到一個月不等。”
夏言嘆了口氣，
“再之后，幾經流轉，先天太極盤就落入了基金會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