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救我
劍客看著眼前的女孩，腳步停了下來，他能明顯感覺到，眼前的年輕女孩是一個和他一樣已經站在武者最巔峰的存在。
一股福至心靈的感覺緩緩升起。
只要能戰勝眼前的女孩，他就說不定就有機會打破橫亙在武道上數千年的壁壘，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在路盡之后，走出新的道路的人。
就在他停下腳步的時候，身后的巫師追了過來。
“劍客，怎么了？”
“她已經重傷，無人救，必死，你去追。”
劍客手中握劍，肌肉緊繃，看著莫月，眼中充滿了對于戰斗的渴望。
他不能放棄這個機會，他不知道這次以后還能不能遇見眼前這個女孩，還能不能有今天這般的感覺。
他即將知道，在人類極限之上，是否還有新的道路。
“好，”
巫師看了一眼莫月，不知道這個女孩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居然能讓劍客如臨大敵，不過一直以來對于劍客強大實力的信心讓他沒有在這個問題下深思，而是聽從劍客的話，帶著惡靈順著黑貓留下的血跡追了過去。
莫月靜靜的注視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武士，在她的眼中，這個武士渾身都籠罩一股巨大的火焰中。
那是獨屬于武者的氣勢，在武道上登峰造極氣勢。
同樣，她也在武士身上看到了孤獨，那種登臨絕巔，豪氣沖云霄，一覽眾山小，卻再也找不到前路的孤獨。
莫月身上也有這種孤獨，武者的極限就是陸地宗師，在陸地宗師的巔峰，突破傳奇的界限，在武道上被稱為天地大限。
無論多么天賦異稟，多么豪氣干云，無數英雄豪杰倒在了這條天地大限前面，即使有通過超能力突破到傳奇的武者，最終也從來沒有人成功突破這條武道的極限。
莫月的天賦很好，但是人類漫長的歷史中，如同她這般天賦異稟的存在并不缺少，有的人十二歲就摸到了那層壁壘，名動天下，到了一百二十歲臨死，實力也再未寸進。
那是鎖住人類力量的天地大限，也是套住無數天才與豪杰的枷鎖。
莫月知道這個武士在想什么，他想和自己戰斗，想要在戰斗中看到那條天地大限，甚至，突破它！
同樣，這個想法也存在莫月的腦海中。
兩個同樣在武道上登峰造極的人，在這個及其偶然的深夜相遇。
沒有更多的言語，莫月取下吉他包，從劍匣中拿出莫邪劍。
“佐佐木巖流，佐佐木太郎，請賜教。”
劍客收回武士刀，對著莫月恭敬的鞠了一躬。
“莫家，莫月。”
莫月反手執劍，對著劍客，或者說佐佐木太郎作一個揖。
“莫大先生，傳人？”
佐佐木太郎用生疏的普通話問道。
“家父。”
莫月低聲應了一聲，隨后女孩的身影就消失在夜色里。
佐佐木太郎閉上眼睛，手握劍柄，僅僅在短短一秒內，手臂肌肉繃起，身體迅速右轉，拔刀！
莫邪劍帶著青色的光輝，揮出如同蓮花花瓣的痕跡，武士刀拔刀如滿月，刀光似月光，一銀一青兩種光芒在空中交匯。
金鐵交鳴之聲響起，隨后是半截刀身飛出，在空氣中旋轉造成的巨大音浪。
武士刀被莫邪劍斬斷并沒有影響到佐佐木太郎的情緒，在青色的劍光順勢斬向他的剎那，他的身體下壓，后仰近乎貼地，躲過了這致命一擊。
一擊不成的莫月腳尖點地迅速向后躍去。
佐佐木太郎看向原本的三尺長刀，此刻刀身被削去了一半，僅剩半截刀身和斷裂處平滑的切痕。
原本飛出的刀尖的半截已經插入了厚厚的水泥地，完全沒了進去。
這把武士刀是佐佐木太郎請世界上最好的鑄造師，用最適合鑄劍，最堅硬的合金鑄造而成，鋒銳無比，削鐵如泥，但在面臨莫邪劍這種無物不斬的封印物的時候，仍然遜色許多。
“好劍！”
佐佐木太郎贊嘆一聲，手持剩下半截斷刀朝著莫月欺身壓來。
莫家劍法講究快，快如閃電，在短暫的時間里揮出成千上萬劍，是犧牲所有防御換取快如極致速度的劍法。
所以莫家劍揮出只有兩個結果，毫發無損的殺死敵人，或者，死。
佐佐木太郎同樣看出來了莫家劍的問題，他看到了莫月在極力避免和他纏斗，避免近身戰，在近身戰中，莫家劍的速度優勢就會被壓制，而防御低的缺點就會暴露出來。
莫月當然不會讓佐佐木太郎靠近自己，她的身影再次消失，下一秒金鐵交鳴的聲音再次響起，佐佐木太郎的刀身再次縮短了一些。
最后青色的劍光如同疾風驟雨，在空中勾畫出一朵綻放的蓮花。
佐佐木太郎一次次揮刀，擋住這朵蓮花的每一片花瓣，銀色的刀光在青色的蓮花中勾勒出一個閃爍光輝的月亮。
隨著蓮花花瓣越來越少，這月亮也越來越小。
就在佐佐木太郎岌岌可危時，巷道深處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
“劍客莫慌，我來助你！”
隨后是地動山搖的踏步聲，仿佛史前巨獸正在從漆黑的夜色中襲來。
莫月收劍，與佐佐木太郎拉開了距離。
這一次決斗并沒有達到她想要的效果，她明白她的勝利完全依靠于莫邪劍的鋒利，佐佐木太郎明顯是擅使長刀，刀劍之中，一寸長一寸強，長刀籠罩范圍大，再配合佐佐木太郎神乎其技的拔刀術，如果武器相同的情況下，莫月并不知道能不能勝利。
同樣，對于佐佐木太郎來說，一開始就被廢掉最擅長的長刀，實力十不存一，也并沒有達到他想要的生死之間領悟。
“莫家劍法，名不虛傳。”
佐佐木太郎對著莫月深鞠一躬，
“待到我找尋到合手武器，再戰。”
莫月輕輕點頭，將莫邪劍放進劍匣，背起吉他包，她并不擔心佐佐木太郎偷襲。
能走到的他們這一步的，對于武道盡頭的探索欲望，要遠遠超過對勝利的渴望。
當然，佐佐木太郎偷襲也不一定能打到她就是了。
“劍客？”
沖出來莽夫看著眼前手持劍柄站立的佐佐木太郎，以及背著吉他包正準備走的莫月，撓撓腦門。
“走！”
佐佐木太郎雖然處于下風，結局很可能就是認輸，但是這樣被莽夫闖入結束戰斗，讓他有一種他不講武德的感覺。
所以他也沒有好臉色給莽夫，瞬間就往黑貓離開的方向追去。
這時候，快走到小區門口的莫語突然感覺有什么軟軟的東西撞進了自己懷里。
隨后是一個微弱的聲音，
“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