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莫語第一次在打牌者的領域中召喚英雄卡。
在現實中召喚英雄卡,莫語會進入到一個似乎是屬于英雄的獨有場景中,并隨著英雄一起從場景中進入到現世里。比如擺渡者就是冥河岸邊,凱撒是血腥的戰場。
而在打牌者的領域中召喚英雄卡,場景則完全與現實中不同。
在選擇召喚以后,莫語手中的紫色卡片破碎成了點點紫色的微光,隨后原本寂靜的領域中突然出現了布滿群星的星空,星空的點點光輝照耀在卡片碎片的微光上,映射出一個復而又玄奧的圖案巨大平面圖案。
一個破舊開裂的拐杖先從圖案中伸了出來,然后是一只干枯老朽,沾滿泥塵的手掌,緊接著,一個穿著破爛衣裳,留著長長的胡須,蓬頭垢面的老人從圖案中完全走出。
他的模樣與求道者卡片中的老人一模一樣。
求道者走出以后,抬起頭看了莫語一眼,在那骯臟的發須之下,老朽的臉龐上,卻是一雙如嬰兒般純凈透徹的墨色眸子。
在看到那雙眸子的瞬間,莫語感覺時間的一切執著都在變淡,心中只剩下對于真理的渴望。
朝聞道,夕死可矣。
純粹而又執著。
求道者看了莫語一眼之后,就緩緩向前,身影直接穿過了息壤之塵埃構筑的泥墻,看著山神那巨大而扭曲的姿態。
一切仿佛靜止了下來。
莫語從那種對‘道’的純粹渴望中漸漸蘇醒,抬頭看向求道者的方向,心中有一絲絲感慨。
脫離世間的一切,用盡一生去追求‘真理’,這樣簡單而純粹的生活,又何嘗不是一種美好呢。
當然,一心求道這種決定不是誰都能做出的,這意味著對于紅塵的割舍,完全的脫離人世。
莫語牽掛太多,并且現在面臨生死危機,也不可能一心求道。
他緩緩抽出手中的擺渡者,
“我把場上的求道者作為祭品獻祭,召喚手中的英雄卡擺渡者”
世界靜寂了一下,然后什么也沒有發生,擺渡者卡片仍然牢牢的握在莫語手中,也沒有破碎成星光,也沒有召喚動畫出現。
發生了什么?
莫語整個人都有點懵逼。
你對于手中英雄卡召喚失敗感到疑惑,隨后你明白了過來,在‘打牌者的領域’中,除去英雄卡的效果特殊召喚以外,每回合只能召喚或獻祭召喚一次英雄卡 “我明白個啥子哦!”
莫語想把手中的卡摔到地上,隨后他忽然意識到什么,
“這個規則之前就有嗎,我好像之前沒有在任何地方發現這種類似的規則描述。”
你覺得這個規則沒有提前說明有些坑,但是你知道,玩卡牌游戲的快樂之一就是在戰斗中了解你沒有了解到的隱藏規則!
也就是說這個規則本身之前沒有在說明里面,莫語嘴角勾出一絲笑容。
“這局戰斗直接判定我勝利可以嗎?”
你提出的條件已經超出規則允許 超出規則允許的意思就是提的條件太過了,并沒有否定提條件這件事。
“本次戰斗可以忽略一回合只能召喚一個怪獸的規則。”
你提出的條件已經超出規則允許 “一張傳奇卡片并保證我能安全的存活到下個回合召喚出擺渡者”
你提出的條件已經超出規則允許 “一張史詩卡片并保證我能安全的存活到下個回合召喚出擺渡者”
隨后是一陣電磁干擾似的噪聲。
保底史詩卡片禮包已發送,請在非戰斗時間拆開。
啊,自己難得占到這個毒舌的系統的便宜。
莫語在心里感慨一聲,看著右上方的回合倒計時已經進入了個位數。
不知道系統會用什么方法幫助自己度過這一次的敵方回合。
“我結束回合。”
沉默的觸手再次恢復了活力,那扭曲的囈語也出現在腦海。
莫語艱難的揮劍斬斷了幾條觸手,但是卻有越來越多的觸手突破泥墻攻了進來,隨著泥墻的破損,腦海中恐怖的囈語聲也逐漸強烈。
就在莫語即將堅持不住的時候,清脆的系統提示在腦海中響起。
恭喜你觸發‘求道者’的效果,通過感悟山神的囈語,你獲得鉑金法術卡片:眾生呢喃·微型 一張銀色卡片出現在莫語手中,
眾生呢喃·微型法 卡面圖畫是一片烏黑的海洋,海洋中漂浮著一個個白色的面具,這些面具無口無鼻,只有兩個空洞洞口標示著眼睛的位置。
眾生為我,我即眾生 1.眾生呢喃只可在城市或者人煙稠密的地方使用,持卡者使用后可在三十秒內擁有部分‘神明’屬性。
2.在打牌者的領域中,使用眾生呢喃可在直到下一個我方回合結束前,使用者可部分擁有‘神明’屬性,屬性強弱與方圓十公里內人煙稠密程度相關,本效果對方回合也可以發動。
啊,這種現場印卡的快樂。
毫不猶豫,莫語直接握住眾生呢喃,發動。
一瞬間,周圍一切再次沉寂了下來。
隨后他很快意識到,這種沉寂與打牌者的領域的沉寂不一樣,打牌者的領域發動時的沉寂是一切都靜止了,而現在的沉寂他能明顯的感覺到只是一切都變‘慢’了。
他仍然能看到山神的觸手在攻擊自己,但是速度變得極其緩慢,甚至不如蝸牛的爬行。
與其說是周圍的一切都變慢了,不如說是是他變‘快’了。
和這種‘快’相伴的是,一些輕聲的呢喃。
這些呢喃聲若有若無,似幻非真。
此刻的泥墻已經基本被摧毀完全,無數的觸手向著莫語襲擊過來,莫語注視著這些觸手,突然發現它們上面有許多線條,這些線條泛著淡淡的血紅色,從遙遠的虛無鏈接在它們身上。
在打牌者的領域中存在的似乎僅僅只有作戰的雙方,以及在領域發動時雙方所處部分地域,而那些更加遙遠的區域,則是一片虛無。
而當莫語注視到這些線條的時候,一根血紅色的線條突然脫落下來,緩緩向著莫語飛來。
莫語意識到自己似乎是可以拒絕這根線條的,但是他猶豫了一下,或許這是自己戰勝山神的契機,便任由線條鏈接到自己身上。
在鏈接上莫語之后,這根血紅的線條逐漸褪去血紅,變成純白色。
莫語嘗試把精神集中在這條線條上,想知道這根線條到底是什么東西。
“希望江鈴學業有成,能考上好大學,以后能出人頭地,不要像我一樣一輩子呆在這個山村里。”
“希望小虎平平安安的回來。”
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在莫語的腦海。
這是···江鈴的媽媽,于芳?
如果這根線條代表于芳的話,
莫語把精神從線條上收了回來,看著觸手以及山神身上的其他線條,所有的線條密密麻麻無法數清。
但這些線條中大部分都是黑色,并且十分的虛幻,而像剛剛于芳那樣的血紅色的線條只有幾百根。
每一個血紅線條對應一個人,而這數百根線條就對應外面的數百個人。
莫語感覺到這些線條中有一根細一點的線條在輕輕擺動,似乎也要脫離觸手鏈接到莫語身上。
莫語把精神集中在那條線條上,隨著莫語精神的集中,一個恐怖的囈語突然響在莫語的腦海,這個囈語與之前接觸到的山神的囈語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在接觸到這個囈語的剎那,莫語感覺自己腦海中多出了許多知識,與這些知識相伴的,則是不可描述的瘋狂。
這種瘋狂不是任何一種莫語所認知的瘋狂,祂既不要求莫語殺戮,也沒有任何血腥的渴望,但是莫語感覺自己身體中有什么東西正在緩緩改變。
他感覺···這個世界開始變得瘋狂和扭曲,一個蠕動滑膩的觸手從他的身體上分割出來,以往他覺得惡心的物體,此刻卻覺得理所當然,甚至頗具美感。
打牌者的領域突然震動一下。
腦海中的知識全數褪去,莫語感覺整個世界都逐漸回歸了正常,自己的身體也返回了人類的軀體。
而剛剛莫語觸碰的線條也從山神身上斷裂開來,連接到莫語身體。
“浩浩希望每天晚上都有紅燒肉吃。”
“希望爸爸永遠開開心心!”
“希望長大以后像那個哥哥一樣帥!”
這是···‘張叔’的兒子,浩浩?
說實話莫語覺得這個小孩子挺誠實的,特別是最后一個愿望就非常的樸實無華,莫語就喜歡這樣誠實的好孩子。
隨后他把精神轉移到其他線條上,剛剛所遭遇到的恐怖讓他有些心有余悸。
但是現在生死關頭,如果不去嘗試任何一個機會,那他可能就會死在這里,更何況打牌者的領域似乎擁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最終他還是決定將精神集中到山神身上的某一根線條上。
這一次那種恐怖到要撐破腦袋的囈語沒有再響起,龐大的不可名狀的知識也沒有再襲來。
在莫語注意到那根線條的時候,線條震動了一下,從山神身上脫離,鏈接到莫語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