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是真真切切的,讓人很沒有安全感,仿佛整個世界都拋棄了她一般。
就像是睡了一覺性別發生了改變一樣,讓人感覺這個世界變得不真切。
對于絕大部分人來說,人這一生有很多東西無法改變,尤其是性別。
可是在今天,顧北從病房里醒來,聽到顧祈說她變成了女孩子。
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感覺不真實,下意識的以為這是玩笑話。
但是冷靜下來,又不得不思考著這一切,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看著顧北這么低落,顧祈站起身來,走出了房間。
其實最好的心理輔導,就是讓她一個人靜靜。
“起碼不用擔心穿女裝被發現了吧。”顧北自嘲的說道,這句話有兩層意思,第一層是字面意思,第二層是深度含義。
顧北還沒一個人待多久,又有一個病人被抬進病房,而且還是一個男孩子。
這個男孩子就是顧北上次在醫院見到的那個想變性的楊宇,不過他應該還沒有變性吧。
不過楊宇并沒有認出顧北,因為顧北現在還帶著呼吸罩呢。
顧北把頭縮在被子里,帶著呼吸罩不用擔心被悶死在被子里,只需要擔心呼吸罩管子夠不夠長。
但在楊宇眼中就不一樣了,這人怎么被被子蓋到了,該不會死了吧。
楊宇突然感覺有些害怕,電視里病人死了都是這樣的,然后等著醫生帶死去的病人去停尸間。
楊宇又看了看旁邊的心率檢測儀,上面竟然是沒有顯示任何數據,也就是說這確實是一個死人了。
楊宇并不知道這個心率檢測儀壓根就沒有打開,上面能有數據顯示才是真的有鬼了。
楊宇頓時就不敢待在這里了,他要去找醫生換病房,竟然把他和一個死人安排在同一個病房。
就在楊宇準備出去的時候,躺在病房上的死尸,他的被子竟然動了一下。
楊宇突然感覺有些細思極恐,該不會…這人變成鬼了吧。
楊宇平時最愛跟別人講鬼故事了,自己也聽過不少鬼故事。
其中一個鬼故事講的很傳神,假如一個人是冤死或者有怨氣,這個人就有可能會變成厲鬼,就像郊外的孤魂野鬼一樣。
雖然說他聽過的鬼故事很多,但是這并不代表著他自己不害怕鬼,有句話怎么來說著,人越怕什么就越想看什么,俗稱人又菜癮又大。
“喂,你是人是鬼?”楊宇實在是太害怕了,忍不住的問道。
顧北愣住了,什么是人是鬼,這么久沒見,這楊宇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了。
“我是人…”顧北十分無語,楊宇該不會把她當尸體了吧。
“抱歉抱歉,我以為你…”楊宇不會意思的摸了摸后腦勺,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
不過這個女生的聲音好像有點耳熟,就好像再哪里聽過一樣。
“你看我幾分像從前?”顧北從被子鉆出來,對楊宇說道。
她不知道,變成女孩子以后身體會發生什么變化,也許是好的方向,也有可能是壞的方向。
“…不認識。”楊宇打量了一番,實在是認不出這人是誰,主要是這人臉上帶著一個呼吸罩。
對了,還有人縮被子里帶呼吸罩的嗎?
“我是顧北!你竟然把我給忘了。”顧北生氣的說道,楊宇竟然連她的樣子都忘記了,太過分了。
“你這樣子,誰認的出來啊。”顧北的臉可是整個被呼吸罩覆蓋,怎么可能認的出來。
“那…就原諒你一次。”顧北冷哼道,這呼吸罩確實要把她悶死了。
楊宇感覺顧北身上發生了一些變化,感覺…更像女孩子了。
不是說顧北以前不是女孩子,而是比以前更女孩子了一些。
“你怎么帶著呼吸罩?”楊宇看著顧北旁邊的儀器,不能怪他以為這里躺著是死尸。
這儀器擺的也太多了吧,原來這就是大戶人家嗎?
“額,小病小病。”顧北肯定不會告訴楊宇發生了什么,他自己都還沒有接受怎么會去告訴別人。
“真是有錢啊,小病擺那么大陣仗。”楊宇心里妒忌,要是他也這么有錢,父親就不會反對他做這個決定了吧。
“額。”顧北也不好向楊宇解釋,主要是她不知道該怎么去告訴別人。
“對了,下周我就要做手術了。”楊宇高興的對顧北說道,他期盼很久了。
“不是說國家規定只能二十歲以上做這個手術嗎?”顧北感到不解,他在網上看那些視頻上面明明說過了,只有二十歲才可以更改性別。
“那個不是變性手術的年齡要求,是公民更改性別的年齡要求,不一樣的。”楊宇耐心的解釋,好讓顧北明白這東西的規定。
“變性以后,大部分變性人都活不到三十歲,這樣做值得嗎?”顧北看過關于變性人的調查,全球大部分的變性人都比較短命,活的沒有正常人長。
“值得,我喜歡這種感覺。”楊宇深深地看了顧北一眼,顧北就是他渴望成為的人。
可能會有人覺得他很惡心,一個男生想變成可愛的女孩子,這不是惡心就是變態。
“男孩子不好嗎?”顧北失落的說道,她很想證明她自己的…但是沒有機會了。
“有的人生下來就注定了他的性別可是我不甘心,我夢想著成為動漫里的女主,無時無刻都想著。”楊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在別人眼里確實太扯淡了。
“那…行吧。”顧北不太明白楊宇是怎么想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明明她是不希望被別人當成女孩子才退學的,可是她本來就是…女孩子。
顧北不知道這么多年的堅持得到了什么樣的回報,可能上天就是喜歡欺負她這樣的人吧。
在那個不讀書就只能去工地里搬一輩子磚的年代,顧北選擇不讀書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每個老師都說過,不讀書以后是沒有出息的,找不到工作的。
顧北也見過很多想她這樣不讀書的人,有的在餐廳做保潔、有的在工廠做流水線、有的在工地搬水泥。
這些人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窮。
顧北覺得她自己不窮而且相當有錢,以前甚至以為自己是世界首富的那種。
兩人陷入了短暫的尷尬期,誰都沒有說話,都在想著自己的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