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江城開口,就聽到里面傳來一陣蒼老的聲音,“這不是那兩位小兄弟嗎?快進來說話。”
聽到老人開口,中年漢子才不情不愿的讓開身體,走進去后,江城這才看清,居中位置坐著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老人身邊是一個年輕女人,女人大概17,8上下,裝束算不上多好,但難掩一身的英氣。
除此之外還有一位小童,一位打扮樸素的老媽子,一位丫鬟,一位身姿挺拔的年輕人,最后角落里還站著一位滿臉愁苦相的挑夫。
環視一周,江城把目光鎖定在了為首的老人身上,客氣的一拱手,“感謝老人家救命之恩,在下永世不忘。”
“呵呵,小兄弟嚴重了,我們這些常年在外跑的商客遇到危難能幫都會幫上一把,這是自古傳下來的規矩。”老人捋了捋胡須,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況且二位兄弟是卞州人士,我們也算是半個同鄉。”
雖然江城胖子都不大懂為什么對方將自己定義為什么卞州人士,不過想來這就是任務給他們的身份了,江城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神色愈發客氣,“如此說來是我們兄弟二人命不該絕,感謝老人家出手相救。”
“敢問…老人家此次行商是要去哪里?”江城問。
“行商行商,自然是哪里有買家就行到哪里,實不相瞞,這次我等沒有固定的目的地,等把身上的貨全都賣光了,我們也就該回去了。”老人笑呵呵回答。
江城灑脫一笑,“倒是我唐突了。”
這次就連胖子都聽出了不對勁,這分明是對方不想告訴他們實情,不過這也可以理解,畢竟在外行走江湖,不得不防。
隨著交流的深入,江城逐漸了解到在他蘇醒前發生的事,據老人說,他們是在一處偏僻的峽谷下面發現的他和胖子兩個人。
而之所以他們會下到峽谷下面,也完全是機緣巧合,他們原本的路被大水沖垮了,又遇上了這樣的鬼天氣,四周都升起了濃霧,于是他們偏離了原定路線,不知怎的就走到了峽谷下面,剛好遇到了墜崖的他們。
“老先生,當時你們只發現了我們兩個人是嗎?”江城不死心追問。
老人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怎么,莫不是小兄弟還有同伴?”
江城嘆口氣,點點頭,“實不相瞞,我們是兄弟6人一起出門的,結果遇上了山石滾落,在躲避途中,我不小心失足墜崖,再之后的事我就全都記不得了。”
老人沉思片刻,搖了搖頭,“當時霧氣濃郁,我們確實只看到了你們二人,至于附近還有其他人沒有,我們不敢完全確定。”
“就是有也沒用了,外面的天氣怪得很,如果是墜崖的話,現在人肯定已經死了。”開門的中年人似乎很不待見江城胖子,說話的口氣都是冷冰冰的。
老人等人聞言也沒說話,看來也是默認了這個事實。
胖子聽到后急了,“老人家,您是在哪里撿到了我們兄弟,能不能畫張圖出來,我們沿路找回去。”
聞言老人苦笑一聲,還沒等說話,就見身旁的女人開口了,“不是我們不肯幫忙,實在是有心無力,當時我們帶上你們后,也被困在了迷霧中,根本分不清東西南北,最后還是遠遠瞧見歸寺僧人的火把,追了上去,這才僥幸找到了這處落腳之地。”
聽到這里江城眼神一頓,“怎么,是寺中的和尚帶你們回寺的,不是你們主動投寺?”
中年男人冷笑一聲,“當時外面的霧濃郁的像水,況且這寺廟如此偏僻,我們初來乍到如何找得到?”
情報出現了偏差,據慧德和尚說,這些人是深夜主動投寺的,而老人這些人卻說是迷路已久,是僥幸遇到了外出歸寺的僧人,跟著才找到了這座持戒寺。
這是個稀松平常的問題,沒必要撒謊,除非這里面有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江城暫時還無法確定問題究竟出在誰身上,但更大可能是這座位于深山中的寺廟,以及其中的僧人。
待在這里,江城全身都不舒服。
“咕嚕嚕…”胖子的肚子不合時宜的叫了起來,他捂住肚子,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老人見到后笑了笑,隨即對著不遠處的挑夫擺了擺手,挑夫打開行李,從里面取出一小袋干糧。
“小兄弟腹中饑餓,快拿去吃吧,我們也算是有緣。”老人將干糧袋遞給胖子。
見到白花花的干糧,胖子連忙道謝,隨后很客氣的用雙手接了過來,“謝謝,謝謝老人家,祝您做生意賺大錢。”
又聊了一些有的沒的,感受到中年男人的臉色越來越差,江城帶著胖子告辭離開,出門后江城的臉色就沉重起來。
胖子看到后不禁問:“怎么,這伙人也有問題?”
江城點點頭,“這些人不是尋常商人,是官軍,而且為首的人位置不會低。”
“你怎么知道?”胖子忙問。
“那個挑夫,他腳上穿的是官靴,之前他距離遠,房間里暗我沒看清,他走過來遞干糧的時候我才注意到。”
“給我們開門的那個中年人一只手始終藏在身后,肯定是帶著家伙,并且你看他們的人員配置,這哪里是什么風餐露宿的商客,商客會帶行動不便的丫鬟傭人?”
聽江城這么一分析,胖子愈發覺得有道理,可稍后,他就見江城從口袋里拿出了手機,點擊幾下,開始播放視頻。
胖子湊上去,下一秒,他驚訝的發現,這段視頻開始的背景居然是剛才的廂房外。
胖子立刻去看江城的口袋,上面被扯開了一個洞,原本衣服就破爛的到處都是口子,這個洞根本不起眼,看來醫生就是通過這個洞偷錄的。
伴隨著距離越離越近,廂房門被打開,可也正是這一瞬間,胖子愣住了,接著眼睛突然睜大,那個開門的中年人居然看不清臉。
準確說,是他的臉上一片混沌,像是隔著一層霧,隨著中年男人讓開身體,房間里的其他人也是面目模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