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人們都叫我靚仔
郁瑜介紹完當今天下的格局，李旭雖然以前也知道一些大概，但是還是在心中直呼一聲好家伙。
這他娘的簡直就是大明洪武開局，然后很快就崩成了五代十國的爛攤子了。
要是再有一個周天子，直接就成了戰國時期了。
再試探的跟郁瑜聊了聊，好像大周建立前的中州歷史跟自己之前所學的歷史脈絡以及主要人物事件都大差不差的。
所以，歷史是從元末拐了一個彎，變成了你從沒聽過的船新版本？
李旭越聽越迷糊，在這個船新版本的世界中，自己所謂的先知優勢完全不存在了。
幸好，他還是一個光榮的系統擁有者。
嗯，簡稱掛逼。
郁瑜看他聽得認真，心中高興，談興更濃。
想想以前都是自己在長輩面前當洗耳恭聽的乖寶寶，根本就沒有自己賣弄的機會。
現在可好，有這樣一個英俊無比，還風趣幽默的少年當自己的忠實聽眾，心中那種舒坦簡直比吃了蜜餞果子還舒坦一百倍。
人人都有被傾聽的欲望，都有被需要的需求，李旭恰好也很喜歡滿足別人的表達欲。
郁瑜抬起纖細白皙的蔥白素手將鬢邊一縷散亂的發絲捋到耳后，繼續道：“就拿我們大秦來說，雖然北邊有蒙古韃子襲擾，西邊還有西域各國時而犯境，南邊還挨著一個蜀國，但是這些都屬于疥癬之疾。”
說到這里她故意停下看著李旭，明顯是在等李旭發問。
李旭也很配合，眨巴著一雙瑞風眼看著她，顯示出極強的求知欲，問道：“還請小魚兒夫子解惑，這是為什么呢？”
郁瑜被他逗得撲哧一笑，又很快板著臉扮處老夫子的古板嚴肅模樣道：“且聽本夫子給你慢慢到來。”
原本蒙元統治的時候，整個關中各地很多百姓被強迫變成了馬戶，也就是專門給朝廷養馬的人。
耕地變成了牧場，這些馬戶們每年都要給朝廷繳納一定數量的馬匹。
除了這些馬戶，蒙元朝廷在關中還設置了很多官辦的軍馬場，比如說關西的關山牧場就是關中最大的一個牧場，其中足足能養十萬匹戰馬。
在這種條件下，關中雖然耕地荒蕪了許多，但是戰馬的數量以及會騎馬的百姓民眾就達到了一個非常可觀的數字。
而涼州和肅州以及寧夏各地也同樣有許多牧場和馬戶。
秦國占據了這些地方之后，雖然鏟除了很多草場，恢復了許多耕地，但是卻也保留了相當數量的草場和馬戶。
如此一來，秦國組建騎兵的基礎就比其他各國好上許多。
在這個基礎上，秦國組建了足足近十萬騎兵，而且民間還有源源不斷的后備兵員。
而無論是漠北的蒙古韃子，還是西域各國，亦或者是高原上的吐蕃人，他們最大的優勢無非就是騎兵眾多，能夠利用騎兵強大的機動性來襲擾中原王朝。
而對付騎兵最好的辦法自然也是擁有一支同樣強大的騎兵。
而秦國恰好滿足了這個條件。
因此無論是蒙古韃子的襲擾，亦或者是西域諸國的寇邊，乃至吐蕃人的試探，在秦國強大的騎兵面前也占不到多大的優勢。
而秦國南邊的鄰居蜀國，那更不用說。
自古蜀國就是偏居一隅的好地方，能在蜀國建立基業的王朝基本上都沒多大的進取心。
只要你別來打我，我巴適的過自己的小日子不好嘛。
所以蜀國基本上是采取守勢，只要你不主動打我，那我也不會主動去招惹你的。
在蜀國君主的眼中，恨不得天下各方勢力直接忽略掉自己才好，當個小透明就是他想要的幸福。
所以秦國最大的威脅就是他緊挨著的東邊鄰居—魏國。
魏國占據中原之地，土地平坦肥沃，資源豐富，人口眾多，因此國力很強。
而魏國又正好處于天下中心，所以也是四面皆敵。
北邊有好勇斗狠的趙國，西邊有彪悍善戰的秦國；南邊有野心勃勃的楚國，東邊還有一個自視甚高的齊國。
雖然國力很強，但是在這種群狼環伺的包圍之中，魏國的日子其實過得也不輕松，堪堪是維持住了一個平衡而已。
但是這幾個鄰居雖然每個看起來都不好惹，但是卻對魏國的威脅卻不相同。
先說北邊的趙國，雖然國力也挺強，但是一方面要應付草原上的蒙古韃子，一方面還要應對不時出關騷擾的滿洲兵。
另外，趙國還有一個強大的鄰居，那就是齊國。
齊國對于趙國的威脅可比魏國要大。
而趙國和魏國之間還有黃河相隔，所以根本騰不出太多的兵力太對付魏國，基本上也是采取的守勢。
再說東邊的齊國，齊國既要防著南邊的陳國，又要抵御趙國，對魏國這邊也基本是以守勢為主。
而魏國南邊的楚國雖然面積不小，但是國中山地丘陵不少，且其中多有蠻族，所以國力并不是很強，一方面要應付周邊鄰國的威脅，又要鎮壓動不動就叛亂的各個蠻族，所以能騰出手對付魏國的兵力也不多。
這么算下來，對魏國威脅最大的自然就是陸地相連的西邊鄰居秦國了。
從魏國要進入秦國，一般有兩條路：經過潼關或者函谷關。
秦國雖然有大量騎兵，但是卻大多數都部署在北部和西部邊境，因此只能以步卒為主在兩關與魏國對峙。
數十年來，兩國發生過大大小小的戰斗上百次，函谷關甚至都曾經落入了過魏國手中，但是很快又被秦軍給奪了回來。
秦軍也曾經東出函谷，占領了魏國好幾座城池，但是最后又被魏國給反撲成功。
幾十年來，雙方就這樣你來我往互相拉鋸，誰都別想永遠占據上風。
說到這里，郁瑜忽然神色變得黯然起來：“這數十年的爭斗，我秦國不知多少大好男兒死在了戰場上。魏國那邊也是一樣。所以明珠背叛我，我雖然心痛，但是卻也沒辦法真的怪她。兩國死的人都太多了，已經徹底結成了死仇，她是魏人，我是秦人，她要害我情理之中。”
李旭接著道：“是這個道理，所以你殺了她為手下報仇也是理所應當。你們都沒錯，錯的是這世道。”
“那這世道能改變嗎？”
“除非這天下重新一統，才能免除生靈涂炭，黎庶遭難。只是這天下亂成這樣，要想再出一個周太祖那樣的英雄何其難也。”
李旭一想到這亂七八糟的天下格局，也是一聲嘆息。
郁瑜也沉默了下來。
氣氛一時有點凝重起來。
剛才通過郁瑜的一番解說，李旭對著天下格局有了一個基本的概念。對于之前譚綸給自己的建議更是深以為然。
取法乎上，得其中也。
這天下這么亂，想逃獨善其身做一個逍遙自在的富家翁的確是不現實的事情。
不過他很快又想到一個事，抬頭看向神色郁郁的大長腿少女：“小魚兒夫子，你見過火銃嗎？”
郁瑜被他一句夫子叫的神色又明媚了許多，點點頭道：“京城御林軍之中就有神機營，神機營里面就有火銃。”
李旭又詳細問了那火銃的樣式和發射威力，郁瑜也說不太清，但是從她的描述上來看，秦軍用的還是更老古董的火繩槍。
這讓李旭心中悄悄松了口氣，看來自己的燧發槍還是占據了代差的優勢的。
今天發生了很多事情，兩人剛才又談了家國天下這種沉重宏大的話題，李旭又知道火繩槍是天下主流的，心情更好，于是一本正經的看著郁瑜道：
“這位美少女，你到現在可還沒有請教過你眼前這位英雄的高姓大名啊？這可是很嚴重的失禮行為啊！”
郁瑜一怔，也才意識到自己的確忘了問人家叫什么名字了。
都怪這個壞人，自己剛醒來就說一些亂七八糟的玩笑話來逗自己，讓自己都忘了這一茬了。
她抿著嘴笑了起來，拱著手，故意拉長聲音問道：“那請問大英雄高姓大名，仙鄉何處啊？”
李旭胸膛一挺，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用低沉的聲音道：“很久以前，人們都叫我靚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