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思維火花
通過馬爾克思的轉述，李明才算是知道了日記本上的內容，也明白了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藍星上并沒有何塞亞他們懷疑的新觀察者，唯一的那名觀察者已經被他們殺了。
但是當年他們和觀察者的戰斗也留下了許多的痕跡，更多的資料甚至是觀察者的一些遺物，被第三帝國的相關機構給收集了起來。
當初的元首就特別沉迷于各種神秘物品，觀察者留下的一些遺物被當成了某種神器，保存在了專門的地點，由黨衛軍招募來的專家們進行研究。
經過長時間的研究，那群專家們真的研究出了一些東西，這些東西之中的線索隱隱的指向了南極。
當然，在他們看來就是找到了神國的線索，而這個地上神國就在南極。
一開始這個發現并沒有引起元首的多大關注，那時候他更多的把注意力放在了戰場上。
可隨著戰場的逐漸膠著甚至失利，元首不得不尋找其他的方式來扭轉戰局，而這個所謂的地上神國也受到了重視，元首專門調撥了一支部隊和相應的物資，讓他們去往南極。
這一行人一路上突破了約翰國海軍的封鎖，經歷了海上的kuang風暴yu（這4個字為啥都打不出呢？），用了將近半年的時間終于抵達了南極。
當他們抵達那座有著催眠屏障的大山腳下的時候，本就沒剩幾個人的隊伍更是瘋的瘋、死的死。
最后只剩下了一名叫做海因希姆的軍官和他的手下奧多姆，他們靠著觀察者的遺物穿過了屏障，一路向下。
因為補給的丟失，二人走到洞穴深處的時候已經餓了許多天，極度的饑餓再加上催眠屏障的影響之下，海因希姆殺死了奧多姆并且割下了他身上的血肉。
最終，海因希姆成功的抵達了這里，順利的進入了高塔。
因為催眠屏障的影響以及殺死自己手下，并且還吞吃了對方的血肉帶來的巨大愧疚，海因希姆出現了嚴格的精神分裂癥狀。
他的一個人格依舊是忠誠于元首的黨衛軍軍官，而另一個人格的海因希姆則徹底轉化成了一個狂信徒，他將觀察者當成了上天的使者，觀察者身后的文明更是被他當成了神界一樣的存在。
再加上通過高塔的設備，海因希姆得知了第三帝國戰敗，元首自殺的消息，絕望之下狂信徒的人格占據了主導，他接過了觀察者的職責，在這座高塔之中觀察著人類文明的發展。
這一待，就是二十多年。
當米利堅的載人登月計劃成功的時候，狂信徒海因希姆興奮的向觀察者文明發送了訊息，這也激發了已經潛藏在靈魂深處的主人格。
主人格的海因希姆知道自己犯下了何等大錯，于是選擇了飲彈自盡。
聽完這一切，馬爾克思等人都有些恍惚，這一切竟然是如此的機緣巧合，如果不是當初的戰斗傷亡嚴重，他們沒來得及清理痕跡，觀察者的遺物就不會落入第三帝國手里。
又或者沒有孟菲斯的推動，人類的登月計劃可能不會那么早就實現，這個海因希姆也許就老死在這座高塔之中了。
要知道海因希姆自殺的時候已經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了，沒有經過任何改造，身體還有許多舊傷的他可能都沒幾年活頭了。
偏偏就是這么巧，在海因希姆死前，人類登月成功了，信號也就發了出去。
從他們導師那一代開始到現在，兩代人數百年的努力，就因為這樣的巧合而付諸東流，讓何塞亞他們心中生出了一絲不真實的感覺。
如果是再找到一個觀察者，或許他們還能好受一些。
偏偏。
找到了事情的真相之后，馬爾克思等人的情緒明顯低落了不少。
但是他們依舊認真的將高塔里所有的東西都搜尋了一遍，尋找著任何可能對人類有價值的東西。
可惜一番尋找下來，眾人都是有些失望。
這種一去就是幾十幾百年的任務，去的還是原始文明這種落后偏僻的地方，周圍又沒什么監督措施，觀察者的忠誠很難保證。
觀察者被派遣來之后，為了保證對方專心工作，不出現叛逃之類的情況，他們的飛船都是單程的。
這樣一來，想要重返星河，觀察者就只剩下了全力推動原始文明發展，觸及門檻這一條路。
高塔的底座就是由當初的飛船拆解后制成的，經歷了數百年的時光之后出現了腐朽的征兆，再加上近百年的時間里都不曾養護，已經徹底報廢成了一堆垃圾。
五十多年前的那次高頻通訊就幾乎耗盡了信號塔之中的能量，不然防護屏障不會縮小到這種程度，儲能設施也很明顯是特制的，沒有復用的可能性。
如果不是孟菲斯從外部癱瘓了這個屏障的話，李明他們在進入高塔的瞬間，高塔的自毀程序就會啟動，將所有的一切都埋葬掉。
可以說，對方把所有能考慮到的都考慮到了，哪怕是觀察者出現了什么問題，這些東西也很難讓原始文明逆推出什么高科技產品來。
如此一來，高塔的價值就非常有限了。
頂部的信號塔本身倒還是有點作用，對于人類發展高頻通訊技術有不錯的價值。
那套催眠屏障對于人類開發腦部，研究神經系統也有很大的幫助，只不過危險程度比較高，暫時由馬爾克思他們收容了起來。
還有就是一套生產有機食物的機器，靠著它海因希姆才能在這座高塔里生活了二十多年。
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外面的那一堆建筑里的東西了，在外面那一圈的建筑物里，眾人找到了大量的富含人文歷史價值的寶物。
每一棟獨特風格的建筑都是這個文明的人文歷史展覽館，而且里面的展品都稱得上是絕世珍寶級別。
諸如華國的字畫、玉器、瓷器、青銅器，歐羅巴的油畫、羊皮書籍、雕塑，還有那些明顯帶著地域風格的各種不同年代的工藝品。
這些收藏品按照年代排列，一直從遠古時期到近現代放置的整整齊齊，只需要在這里走一趟，就能穿越數千年的歷史長河，見證這個文明的興衰史話。
而且以觀察者的實力，收藏的這些東西絕對都是原裝正品，不會存在什么假冒偽劣的情況。
若是以前，看到這么多國寶級別的東西出現在自己眼前，李明絕對會驚到口水都流下來。
但是現在，對于李明而言，這些只能看看卻沒有多大實際作用的國寶真的是形同雞肋。
“觀察者搞這么多收藏品干什么？”
李明有些疑惑的看著眼前這個柜子里的一副字帖，看落款應該是王羲之的。
孟菲斯倒是頗有興趣的研究著字帖，同時回答了李明的問題。
“把你丟到一個窮鄉僻壤去，還一去就是幾十年幾百年的，你也會給自己找點興趣愛好之類的。再說了，這些也是觀察者戰利品的一部分。”
“戰利品？”
“是的，要知道即便是以星河種族的壽命，這樣的任務也可能是要耗費他們大半生的心血，甚至是一生時間的。對觀察者而言，這就是他們這一生的成就所在，自然是要好好保管起來的。”
“更何況，這些東西就算在銀河聯邦里也能賣上一個好價錢。”
李明驚訝的問道：“這些東西在銀河聯邦還能賣？”
孟菲斯橫了李明一眼。
“不然呢？你以為銀河聯邦為什么要搞原始文明保護政策，又設立了三大準則約束高等文明不得干涉原始文明的發展？”
“為的，就是讓原始文明在一個相對獨立且穩定的環境里發展出擁有自己特色的文化，而這些文化就能成為銀河聯邦的營養，推動銀河聯邦的文明建設。這就好比你們人類觀察螞蟻的社會結構一樣，銀河聯邦也是在用原始文明來進行社會學實驗，從中汲取有用的東西。”
“銀河聯邦都能跨越星際了，還會需要原始文明的文化？”
孟菲斯冷哼道：“高等科技并不就等同于高等文明，不然的話怎么會有星際殖民掠奪的存在？”
“科技的發展只需要找到正確的道路并且一直前進下去就行了，但是文明除了科技這種理性的東西之外，還有很多感性的東西，就像是藝術、哲學等等。”
“這些東西可不是照著一條路走下去就一定能走到終點的，更多的靠的是智慧生物的靈光一閃或是千百年的時間沉淀出來的，這些東西在銀河聯邦中被統稱為：思維火花。”
“銀河聯邦之所以花這么大力氣和代價維持原始文明的獨立性，就是想要在不同的環境里培養出不同的思維火花，而這些思維火花所帶來的文明的進步，才是銀河聯邦真正想要從原始文明身上得到的。”
“就像是你們華國那些網絡小說里的主人公，穿越到其他世界之后靠著抄書、抄歌大獲成功一樣，對于這些感性的東西，在許多文明之間也是共通的，原始文明的這些藝術創作可以激發他們本文明的靈感，所以這些東西在銀河聯邦也是很有市場的。”
“你還看我們華國的網絡小說？”
“有什么問題嗎？就像我說的，把你丟進一個窮鄉僻壤，一丟就是幾十年，你也會給自己找點興趣愛好什么的。”
說到這的時候，孟菲斯的情緒明顯低落了一些。
“額找到了一些有意思地東西。”
何塞亞打斷了李明和孟菲斯之間的談話。
李明看著何塞亞手里的一堆東西，有書冊、竹簡、羊皮卷，甚至還有金屬銘刻。
“這是什么？”
“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