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回家
第二天。
李明在相關部門的安排下，從海藍機場登上了返回洪城的航班。
這次沒有任何人跟隨，無論是謝書白還是方元鄭應季他們都沒跟著去。
李明是回家過年的，無論誰跟著一起去總是不太對。
李明的表現一直有目共睹，得到了眾多科研人員的認同，使得高層至于對李明的擔心、防備都放下了不少。
甚至于上級還和李明提過，讓他帶著家人去參加央視的春節聯歡晚會。
這件事最終被李明拒絕了，春晚這個吧，額，就連看都不怎么看了，去現場怕不是要睡著。
但是這傳達出的信息李明現在也能明了，這代表著雙方的信任到了一個新的臺階。
洪城北機場。
李明下了飛機，就被迎面而來的冷風拍的打了個哆嗦。
前不久還在海文吹著20多度的海風，現在換到濕冷的洪城，即便是作為本地人的李明也是有了一絲的不適。
出了機場，李明很快就和前來接機的安全人員碰了頭。
黑色轎車一路開到了當初那個沒有任何招牌的門樓，在辦公樓的門口，李明看到了站得筆直的陳向紅。
“好久不見。”
陳向紅對著剛下車的李明伸出手，二人握了握手。
就像當初第一次見面時那樣。
“小李同志，這邊是給你準備的配車，鑰匙在這。想來你也急著回家過年，我這就不強留你了。車里有我們給你準備的一些年貨，都是些土特產之類的，聊表心意。”
陳向紅帶著李明到了院子里停著的一輛黑色紅旗前面。
車子不是很好，市場價也就二十來萬。
但是李明知道這輛車肯定不簡單，從念力感知里，李明能明顯察覺到一些特殊的改裝部件。
而且以李明現在的對外表露出的編制，這輛車也顯得很般配，不會扎眼。
“謝謝陳局長，那我先回去了。”
陳向紅搖搖頭“叫我老陳吧，別太見外，我都在洪城待了幾十年，算是半個本地人了。”
李明只能笑笑。
“車子到時候開回來或者放在機場停車場都行，你看怎么方便怎么來。”
“嗯，先走了。”
李明發動汽車，緩緩的開出了大院。
留下陳向紅在后面默默注視了許久，最后走回了辦公樓里。
李明開著車，沒有急著回家，而是一路到了自己當初的出租屋所在的小區。
李明沒下車，只是在小區里繞了一圈就停在了外面那個公園旁。
當初自己那個出租屋早就被有關部門給征收了，里面的東西自然也是要不回來的。
不過里面倒也沒什么重要的東西就是了。
而公園這里在經過了幾次仔仔細細的搜索依舊一無所獲之后，也重新的對外開放了。
此時這個平日里只能看到一些留守老人兒童的郊區公園倒是有那么一絲人山人海的味道，許多外地打工的人都回家過年來了，讓原本冷清的安置小區熱鬧了許多。
說是公園，其實就是一塊稍微平整之后的荒地，上面放了幾個休閑健身器材罷了，這樣的公園單單洪城就有幾十上百個。
公園的南面是安置小區，東面是一家規模龐大的電子廠，至于西面和北面都是荒地，都是待開發的地皮。
李明在當初自己看到外星飛船的地方站立了良久，最后在一些人看怪物的眼光中，默默的上車離開了。
李明的家在洪城的另一個區，之所以在這邊租房子一方面是離之前上班的地方近，另一方面是為了從家里獨立出去。
開車一個來小時之后，李明回了自己的家。
小區樓下，李明找半天才算是找到個空的停車位，但是離自己家已經足足走出去了幾百米開外。
沒辦法，盡管有隔離管控，但是臨近過年，小區里各種返鄉探親的人還是特別的多。
打開后備箱，李明看到了陳向紅為自己準備的年貨。
確實都是些土特產，臍橙、板鴨、臘肉之類的東西，雖然不貴重，但是都很用心。
里面最貴的，怕不就是那兩瓶白色包裝，寫著特供兩個字的茅臺了。
一堆東西加起來得有個四五十斤，換別人還真麻煩，但是對李明來說算不得什么。
大包小包的拎起東西，李明朝著自己樓下走去。
路上，他遇到了一個熟人。
略顯意外。
那是左丹露，自從上次在和平飯店偶遇了一次，兩人倒是再也沒聯系過。
一如既往。
左丹露看見李明的時候也是有些驚訝，但還是上來打了個招呼。
“你好。”
“你好。”
雙方都是點頭之交，若非和平飯店的事，只怕是見了面都不會打招呼的那種。
李明沒問左丹露現在的情況，招呼完就要離開。
左丹露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之前那個事不是我不想出面，酒店那邊不讓。”
李明想了想，才知道她說的是張風在網上帶節奏的事。
若非左丹露提起，李明都快把這事給忘了。
沒辦法，他和謝書白一直都很忙，才沒功夫理會那個跳梁小丑。
想到這，李明不在意的說道：“沒事，后來不都澄清了嗎。”
“那你現在在做什么呢？”
左丹露看著李明的一堆東西，略有些好奇。
李明考慮了一下，開口說道：“現在，算公務員。”
左丹露有些了然“那還不錯，體制內的話雖然工資不高，但是福利待遇是真的好，我也準備考公務員了。”
李明鼓勵了一句“加油”之后，就結束了這一段交談。
無論過去還是現在，他和左丹露都是沒有多少交集的，非要說下去他也找不到任何的話題。
左丹露看著匆忙離開的李明，有些犯嘀咕。
“不就是當個司機嗎？搞得跟當了領導一樣。”
她自然是看到了李明下車時候的情況的，那輛黑色紅旗雖然不算很貴，但也不應該是李明能有的，看車牌就是單位的車。
于是左丹露很自然的認為李明是某單位的司機，甚至于上次在和平飯店也是在接送謝書白才會遇上自己。
自尊也好，虛榮也罷，這種被人無視的感覺讓已經回家一段時間的左丹露有些不適應。
甫一進家門，李明還沒來得及放下手里的東西就被母上大人數落了起來。
什么大半個月也不往家里打個電話，也不知道報個平安，長大了路子野了就到處跑了是吧？怎么這么晚才回家，都不會早點回來幫你爸媽干點活，白養大你這么些年巴拉巴拉。
接著李明就被安排著洗菜殺魚，掃地拖地。
期間母上大人一邊洗衣服被子一邊詢問著工作如何？收入如何？有沒有什么談得來的女孩子？
一遍遍的緊箍咒下來，李明只覺得自己腦袋都大了幾圈。
好在沒多久，分擔火力的來了。
李明的老姐同志也回了家，她在一家餐飲公司負責人事工作，逢年過節的都少有空閑，而且一直單身，一直以來都是親戚朋友的集火對象。
姐弟兩個低著頭聽著嘮叨，互相看著對方呵呵一笑。
接下來的時間，李明開始像個停不下來的陀螺一樣，到處拜會各路親戚，送禮串門。
經歷了一輪關于工作、房子、對象等問題的轟炸之后，還得應付各路熊孩子，把李明搞得頭昏腦脹的。
轉眼就是除夕夜，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
炒菜火鍋一起上，算是吃了頓熱鬧的年夜飯。
接下來，李明幫著收拾完碗筷，其他人則是繼續上桌了，麻將撲克是老一輩人的自留地，年輕一代不是拿著手機開黑吃雞打王者，就是霸占了李明那臺老電腦開始擼阿擼。
待到李明刷鍋洗碗忙完，母上大人都打完一圈牌了。
電視里，春節聯歡晚會也開始了，只不過沒什么人在看，純粹是作為背景板存在著。
但是這個東西吧，可以不看，卻不能沒有。
不然總覺得缺了點什么。
李明打開手機，各種親戚、朋友、同學、沙雕網友群里都是復制粘貼的老長老長的祝福詞。
偶爾的，還能看到幾個紅包飄過。
憑借強大的手機性能和敏捷的反應速度，李明愣是一個紅包都沒落下。
沒多少錢，求的都是個彩頭。
隨后，李明也在群里發了幾個紅包，收獲了一堆感謝。
看了看通訊錄，李明又挨個的發了一遍新年賀詞過去，回復的人倒沒幾個。
直到拉到最下面，看到謝書白的時候，李明猶豫了一會兒，只發了四個字：
新年快樂！
很快，對面回了一條信息：新年快樂！
就像是直接復制粘貼的一樣。
看到這，李明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