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水上美里面色嚴肅地掛掉了手中的電話,轉頭看向吧臺后的人,“斯凱勒小姐…就是那個給百靈偽造身份的人,她的住處已經被對方發現了,不過我們的人正在幫她轉移。等到對方找上門的時候,應該可以清除完所有線索。”
“是嗎?那就好。”諸伏景光垂眸看向手中的威士忌杯,易容過的面目上無悲無喜,“不能被對方找到。”
就像南凌一樣,他也推理出來組織確實在公安留有臥底了——一直以來的猜測終于被證實,但比起自己,他更擔心降谷零。
不過…
凌說過他不會有事的,而且這幾年過去他也確實沒有暴露,所以自己應該暫時沒必要擔心。
“恕我冒昧,老板。”水上美里抿了抿唇,“我們是被那個組織盯上了嗎?”
組織——這個名字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噩夢。
水上美里自小父母雙亡,是由奶奶帶大的。兩人相依為命多年,但本就艱難的生活卻又被組織毀掉——她們生活的地方被組織的一次行動牽涉,她的奶奶當場去世,而她則是靠著裝死逃過一劫。
好在那次的行動成員并沒有特別細心地去檢查一個年僅8歲的小女孩到底死沒死,更別說她當時因為營養不良看上去甚至要更小。水上美里死里逃生之后就一直想辦法調查那個神秘的組織。
但組織怎么可能是一個小女孩能接觸到的呢?
——直到在一次冒進的行動中她差點又一次被組織發現,是老板救了她。水上美里這才了解了組織的更多細節,之前她所窺視的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雖然不了解老板的身份,甚至連他的真實姓名都不知道,但是水上美里相信他有朝一日一定能揭穿組織的真實面目。
因為老板是她見過對組織最了解的人了。白鴉在他的指揮下從未有一次被那個組織發現,反而在暗中收集了不少信息,也不著痕跡地給對方添了幾次小麻煩。
這一次,不會出現什么意外吧?
水上美里知道白鴉和那個組織的體量根本無法相比,只要失誤一次就是萬劫不復的下場。所以她也罕見地焦慮起來。
希望老板也和過去的無數次一樣,讓白鴉安穩地度過這次的危機。
“…組織嗎?”諸伏景光愣了一下,“算是吧。”
百靈的事情確實是他的失誤,不過好在組織派出調查的兩人都不是什么忠心之輩。
南凌自不必說,降谷零更是公安臥底,但…
諸伏景光嘆了口氣。
他了解降谷零,他為了在組織里爬到更高的位置一向是愿意竭盡全力的。問題是他既不能拿白鴉冒險,也不能直接了當地告訴對方自己的身份。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南凌也在這次任務里了,不過…
真是自己的失職,本來不應該把南凌牽扯進來的,這并不是他的責任。
“無需擔心。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諸伏景光微笑了一下,水上美里不由得放下了一些擔憂,“我出去一趟,這里暫時先打烊吧。”
“需要我跟您一起嗎?”水上美里微微低頭,“我可以保護您。”
她很早就開始學習自由搏擊和柔道,雖然老板也不是不能打,但是如果遇到什么特殊情況她還是能擋上幾下的。
“沒事。”諸伏景光已經披上了大衣,按了按帽檐,“我很快就會回來。”
“這呢這呢。”南凌就坐在最顯眼的那個吧臺旁邊,抬高了手沖著安室透揮了揮,“最近怎么樣?”
“托你的福,”安室透在嘈雜一片的環境里準確地捕捉到了他的話語,語氣淡淡,“我過的還不錯。”
“不客氣。”面對著安室透明顯是在說反話的語氣,南凌就沒打算要臉。
“…你想知道什么?”安室透已經開始習慣性地忽略南凌這種行為了,“這件事最好趕緊完成,琴酒那邊催的很緊。”
他沒故意壓低聲音,但是也沒故意抬高——在周圍放著震耳欲聾的音樂的時候這就相當于是耳語的音量。
南凌從唇語大概能看出來他在說什么,但這不代表他愿意一直這么費勁地跟他說話,“跟我來吧。”
他施施然地站了起來,腳步輕快,“我找個清凈的地方。”
安室透很想說一句那你為什么一開始要挑這么一個亂糟糟的地方,但他想了想還是閉了嘴。
地獄夜總會是個很安全的地方,正因為她的亂象,這里才能這么安穩。看似矛盾,實則不然。賞金獵人們需要發泄,而情報販子們則在吵鬧的環境里進行交易,幾乎沒人能從這種環境下竊聽。
南凌輕車熟路地走到了一個卡座里——真是巧的很,正好就是上次水上美里和香草坐過的位置。而也如同上次一樣,這里非常清凈,離他們最近的那個人也隔了至少有十米以上,正歪歪斜斜地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現在可以開始說了?”安室透掃了一圈周圍,沒看到有什么可疑的人,便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南凌身上。
“嗯。”南凌做了個‘請’的手勢,“關于瀧草介這個人,你查到哪了?”
“資料上說他自稱公安。”安室透說到那兩個字的時候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頭,“但根據我的情報,他并不是那些走狗的一員。”
南凌對于他連自己都罵的行為有點詫異,不過很快他就注意到了安室透話里的信息,“這條情報是你調查出來的啊。”
“沒錯。”安室透不打算多說,“我有我自己的消息渠道。”
“我知道我知道。”南凌擺了擺手。
雖然這倒是有點意外,但這并不代表公安里就沒有臥底。
這種級別的情報肯定是要兩人以上共同確定下來的,因此除了安室透以外必然還有一個人——問題是安室透有沒有意識到這點。
不過就算他沒反應過來南凌也沒法提醒,“我已經讀過報告了,說點報告里沒有的吧。”
“既然公安的身份是偽造的,很可能有幫他偽造證件的人。”安室透瞇了瞇眼,“我順著這條線索調查下去,果然查到了點什么。”
準確的說,現在是風見在幫他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