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
安托萬坐在那個倒霉鬼的身上,跟野本久信打了聲招呼,笑得十分燦爛。
他上半身沾滿了血跡,拳套已經被沾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顏色,藍色的眼眸閃著天真而又殘忍的光芒,連唇角邊的笑容看上去都有幾分猙獰。
“看,贏了。”
“什…這怎么可能!”
野本久信發出了反派標準發言,怔怔地望著臺上已經被揍到爬都爬不起來的自家拳手,又看了看坐在他身上耀武揚威的安托萬,滿臉不可置信。
“這有什么不可能的。”南凌輕快地說道,“只許你一個人作弊嗎?”
他剛剛在大廳里溜達的那一圈難道什么都沒干嗎?
“你…”野本久信扭臉看向他,表情已經恢復了冷靜,但眉目之間的陰沉根本遮掩不住,“你到底是什么人。”
這個少年知道自己暗中操盤的事,今天大概就是來砸場子的吧…可笑自己還以為他只是個大少爺,現在看來是看走眼了。
只不過,他到底是誰?
自己可一點沒聽說過地下世界有個這么年輕的人。
“我呀…”南凌惡趣味地笑了兩聲,“你猜?”
這么算下來,野本久信已經連著說了兩句反派發言了。這么上道地給自己插小旗子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啊。
唉,都怪琴酒那人逼格太高了,自己的眼界都被養叼了呢。
“不過呢,既然你誠心誠意地發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
南凌站起身,表情戲謔地吐出一串貫口——
“為了防止世界被破壞,為了維護世界的和平!貫徹愛與真實的邪惡,可愛又迷人的反派角色——就是我啦!”
野本久信:…???
他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應該作何反應。
不是…你這…怎么跟現在的畫風一點都不一樣啊!現在的氣氛不是應該要更嚴肅一點嗎!
好在南凌也沒讓他尷尬太久。
因為他說完這句話之后,自己反而笑了起來。
一開始只是有點憋不住的悶笑,到后來就完完全全地放聲大笑了起來,全然不管對面野本久信到底是什么表情。
一時間整個大廳只剩下他一個人的笑聲,結合一下他現在的處境,簡直像個神經病瘋子。跟從DC片場跑出來的人似的。
“啊…對不起。”南凌抹了一把笑出來的眼淚,“我實在是沒想到會有這么好笑。”
“其實我是不知道你到底在笑些什么的。”安托萬一臉空白地說道。
野本久信覺得自己非常同意對方的說法,就算他們彼此立場不同。
“不過嘛,我差不多也已經習慣了。”安托萬嘆了口氣,“喂,那個負責人,這種時候要么就跟著一起笑,要么就閉嘴沉默就好。”
查特發瘋他也見過不少次了,多少總結出了一套規律。
“在他自己停下之前,如果你打斷了他,運氣好的話就等死吧。”安托萬漫不經心地說道,語氣簡直像在一本正經的科普,“運氣不好…那大概只有上帝知道你會遭遇什么了。”
“因為我會很不爽嘛。”南凌笑瞇瞇地說道,“當然如果是安的話我還是會給你一次機會的。”
“我才不會故意去踩你的雷點。”安托萬擺了擺手,“誰會在你精神明顯不正常的時候去打斷你,我又不是沒看過那些人的下場。”
“我精神不正常嗎?”南凌神情無辜地反問了一句。
“…你挺正常的。”安托萬從心地回答道。
“就是如此。”南凌腳步輕快——幾乎是一蹦一跳地朝從剛剛開始就愣在原地的野本久信走去,“我可是正義的伙伴,不要害怕哦。”
“站住!”野本久信終于回過神,大吼一聲,“警衛呢,警衛都去哪了?”
他喊完這句話才發現——
——現場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一片寂靜。
所以剛剛南凌的笑聲才顯得那么突兀。
組織出品催眠彈——相比起基德的版本見效更慢,不過勝在無色無味不容易引人注意,剛剛南凌走那一圈就是為了放這個。
安托萬的對手也是受了這個東西的影響,大概在安托萬打完的時候對面都已經快睡著了吧。
“喲,你不會才發現吧。”南凌看了看周圍已經睡成一片的賓客和警衛,神情嘲諷,“叫吧,叫破喉嚨也不 會有人來救你的…哈哈哈哈哈不行…不能再玩梗了…”
野本久信只能看著面前的少年又開始自顧自地笑起來。
而他的冷汗幾乎已經浸濕了他的衣服。
怎么辦…怎么辦…
“…呼。”南凌終于笑夠了,捂著肚子直起身來,“也別想著去外場,那里的門已經被我鎖上了。”
基德親傳——對門鎖特技——不管是開鎖還是上鎖都只需要一閃身的功夫。
野本久信只能看著南凌一步一步地接近,而自己的雙腿已經怕到發抖,連挪動一步都異常艱難。
“所謂‘卑鄙小人’。”南凌湊近了野本久信,銀灰色的眼睛里閃著對方看不懂的光,“就是指你這種人吧。只敢在臺下做手腳,一拿到明面上就膽小的要死。”
南凌又看了他兩眼,突然像是失去興趣了一樣抽身回頭,“交給你了,安。記得要讓野本先生死個明白。”
這種人他都懶得親手搞定——而且本來就是安托萬自己的事。
野本久信神色大變,“等等!我可是——”
安托萬根本就沒讓他說完。
伴隨著安托萬低低的說話聲,野本久信被捂住嘴發出的‘嗚嗚’聲顯得格外凄慘。
然后就是一拳一拳打在肉體上的聲音。
再然后…就沒動靜了。
“解決了?”南凌漫不經心地脫掉了自己一直帶著的白手套,換了一雙黑的,“果然還是這個顏色看著順眼。”
他這句話話音未落,身后就傳來一陣鼓掌聲。
“啪——啪——”
不緊不慢的聲音能給人帶了極大的心理壓力,更別提是在這種環境下了。
南凌意外地挑了挑眉。
老實說他沒想到會場里居然還能有醒著的人。
他轉過身朝著聲響發出的地方看去,表情突然僵了僵。
——因為那個人正是剛剛那個長相俊美,但是視線非常露骨,可能興趣愛好和常人不太一樣的大叔。
…靠,自己今天不會就要貞潔不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