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死亡沼澤十里地外,除了大王村外,還有另一個村落,喚作平溪西村。
因為異寶出世,大王村變得熱鬧起來,平溪西村同樣如此,而且還遠比大王村熱鬧許多。
其中一個原因,便是修行者中不知是那個小天才出的主意。說那異寶只有一件,也就是說只有一個人能夠得到。那其他人總不能屎殼郎遇見竄稀的——白來一趟吧。
便提議不如大家來一場交易,各自拿出寶物來,以物易物,各取所需。
于是乎,一場交易就如此展開了。
平日里一群修仙人士,此時也化作凡俗商販一般吆喝叫賣。
這一場交易還有較為深遠的影響,因為邪道高手較多,而且一次,買完就跑,沒有售后工作,因此涌現了許多賣贗品家伙的修士。
甚至有修士買了十來件物品,后發現其中十件都是假的,把人都給氣自閉了。
平溪西村也因此在修行界大為出名。
當買到贗品家伙時,總人都會笑著道:“你這是再平溪西買的吧?”
言歸正傳。
修行界中,自然沒有那么多凡塵俗禮,女修士并不常見。
平溪西村中,女修士自然也是不缺的。
而在村中在某個攤位前,女性修士排成了一條長長的隊伍。她們露出雀躍羞澀之色,不時探出腦袋,向那攤位望了過去,眼眸中似乎有星光閃爍。
有剛進入平溪西村的人似乎不太了解,但若往那攤位一瞧,便很快明白了情況。
只見大街邊上,擺著一張破舊木桌,旁邊插著一根竹竿,上面掛著一塊帆布,寫著“仙人指路”四字。
竹竿之側,是個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
他俊秀飄逸,風華絕代,宛如謫仙遺世。一雙眼睛眸子宛如星辰般璀璨而深邃,卻又仿佛充滿了溫柔而愉悅的活力,眼角絲絲皺紋,也似有著滄桑的韻味。嘴唇微微上揚,咧起一絲溫潤的笑容。
而在他旁邊,還有個俏麗的少女,似乎是中年男子的女兒、徒弟一類,正在作收錢、研墨等打下手的工作。
不用說,這兩人便是夏無忌和小環了。
原身的周一仙就喜歡帶著小環浪跡天涯,本事不高,卻偏偏往熱鬧的地方去,夏無忌自然是要滿足看熱鬧的心愿。
更何況,夏無忌還知道,這次天帝寶庫會出世,其中一卷天書也在其中。
而作為相師,賺錢趕路,自然是傳統技能,沒毛病。
周一仙手中拿著一張紙條,上面工工整整的寫了“秦水水”三個字,他思忖道:“姑娘你命中有水,屬性為陰,又以“秦”字寓西,主你西方陰寒之地大利。”
他將紙條往桌子上輕輕一方,看向面前忐忑的小姑娘,道:“西方死澤,正是陰濕之地,你此番前去,必然運道不差。”
那姑娘不由浮現出一絲笑容。
夏無忌又面容平淡道:“只是有一點你要切忌,你的水太多了,卻要小心物極必反之理,不要貪婪,得了好處便走。”
“多謝周大叔,我知道了。”那小姑娘連連點頭,面頰上浮起暈紅:“大叔,只是測字,只怕不準。要不…要不再看看手相,還有生辰八字。”
夏無忌并不作答,只是回了揮衣袖。
大可不必。
小姑娘流露出失落之色,將一張百兩銀票放在桌子上,又道了一聲謝謝,便轉身離開,后面的客人繼續走到前來。
小環將銀票手下,看向夏無忌的目光中,露出崇拜之色。
不愧是精通人性的老相師。
三句話,讓女人花了一百兩。
這一場占卜持續了一刻鐘時間,不算長,也不算短。當然不是因為沒有人來了,而是夏無忌提前就說過,他只占卜一刻鐘的時間,坐久了小心張痔瘡。
等將最后一位女俠送走,夏無忌伸了一個懶腰,小環有些忐忑道:“爺爺,你收這么高的價格是不是不太好?”這可是整整一百兩啊。
夏無忌道:“有啥不好的,她還得謝謝咱呢。”
“謝謝。”最后一個離開的女子,又轉過頭來,婉約一笑。
“你看。”
小環:“…”
“好了,盤纏賺夠了,你把攤收了,我出去轉轉。”
“…哦哦,好。”
“咦,兄弟,你這把“劍鞘”不錯,把它放生了,會不會變成美少女來報答我啊。”
“大膽妖孽,竟敢販賣贗品,我一眼就看出你騙了顧客。這點道行,還敢在顧客面前死撐,我要你原形畢露,女裝。”
這平溪西村里贗品實在太多了,夏無忌逛了半圈,也只是重新買了一件嶄新的道破,簡約中又透露著飄逸,飄逸中又透露出霸道,霸道中又透露出不羈,不羈中又透露出神秘…
總之就一個字,巴適得很 “真的好羨慕這件道袍啊,她若是有神智,也一定覺得能穿在我的身上,是她三生三世修來的福氣。”
夏無忌無不感嘆著。
當他將道袍穿在身上時,旁邊的一個女修士都因為看的過于出神,腦袋將一根柱子給撞倒,砸了一大片人。
就在這時,他忽然眼睛一亮,向某個攤位瞧了過去。
那攤主同樣身穿道袍,是個青年道士,一身長袍,二十上下,手中拿著一把描金扇子,上邊似乎畫著些山水河流,有著數不盡的風流氣息。
只是臉上帶著猴子面具,瞧不清究竟是何相貌。
而在他面前,則擺放著一本本古樸的書籍。看起來倒像是正經書攤,可這年頭誰還看正經書啊。
夏無忌一眼掃了過去,頓時心下一喜,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隔簾花影、飛花艷1想、玉樓春…
他走過去,放低聲音,開門見山道:“兄弟,多少價錢?”
那攤主似是眼前一亮,看到了同道中人,道:“原老先生也是文雅人士啊,只是我這東西給錢也不賣。”
夏無忌道:“不賣,那你拿出來作甚?”
那青年道士咳咳兩聲道:“以物易物,你也需用同樣的書籍,來與我交換。我這里的可都是寶貝,花費了心思才收集到的,市面上幾乎尋不到。”
夏無忌隨意翻了兩本,果真不假,道:“好,這樁生意我同你做了,咱們以物易物。”
“哦,可有現貨?”那青年道士連忙說道。
“自然是有,便在我身上。”夏無忌點了點頭,又神秘兮兮道:“而我這一本乃是孤本,千古秘傳,敘事手法創新,繪本真實澀情。”
“快快快,讓我康康。”那青年道士露出迫不可待的表情,就仿佛是就屎殼郎進了老八快樂屋。
夏無忌從懷里掏出一本冊子,遞給那青年道士。而與此同時,將一縷神識之力逸散而出,如同一張大網,向那青年道士籠罩而去。
青年道士將手中書籍翻看,先是不以為意,緊接著神情變得凝重,挺胸抬頭,神情嚴肅。
夏無忌微微一笑,他知道。
這樁交易成了。
不多時,夏無忌遇到了孫女。在回客棧的路中,他往懷里摸了摸,似是想起了什么。
“剛剛拿給那小子的,好像就是草創的“帝天卷”第二卷,要不要去追回來?算了,反正也不是重要之物,遲早要公布天下。”
“對了,以后有時間,還需去青云門走一遭,把誅仙劍弄到手中,天書第五卷就在其中,我須將五卷天書徹底貫通,明悟了這個世界的“法”,再試著創出屬于我的“法”。”
“帝天卷借鑒了天書,卻超脫與天書之外,摻雜了我領悟的道與理。但現在只是草創,其中許多理論天馬行空。”
“一人計短,若只是我一人,想要讓帝天卷臻至完善,不知需要多長時間。可以將幾卷帝天卷傳給正邪兩道。他們在互相爭斗中,漸漸發現不足,并且完善。甚至在帝天卷的基礎上,領悟出新法。”
“這個世界對神兵的依賴太重了,我需得將那些頂尖神兵收繳了,讓他們更關注自身的道法。”
“而且,若是平白無故將帝天卷就送給正邪兩道的修士,只怕他們多有遲疑,不敢修煉。所以,就用神兵換功法,反而會視若珍寶…”
“啊!!”
平溪西村的某個房間中,突然響起一道凄厲的慘叫聲。
還不待這聲音落下,就有三道人影闖入著房間中。
這三人分別是兩男一女。
當先一男子身材高高瘦瘦,星眉劍目,英俊瀟灑,給人一種老持穩重的感覺。
另一男子容貌清秀,眉宇間卻透露出一股鋒銳的劍意。
最后一個女子身著白衣,背負長劍,肌膚勝雪,容貌清麗無雙,如若天仙下凡。
這三人,便是青云門年輕一輩中最頂尖幾個弟子。分別是通天峰蕭逸才、龍首峰林驚羽、小竹峰陸雪琪。
“師弟,發生了什么事?可是有魔教妖人偷襲?”蕭逸才看向房間中那發出叫聲的男子,他五官清秀,一聲長袍。若夏無忌在此,或許能夠認出,這是和他交易的男子。
這人喚作曾書書,乃青云門風回峰首座曾叔常之子,同樣也是青云門的風云人物。
曾書書訕笑一聲,雙手背在身后,屁股往床后挪了挪,尷尬道:“沒事,只是在平溪西村買到了贗品,對那家伙有些氣憤,忍不住仰天長嘯。”
蕭逸才看了曾書書一眼,想起這位師弟的愛好,心下了然,道:“那我們便出去了,不打擾師弟。待會我們要與焚香谷和天音寺會和,師弟可別耽誤了世間。”
曾書書尬笑兩聲:“放心,我知道的。”
帶蕭逸才三人都走出去,曾書書才將身后的書拿了出來,翻了好幾頁,里面并非先前那雖看不懂上面文字,但很刺激的連環圖畫書,而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文字。
“該死,我被耍了。”
曾書書恨得咬牙切齒。
“下次再遇到那家伙,非得讓他知道我曾書書的厲害不成。嗯?那家伙長什么樣子來著,怎么不太想得起來了,我的記憶什么時候這么不靠譜了。”
“對了,剛剛那本畫冊的名字我還記得,應該不是中原人,趕快寫下來,以后去黑市里找一找,說不定能夠找到。”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他忙的提起筆,在紙上寫了一行字。
織1田n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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