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郊,有一寺廟,喚作“救世普渡寺”,占地面積極廣,香火縈繞,不少達官貴族前來上香禮佛。
就連原本鼎盛一時的大相國寺,在它面前,也變得黯然失色。
而造成這一切的,只因為一個人,更準確的說是一頭妖。
這位蓋世大妖不但有著高強的法力,而且還擔任國師之位,可以說走到了妖生巔峰。
他就是當今國師,普渡慈航。
普渡慈航此時正站在一座佛塔之上,望著下方如螻蟻一般的香客,目光淡漠,卻忽的生出一股暴戾的情緒,想要顯化真身,將這些香客全都吞入腹中,再把整個京城化作人間煉獄。
很快,普渡慈航將這念頭壓回心中,喃喃道:“出家人慈悲為懷,怎能有這種想法,罪過罪過。”
他又念了兩聲佛號,殺心稍減。
但他心中的無名之火卻依舊在熊熊燃燒著。
至于這一團無名火,就全都因為一個叫做“寧采臣”的書生而起。
燕赤霞雖然棘手,但一切都還在他的掌控之中。
可“寧采臣”的出現,卻將他所有計劃都打亂了。
現在已經是開壇講經的第五天了。
沒錯,原本普渡慈航只打算講三天經,現在卻已經講了五天,而且每天講經的時間都在逐步增加。
如果原來是每周雙休八小時,那現在就是996。
不是因為普渡慈航太愛講經,也不是他想要普度眾生。
而是如果不講經的話,最后剩下的一小部分信徒就跑到對面投敵了。
“該死的寧采臣。”
一想到此處,這位大德高僧模樣的普渡慈航,再次滿臉猙獰起來,充斥著令人心驚的殺意。
第一天講經,“寧采臣”以英俊無匹的容貌,吸引了許多輕女子捧場,成為他最忠實的擁躉,其中媽媽粉,女友粉不計其數。
對此,普渡慈航表示:呵,女人。
第二天講經,“寧采臣”看似講武俠故事,實際夾雜私貨,傳播武學,讓京城中的武林人士為之瘋狂。
普渡慈航:呵呵,武夫。
第三日講經,“寧采臣”身邊多了幾個高冷的絕色女子,在他講累了時,會彈琴作歌,美人如玉,琴聲悠揚。如此一來,又吸引了許多lsp。
普渡慈航:呵呵呵,男人。
這些絕色女子身上陰氣較重,普渡慈航一度懷疑是女鬼所化,但找不到證據。
第四日講經,“寧采臣”的法臺前,掛起了一條長長的橫幅。每個前來聽經的人,都可領到五個雞蛋,兩斤米,兩斤面粉。
原本普渡慈航表示嗤之以鼻,但卻沒有想到,他最忠誠的信徒,也就是那一伙老頭、老太太叛變了,為了五個雞蛋、兩斤米。兩斤面,就背叛了信仰,舍他而去。
普渡慈航:呵呵呵呵,老男人,老女人。
當然,老頭老太太中也有富貴之家,不屑一顧,讓他稍微心安。
可第五日,也就是今日。“寧采臣”的“第一個故事“天心”講完了,開始講第二個故事“火云”。其內容大概是一個隱居避世的禿瓢老頭,因為某些緣故,重出江湖的故事。
以一個禿瓢老頭為故事主角,吸引了不少老年人的興趣。加上這故事里蘊含了不少關于“延年益壽”的信息,頓時把剩下的老頭,老太太也吸引了大半。
對于這些人來說,還有什么能比長壽更重要?
普渡慈航(▼皿▼#):彼其娘之!
心態都搞崩了啊。
如今,五天時間過去,聽夏無忌講故事的人越來越多,聽他講經的人越來越是少。
他很擔心,再過幾天,就沒有人聽他講經了。
“該死的寧采臣。”
大德高僧普渡慈航心頭又罵了一句。
不行,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了。
既然文的不行,那就來武的。
當然,真刀真槍的實干是不行的,那樣可能被燕赤霞和“寧采臣”聯手給錘死。能算能鎮壓這兩人,只怕損失也不是自己現在能承受的。
得用計謀。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普渡慈航思考片刻,計上心頭。他掏出一塊碎玉,將妖氣輸入其中,就從其中飛出兩道無形光芒,向四周飛去。
不多時,有兩道妖風出現,接著化作人形,跪在普渡慈航面前:“見過師父,不知師父召見我等是為何事?”
這兩個妖怪是普渡慈航收的徒弟,分別是豹妖、牛妖。
“我要你們今晚去試探寧采臣。”普渡慈航緩緩道。
“寧采臣!”兩妖眼中露出凝重之色,其中身著勁裝,透露出一股野性氣息的豹妖道:“師父,據說此人曾鎮殺過七位妖王,徒兒怕不是對手。而且,據徒兒得知,這寧采臣和燕赤霞是住在一起的…”
普渡慈航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只是叫你們試探他,若斗不過,就立刻回來。至于燕赤霞,今晚老僧會纏住他的。”
“是,師父。”
夜色降臨,一個風景優美的院落之中。
夏無忌、燕赤霞和諸葛宇三人正在痛飲,桌上放著佳肴,有一塔沒一搭的聊著,卻并沒有冷場的感覺。
夏無忌前世并不喜歡宴會,更好清靜獨處。
在他看來,所謂的宴會,大多都是一群半生不熟的人稱兄道弟,為了灌對方酒,爭的面紅耳赤,仿佛不飲下這杯,便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還有一年都見不著幾面的長輩,端著個架子,說些“我是為你好”的話,讓人直欲嘔吐。
至于滿座子的菜,卻已經忘了本來的味道。
倒是像這種三兩朋友間的聚會,不必花什么心思應付,有話說話,沒話吃菜,不時碰碰酒杯,樂趣卻多了不少。
“對了,你沒有將那些女鬼超度?”燕赤霞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夏無忌點了點頭:“黑山老妖在陰間勢大,他在我手上吃了癟,若我將這些女鬼放去投胎,被黑山老妖發現,只怕有魂飛魄散的下場。”
“這倒也是。”燕赤霞猶豫了片刻:“不過…書生你要保重身體啊。”
“放心,我身體一向蠻結實的。”
就在這時,一道流光從遠處飛來,停在燕赤霞面前,細看過去,卻是一柄小劍,上邊還掛著一封書信。
燕赤霞將書信打開一看,笑道:“我京城的一位朋友尋我有事,先離開了。”
說罷,乘著飛劍,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