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288.放牧一個世界;大陣逆轉
“大手筆啊，奪舍一頭‘兇級詭異’，那君無望還真有想法…”
荀沐嘆息道。
他有一點沒說，去觀看那‘君無望’的奪舍過程，不但對突破煉神的法門有幫助，更是有益于他親自奪舍！
畢竟。
論奪舍一頭詭異，靈武世界之中，有誰能比得上荀沐呢？
他自帶造化功能，可以凈化瘋狂，還有子程序碎片，可以隔絕污染，玩脫了也不怕！
當然。
此時，主意識這塊碎片上，沒有造化功能就是。
“老師，我有一個問題…”
孫白一邊跑，一邊在心中奇怪問道：“那君無望，為何要非奪舍一頭‘兇級詭異’呢？將目標放在‘靈級詭異’上，對他來說，難度豈不是要低得多？”
“理論上是這樣，但事實上，根本沒有操作性…”
荀沐回答道：“其實，凡級詭異，靈級詭異，都不可行，不能作為奪舍的對象…因為，它們身上的瘋狂一旦被凈化，就是死亡的時刻！”
“而‘兇級詭異’不同，依我猜測，它們身上已具有一定的‘不死性’…只有那種‘不死性’，才可能承受住凈化瘋狂，得到一具‘詭異之體’！”
“原來是這樣。”
孫白了然地點點頭。
這時。
“咦？”
荀沐突然驚咦出聲。
“老師，怎么了？”
“發現了一股熟悉的氣息…有趣，開始了么…小子，繞道左前方！”
“…明白！”
時間稍稍提前。
君仁信來到一處提前準備好隱秘據點，準備突破煉神境。
“我已到達煉氣三重巔峰，滿足了突破的基本條件…接下來，就是《大日焚身破境法》！”
他喃喃自語著，神色凝重：“所謂《大日焚身破境法》，即：燃燒體內的一切，血脈、內氣，甚至是…污染，推動自身陰神出竅，成就煉神！”
“此法雖然酷烈，不成就死，但，卻也是一個徹底解決隱患的辦法！”
君仁信面無表情地掀開衣袍。
只見：
他寬大的袍子下，大片的皮膚腐爛、流膿，還有一個個肉芽般的疙瘩，以及…眼珠子。
看著甚是恐怖！
這就是服用‘詭藥’的代價！
畢竟。
這世上，怎么可能有一蹴而就，卻無任何副作用的方法呢？
所有命運的饋贈，早已在暗中標注好了價格…或者說：一飲一啄，自有天定。
當然，君仁信的狀況，比起另一個倒霉蛋：李易，卻是要好得多了！
非要形容的話，李易是精神、肉體的雙重異化，而君仁信，只算是身軀異化。
原因？
自然是因為：
那‘詭異老道士’的‘詭藥’，是詭異調配而出，本來就沒安好心；
而荀沐子程序碎片推演出的‘詭藥’，乃是君臣佐使，藥性搭配之后的產物，代價相對沒有那么巨大！
甚至，若君仁信運氣不錯，按照荀沐給他設計的《大日焚身破境法》突破成功，這些身軀異化還能一次性解決。
至于，代價么？
一個試驗型法門，可能不太完善，失敗率較高；再者，不成就死，連半瘋的怪物都做不了…等等。
這些缺點就不必提了。
君仁信盤坐盞茶功夫，將自身狀態調整到最佳，驀然睜開眼睛：“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事到臨頭需放膽！”
他一咬牙，按照《大日焚身破境法》的法門，開始突破。
冥冥之中，一點心火放大，映照入識海。
這雖然只是星星之火，但究其根源，卻仿佛連通虛實，攢取未知之燃料，讓那一點火星迅速放大，開始熊熊燃燒。
外界。
君仁信體表，一瞬間變得黯淡無光，若是能透視，便可發現：此時，他的內氣、血脈，仿佛在被什么東西迅速抽空！
甚至。
肉身的那些污染，都是滋啦啦冒著黑煙，好似被烙鐵燙上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
君仁信的身體變得干癟、老皺，就像是：一棵干涸枯死的老樹。
與之相對地…
則是他識海中：熊熊火焰閃耀金光，照得一片亮堂堂。
這一刻。
君仁信驀然感覺到，自己處于一種十分奇妙的狀態中，精神力變得無比敏銳。
他仿佛感應到一團冥冥之物，一股強烈地渴望在滋生，心頭不由泛起明悟：抓住它，意識與之相合，就能突破煉神境！
于是。
君仁信奮力去做了。
但——
他意識向著那冥冥之物泅渡，卻仿佛在激流之中逆流而上，無比地困難…無論他再如何努力，距離其始終遙不可及！
機會一閃即逝。
盛極必衰，很快，君仁信從那種狀態下強制脫離。
他失敗了！
識海中：火焰似乎沒了燃料，歸于沉寂。
外界。
君仁信睜開眼睛，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卻只化作一聲苦笑的嘆息：“命運啊！”
下一刻。
他的身體，如同風化般，散作無數灰燼，徹底湮滅。
無人看見：
君仁信身體的原處，一點介于虛實之間的東西疾速飛出，向著一處地方而去。
“失敗了么？”
荀沐嘆息著，收回了收回子程序碎片。
叮！子程序碎片融合，完整度提升！
當前完整度：３５７％！（可消耗源能點提升）
當前功能：提升、推演！
屬性面板：
名稱：子程序碎片狀態：附身 源能點：２９５.
“君仁信，可惜了…本以為是個氣運之子，或許能助我完善功法呢，沒想到…唉！”
荀沐暗忖著，腦海中突然劃過一道電光：“不對，這個世界，或許已經誕生不出氣運之子了…畢竟，世界意志，或者說：天道都被那位‘黃昏之主’污染了啊！”
這些日子，他也不是都在摸魚，對這個世界的研究也沒有放下。
如今，隨著對靈武世界的研究加深，他對這個世界的現狀，也有了一些猜測。
比如：
‘黃昏之主’明明已經污染了天道，為何沒有選擇滅世，而是輻射產生出一頭頭詭異？
依照他猜測：
直接滅世，剝奪世界本源，是一種殺雞取卵的做法；
而輻射投放詭異，讓整個世界陷入絕望，就像是拿著鞭子驅使人奔跑，可以壓榨世界的每一份潛力，讓它拼命從混沌中汲取、轉化世界源力！
比起前者，后一種做法，可謂是敲骨吸髓，毒辣非常。
換句話說：哪怕靈武世界的人類，真的逆天翻盤，滅絕了所有詭異，那也不是結束，接下來，還將面對更大的恐怖！
他們的敵人，從來都不是詭異，而是‘黃昏之主’，那個足以讓一個世界絕望的存在！
從這種角度上來看：這個世界的人類，是悲哀的，是不幸的，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有希望可言！
“放牧一個世界么？真是…恐怖哪！”
荀沐心中嘆息。
“老師，怎么了？”
孫白突然開口，打斷了他思緒。
“沒事，只是，那君仁信…突破煉神境失敗了而已。”
荀沐幽幽道。
“什么？”
孫白心中一凜：“老師，為什么會失敗？”
他可是知道，君仁信和自己一樣，也是有老師附身的存在！
對方都失敗了，那…自己呢？
“失敗的原因，大概是‘詭藥’服用的太少，污染不夠，從而，導致薪柴不足…”
“不是…”
孫白一聽這話，頓時急了：“老師，‘詭藥’還有污染？您以前可沒說啊…還有，突破的法門，竟是需要先將自己污染？”
“是的…我以前沒說嗎？可能是忘了吧…至于突破法門，嘿嘿，你沒聽說過一句話么？不瘋魔，不成活哪！并且…”
荀沐語氣隨意：“安啦，只要突破煉神境，一切后患都能解決！”
“這…”
孫白干咽了口唾沫。
‘怎么聽著這么不靠譜呢？！！！’
他暗忖著，眼珠子一轉，追問道：“老師，您還有其它法門么？我將來突破煉神境，必須要用這個秘法，和君仁信一樣？”
“也不是。”
在孫白松了一口氣的時候…
荀沐幽幽補充道：“其它法門，你老師我也是有的，不過成功率可能低了點，后患大了點…畢竟，君仁信的法門，有他親身試驗開路了…嗯，你確定要用其它的？”
孫白：…
越來越不靠譜了！
怎么聽著，我就跟個小白鼠似的？
“老師，我再想想吧！”
孫白深吸口氣道。
“可以。”
荀沐笑笑，沒有強求。
因為他知道，孫白在深思熟慮后，必定還會走上這條路的。
無它。
此路，修煉速度最快，后患最小，性價比最高，僅此而已！
說話間。
城主府，到了！
此時，城主府外的廣場上，已經聚集了大量普通民眾。
人潮洶洶，一片吵嚷。
只聽：
“請君城主出來，給我們一個說法！”
這是還對君無望抱有幻想的。
“就是，君無望呢？連出來都不敢，心虛了嗎？”
有人破口大罵。
“我就想問：君城主蓄養大黑山中的詭異，是真的嗎？”
一個儒生逼問。
“對，還有準備奪舍詭異，殺妻棄子？”
另一人接話茬。
“君城主到底準備做什么？給我們一個說法！”
“沒錯，給一個說法！”
群情激憤，但詭異的是，城主府中，始終沒有一個人出來，給出一個解釋。
那些當值的護衛，心中亦是迷茫，只是機械地守衛著大門。
終于。
一些民眾漸漸失去耐心，開始向城主府沖擊去；而那些護衛，因為心中對君無望的懷疑，并沒有第一時間將之阻攔、鎮壓。
故以，場面越發混亂，逐漸向失控的方向演變。
“老師，咱們現在怎么辦？”
孫白在后方一處街道上停下，這般詢問道。
“不急，靜觀其變吧！”
荀沐悠哉道。
此趟青山城之行，基本任務已經完成，其它的，若還有收獲，那就屬于另賺。
所以，他并不心急。
“不過，這次如果真如我所料的話，說不定還能渾水摸魚，撈一把大的…君無望，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哪！
荀沐借助便宜徒弟的視角，留心觀察著外界，心中喃喃道。
城主府中，一個隱秘地下室。
“這一天，終于到了！”
君無望站在‘全城大陣控制中樞’前，喃喃自語著，神色癲狂。
在他身旁不遠，有一個被五花大綁、堵住嘴、半死不活的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六兒子：君仁和！
“和兒啊，你的生命，是我賜予你的，今天，為了你爹我的永生，我便要將之收回去…你一定沒意見的，對吧？”
君無望面無表情地望向君仁和。
燭火下，他的面孔籠罩在光影中，陰晴閃爍不定。
“唔…唔唔！”
君仁和滿面驚恐，拼命地搖頭，似乎是想求饒。
但——
無用！
君無望只是淡淡望了一眼，就收回視線：“和兒，你放心，現在還不是要你性命的時候…”
平日里，他都是戴著面具生存。
或許是壓抑了太久，或許是心底那一份炫耀之心作祟，也或許，是把君仁和看作了死人，不怕他泄密…
總之。
今日，君無望的本性暴露出來，話也變多了起來。
只聽：
“我計劃的第一步，是引出大黑山中那頭新晉的‘兇級詭異’，怎么引出呢？”
“這就要說到城中的大陣…城中的一個大陣，名為：四方鎖天蔽氣大陣，作用是：遮蔽氣息！”
“這一點，很多人都知道…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四方鎖天蔽氣大陣’反過來運行，就是‘八極罩地擴散大陣’，作用么？自然是放大氣息嘍！”
“想一想，如果大陣逆轉，會發生什么事？數以十萬計的‘人氣’會被放大擴散，在詭異眼中，那就是一塊香噴噴的肥肉！”
“當然，只放大‘人氣’也不行，我要篩選出那頭‘兇級詭異’，所以，鎮城秘寶：‘暮云遮’的氣息要跟著一起放大，震懾那些兇級以下的詭異！”
“聽起來，是不是很完美？好了，開始了！”
君無望說著，一抬袖。
一張不斷虛實變幻，呈現出黑、白、灰三色的云帕，落在那控制中樞上。
旋即。
他又是一指點出。
控制中樞上，整個青山城的陣法縮小型投影，猛地一滯。
然后。
轟隆隆！
它突然開始逆向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