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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240.仇恨;食詭

  “目前來說,‘詭藥’還在設想中…你要想得到成熟的‘詭藥’,須得先幫我找到‘另一個我’,還有大量的‘詭石’研究資料…嗯,最好給我綁一個‘符師’來…”

  荀沐悠悠道。

  他這塊碎片分身,可沒有推演的功能,要想推演出成熟的‘詭藥’配方,須得找到一塊帶有推演功能的碎片融合,抑或者賺得大量源能點,憑借古瓷枕頭子程序的這一點本質,自行補全推演功能…

  當然,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還需要有‘詭石’的研究資料。

  “另一個您?”

  孫白眼睛一瞇。

  “這個,和你解釋不清楚…總之,你遇到了,我自然會有所感知…你努力修煉吧!”

  “是,老師!”

  孫白深吸口氣,進入了入定狀態。

  夜色靜謐。

  天空中,只有一輪微孕血色的明月靜靜照耀。

  就在孫白入定的時候…

  萬里之外,黑澤城。

  黑夜中。

  咔嚓!

  一道血色雷電閃過,劃破天幕,映照出下方的人影,還有夜幕深處,那蠕動的黑暗。

  “你們林家,當真要趕盡殺絕?”

  李易、韓瀟被一群蒙面黑衣人圍在中間,背靠背,身形狼狽,怒吼出聲。

  白天之時,林家怕他們吐露出‘詭藥’真相,表面上并沒有為難…今夜,卻是派出人來,暗中截殺!

  兩師兄妹一番大戰,才遁逃至此。

  “趕盡殺絕?”

  當頭的一個黑衣人冷笑:“要怪,就怪你們師兄妹狗膽包天,做了不該做之事!”

  “不錯!”

  在這人旁邊,一個白發老者道:“竟敢滅口曹管家,昧了我林家的大藥,還想跑?”

  “我們說過了,我師兄妹沒有吞沒那顆‘人臉老山參’,是它自己跑了…還有,曹管家,也并非我師兄妹滅口,乃是詭異所殺!”

  韓瀟分辯道。

  “呵呵!”

  當頭的黑衣人哂笑:“這故事,編得可真好聽,是把我們林家當傻子騙了呀!其它的可以分辯,那你們二人的功力提升,又該作何解釋?若非是吞吃了我林家大藥,又怎能提升如此迅速?”

  “這…”

  李易、韓瀟師兄妹,語氣一滯。

  他們總不能說,是吃了詭異的湯藥吧?

  這事實說出來,聽起來更像是天方夜譚,徒惹人笑耳!

  “不用和他們廢話了…殺!”

  白發老者一揮手。

  “是!”

  十數道黑衣人齊聲應諾,配合有素,組成陣勢撲了上去。

  與此同時。

  嗖嗖嗖!

  暗器紛飛,毒針,飛鏢,袖弩…向李易、韓瀟師兄妹攢射!

  “不用再留手了,師妹,刀劍合璧!”

  見到這一幕,李易心中再無僥幸,全力施為,和師妹韓瀟刀劍齊出。

  只見:

  紅藍二色內氣離體,化作一道糾纏的光球炸開,將一并暗器倒卷回去。

  “啊呀呀!”

  當前一圈的黑衣人慘叫著,倏忽間倒了一地。

  后方的黑衣人,頓時駐足不前,持著刀劍緩緩后退。

  發生這一幕,并不奇怪。

  李易、韓瀟師兄妹,本來就是煉氣一層,在喝了詭異的湯藥后,更是突破至煉氣二層,在此世之中,煉神艱難,他們已是人族中最頂尖的那一小撮兒!

  更何況,兩人是師兄妹,心意相通,配合默契,遠遠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簡單!

  “一群廢物,讓開!”

  白發老者冷哼一聲,取出一個兩尺見方的黝黑盾牌。

  “鬼頭盾,出!”

  他暴喝一聲,咬破自己的舌尖,讓精血噴在盾牌之上。

  嗚嗚!

  那黝黑盾牌頓時一陣黑芒閃爍,從上面浮現出一個虛幻的鬼頭,順著黑衣人分開的通道闖入,朝李易師兄妹發出咆哮。

  “詭器?!!!”

  李易臉色大變,只覺雙耳嗡鳴,心臟仿佛什么東西握住,全身血液更是似乎結冰般,整個人絲毫也動彈不得。

  這便是詭器‘鬼頭盾’的能力:懾心!

  哪怕是煉氣武者,也要被震懾心神,定住數個呼吸。

  而高手相爭,生死一線,這已經足以致命!

  “死!”

  白發老者抄起長槍,槍尖上閃爍著懾人的寒芒,筆直刺來。

  “師兄!”

  韓瀟處在后方,受到的影響較小,但全身內氣也被凍結得七七八八,一時之間,不能硬接下這一擊。

  別無它法。

  她悲呼一聲,只能挺身迎上,擋在李易身前。

  撲哧!

  清脆的裂帛聲中,一朵血花在韓瀟身前炸開。

  “師妹,啊!”

  李易睚眥欲裂,怒發沖冠,狂至極下,竟是一下子沖破了詭器‘懾心’的效果,反刀砍出。

  嗤啦!

  藍色刀氣如匹練橫空。

  那白發老者以槍格擋,硬拼一記,臉色蒼白地連連后退。

  顯然,之前動用‘詭器’,讓他付出的代價不小!

  “師兄,不要管我,快走…”

  韓瀟面色蒼白如金紙,氣息奄奄地說道。

  但她話音還沒落下。

  旋即。

  便是腦袋一歪,沒了氣息。

  “師妹…”

  李易悲吼一聲,看著圍上來的黑衣人,知道事不可為,虎目含淚地放下韓瀟尸體,果斷起身。

  “死!都給我死!”

  他連連揮刀,肆意揮灑內氣,殺出一條血路。

  “此子兇猛,斷不能讓他逃掉,否則,它日必是我林家大患!”

  白發老者瞳孔一縮,拿出詭器,就要再次施法。

  只是。

  ‘鬼頭盾’上,突然冒出一張滿是鋒銳細密牙齒的鐵口,向他手腕咬去。

  “不好!”

  白發老者連忙收手,卻還是被撕下一塊皮肉。

  他悶哼一聲,隨手抓起近處的一個黑衣人,將對方腦袋塞入其中。

  嘎吱吱!

  一聲嗚咽般的慘叫,伴隨著咀嚼般的聲音響起,讓人頭皮發麻。

  這便是此件‘詭器’的副作用:每次動用,須得噴以精血,用過以后,還需以生肉喂養,直到它滿足為止!

  也就在這段時間——

  李易已殺出包圍。

  此時。

  他渾身浴血,面目冰冷,周身氣息鼓蕩,滿頭黑發飛舞,猶如地獄中爬出的魔鬼:“我李易對天發誓,哪怕化身厲鬼,永世沉淪,也必要屠盡林家上下滿門!你們…等著迎接我最為殘酷的報復吧!”

  這決絕無情的話語,讓林家眾人都是心頭一寒。

  他們還未開口。

  李易腳尖一點,已是飛快沒入黑暗,消失不見。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還愣著做什么?都給我追!”

  白發老者冷哼一聲,抓起吞噬完畢的‘鬼頭盾’,一馬當先追去。

  “是!”

  剩下的黑衣人齊聲應諾,緊隨其后。

  兩天后。

  烏江畔。

  “希律律!”

  三道人影騎著高頭大馬,結伴而來,其中一人自是李易。

  至于另兩人:一個國字臉、手持著紅纓槍的中年,叫做向暉;另一個矮壯的、背著銅錘的大漢叫做譚豹。

  這兩人,都是李易以押鏢為托詞,請來的相熟鏢頭。

  “李鏢頭,不知咱們這次押送的是何物,竟能讓客人開出那般高價?”

  向暉輕捋胡須道。

  “是極!是極!”

  譚豹亦是感興趣道:“只是押送一趟鏢,就有十顆‘凡級詭石’奉上,當真是好大的手筆!”

  “我也想知道…”

  李易瞥了一眼身后的包裹,無辜地聳了聳肩膀,表情為難:“只不過,咱們做這行的,不能壞了規矩哪!”

  “也對!”

  “確實!”

  兩人道貌岸然地點頭。

  只是。

  他們心中卻在腹誹:‘客人又沒隨鏢跟著,咱們悄悄打開一看就是了,你丫的裝什么正經呢?’

  “對了!”

  向暉突然問道:“李鏢頭,你師妹呢,怎么不見她?”

  “她休息了。”

  李易眉頭一動,旋即,若無其事道:“可能要不了多久,我也會去陪她吧!”

  “是么?李鏢頭,你要隱退了?那還真是可惜哪!”

  “不錯,可惜了李兄一身好功夫!”

  兩人面上惋惜不已。

  當然,面上惋惜,心中實則竊喜。

  畢竟,同行是冤家嘛!

  走了一個,相對的,他們就能多接一些單子!

  “呵呵!”

  李易對他們的心思洞若觀火,卻只是付之一笑。

  兩人沒有看到的是,斗篷下,他眸子里一閃而逝的幽暗光芒。

  “李鏢頭,咱們何時過江,你可安排了船只?”

  譚豹這般問道。

  “不急,不急…差不多,是時候了!”

  李易望著天空中的昏黃太陽,喃喃開口道。

  “什么是時候了?”

  向暉眉頭一皺。

  不知為何,他心底,忽然涌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哈哈…我是說,上次這個時間,我和師妹就在這里等來了船只…那個擺渡的老道士,今天應該也會來吧!”

  李易打著哈哈道。

  他話音剛落。

  嗚呼呼!

  江面上忽然起霧了。

  大霧之中,一個老道士撐船而來:“夫天地之間,物各有主,茍非吾之所有,雖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取之無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無盡藏也,而吾與子之所共適…”

  “清風明月,還不出來招呼客人?”

  他朝船艙中喊了一聲,旋即,扭頭咧嘴笑道:“后生仔們,你等可要乘船渡江?”

  這老道士古怪的容貌,詭異的出場方式,讓向暉、譚豹兩人心中一陣警惕。

  他們經常走鏢,游走野外,可不是曹管家那種心大之人,下意識就想婉言謝絕。

  只是。

  就在這時——

  “向兄,譚兄,走,快上去吧!”

  李易催促兩人道:“這道長我認識,我都坐過一次了,沒事的!”

  “好!”

  向暉猶豫了下,跟了上去。

  在他想來,李易都上去了,還有什么可怕的?

  那丫的,總不會連自己都坑吧?

  “是么?”

  譚豹眸子里閃過一抹精光。

  他暗中瞥了一眼袖筒的‘測詭符’,見之沒有反應,這才松了一口氣,亦是上船。

  一刻鐘后。

  船上。

  “向兄去如廁,怎么去了這么久,還不出來?”

  譚豹嘟囔道。

  “你不放心,就去看看唄?”

  李易狀若無意道。

  “這…”

  譚豹眼珠子一轉,抓住李易手腕:“不行,我膽小,咱倆一起去!”

  “隨你,隨你!”

  李易搖搖頭,似是問心無愧,和對方一同站起。

  來到了船艙口。

  “譚兄,你看,那是什么?”

  李易滿臉驚恐,突然開口道。

  “什么?”

  譚豹扭頭看去,卻是空無一物。

  就在這時——

  “給我進去吧!”

  李易悍然出手,一腳踢在譚豹屁股上,讓對方咕嚕嚕向船艙內滾去。

  是的!

  譚豹有防備不假,但防備更多的,卻是那詭異道士;更且,剛才又被吸引了注意力;再加上李易的修為,本就比他高…

  三者結合之下,李易的偷襲,完全沒有失敗的理由。

  “天哪,這是…嘔!”

  “你不要過來!”

  “啊”

  船艙中,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起。

  李易卻是熟視無睹,顧自回到船頭坐下,任憑空氣中那湯藥的腥甜味越來越濃。

  沒錯!

  向暉、譚豹兩人,都是被他坑來的,發起這趟鏢的人…就是他自己!

  “向兄、譚兄,對不住了…這是我能想到,最快提升實力的辦法…林家,你們等著吧,我不會讓你們等太久的!”

  李易喃喃著,眸底閃過一抹瘋狂。

  他將那所謂的‘鏢’打開,里面赫然是一排…化開了‘驅邪符’的酒水!

  又一刻鐘后。

  “吾藥成矣!”

  老道士手舞足蹈,端著一個托盤從船艙中走出,來到李易對面坐下,斟出一碗湯藥:“請君一品!”

  “多謝道長!”

  李易看著瓷碗中猩紅的湯藥,手腕微微顫抖,旋即又化為堅定,一仰脖,將之一飲而盡。

  感受著身體內濃郁的藥力化開,以及其中隱含的瘋狂…

  他取出一個酒囊,將早已化入‘驅邪符’的酒水,咕咚咕咚喝入腹中。

  ‘咦,這次湯藥的效力,似乎比上次更強?是因為帶來的兩人,都是煉氣武者么?這么說,我以后或許可以…’

  李易眸光閃爍,旋即,將瓷碗一拍:“道長,再來一碗!”

  老道士:…

  不等老道士動作…

  李易顧自動手,將托盤上的湯藥一并取下,喝一碗湯藥,再喝一袋符水,鯨吞牛飲。

  他沒注意到的是:縱然有符水化解,他眸底的黑色,也越來越濃,身上,更是漸漸多出了一股‘非人’的味道!

  “沒了么?船艙中或許還有,但那些,是不是‘湯藥’還兩說呢!更何況,或許會引發這老道士異變…罷了,煉化了這些,足夠我突破煉氣三重…但想要突破煉神,還需再做兩單吶!”

  李易喃喃著,霍然起身,一個箭步沖到舟頭,騰地一聲跳入江中。

  “呵呵!”

  ‘老道士’意味不明地詭笑著,就這么任憑對方逃走,并無絲毫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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