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死不要臉臭不要臉”
有些事情對于絕大多數的普通人來說是很難很危險的，但對于葉離來說就是很容易做到的，甚至都不需要耗費多少時間。
葉離是早上天剛亮就出去的，下午的時候就回到旅館里，從口袋里掏出幾枚金幣擺到柜臺上面。
“大叔，這是我的住宿費。”
“不用給了，昨晚那張卡片就夠了，那是黃金吧？第一次看到有人用黃金來做卡片，那張卡片是有什么特殊的含義嗎？”
店長大叔把金幣推回到葉離的面前。
明明是個商人，錢擺到面前了還不要，他也是夠奇怪的。
葉離再次把金幣推回去：“卡片歸卡片，店錢歸店錢，我還要在這里住幾天呢；順便沙耶醬怎么不在這里？伊蕾娜醬有出去嗎？”
“她們到城外練習騎掃帚去了，沙耶拜托魔女閣下教她的；魔女閣下可真是個好人呢，居然會答應這種任性的要求。”
除非是職業的老師，不然魔女一般不會教別人魔法的。
“騎掃帚？”
聽到這個的葉離，若有所悟。
傍晚的時候，葉離到外面品嘗這個世界的食物，跟現代社會的食物是沒法比的。
畢竟幾千年來食物一直在改進，包括食材的選取、佐料的增加、烹飪的手法等等。
這個相當于中世紀的世界，飲食方面當然落后了很多。
當然落后歸落后，也還是有美食的，只是整體上比不上現代社會而已。
回到旅館已經是夜幕降臨。
看到坐在柜臺那里的沙耶，笑著跟她打聲招呼，就直接上樓，來到伊蕾娜的房間門前。
從不知名的空間里拿出些零食飲料，然后敲響房門。
門很快就打開。
伊蕾娜已經脫下外面的黑色長袍，顯露出白色的短袖上衣，再加上黑色的短裙，多了幾分青春少女的氣息。
看到葉離，她的態度并不顯得親近，也不顯得冷淡，就是很普通的對待陌生人似的態度。
她沒準備跟異性有過多的交流。
只是葉離把一大堆零食交給她之后，態度立刻就親近了幾分，抱著零食飲料滿臉笑瞇瞇的：“所以呢，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昨晚不是說了讓你幫我點小忙嘛，你要在這里住多久？有時間的話就順便教我認字吧。”
認字并不難，不需要有人教，葉離也能夠自己學會。
之所以找伊蕾娜，只不過是想要借著學習的名義，順便在她這里多套取一點情報罷了。
主要是有關這個世界的魔法方面的情報。
“認字？倒是沒有問題。”
伊蕾娜倒是不反對，只是抱著零食飲料的手突然做了個手勢：“那你準備給多少？”
那個手勢，是“錢”的意思。
這么直接的少女，倒也是不多見。
當然葉離也沒覺得有什么，直爽點的少女更讓他喜歡，矯揉做作的他就有點看不慣。
他是很樂意給錢的，只是在那之前，首先露出幽怨的表情：“你教沙耶醬都沒有收錢吧，怎么教我認字就要收錢了呢？”
“這可不一樣，沙耶是可愛的女孩子，你又不是。”
“我也很好看的啊，就我這張臉不知道受到多少少女的喜歡。”
“沒見過你這么自戀的。”
伊蕾娜表示嫌棄。
接著又很認真的說道：“知識可是無價的，你現在能用一點金幣買到無價的知識，就已經是賺到了好吧，你還不愿意？”
“愿意愿意。”
葉離沒說不愿意，不如說這樣的交易方式也挺好的。
少年少女很快就說好學習時間還有價錢的問題，學習是明天再開始的。
今晚就先各自休息。
準備回房間的時候，葉離突然又想起什么，開口詢問道：“你的胸針還沒有找到嗎？”
“嗯。”
“沙耶醬跟你學習騎掃帚的技巧？”
“怎么了？”
“她也是從外面來到這個國家的，聽說她還有個妹妹，以前也曾在這個旅館里工作，成為見習魔女后就離開了，妹妹不在這里，她肯定覺得很孤單吧。”
葉離說了這樣的一段話，后面的就沒有接著說，而是告辭離開回房間去了。
伊蕾娜關上門回到房間里面。
葉離說的，她都知道；葉離的意思，她也明白。
這里是魔法師的國家，只允許魔法師進來，除了土生土長的人，能夠進來這里的，不說魔法造詣有多厲害，但起碼騎掃帚的技術是合格的，不然根本進不來。
沙耶能夠進到這里來，就代表她不需要再學習如何騎掃帚。
這樣想想，昨天那“因為騎掃帚的技術不好而撞到她”這樣的事情就很經不起推敲。
而她的胸針就是那時候不見的，可能是掉了被沙耶撿到，也可能是撞到的時候被她拿走的。
因為妹妹不在這里所以覺得很孤單很寂寞。
“把我當成妹妹的替代品來緩解孤單寂寞的情緒嗎？”
伊蕾娜摸摸自己的臉，沒有覺得不高興，反而是很得意的樣子：“我果然還是很年輕可愛啊，哼哼哼。”
當然還不能這么輕易的就做出結論，有可能被撞到、胸針掉了什么的真的就只是巧合呢。
還是先看看情況再說吧。
拿起葉離給的零食，看看奇怪的包裝還有那上面不認識的字符。
拆開后抓起一把扔進嘴里。
“嗯嗯！”
腦袋上的呆毛又開始歡呼雀躍的了。
“真的很不錯呢！”
葉離的廚藝很不錯，葉離給的零食飲料也很不錯。
但葉離這個人在伊蕾娜的心里，就還是一般般，同時也覺得他有點奇怪。
還有點來歷不明。
當然這些都無所謂，她就是個旅行者，正在環游世界，到處走走看看，不準備多管閑事。
這個世界是很危險的，就算是魔女也不敢保證自己的安全，多管閑事的話，搞不好就會坑了自己。
只是繼續尋找自己的胸針；中午的時候教葉離認字，順便讓他套套情報，反正都是些不重要的事情；下午就是教沙耶騎掃帚，順便還教一點其他的技巧。
沙耶騎掃帚的技術其實很好，并不比她差多少，這是從教學中觀察出來的。
葉離就是真的需要學習，但他學習能力很強，認字基本上都是一遍過，只是有些詞比較特殊，需要多學幾遍才能搞明白。
這個教學持續了好幾天的時間，伊蕾娜好好的過了一把當老師的癮。
但她終究不是老師，而是一個旅行者，魔法師的國家也不是她的祖國，她只是這里的一個過客，終究是要離開的。
對于伊蕾娜來說，先后跟她發生“空禍”的葉離、沙耶，同樣只是她生命里的過客。
花了一枚金幣從一個大媽那里得到有關沙耶的情報后，她就知道離別的時候到了。
正如葉離所說的那樣，當然她也是早就有懷疑。
跟葉離的相撞是意外，跟沙耶的相撞則是沙耶故意的。
也不知道是哪兒吸引到了沙耶，讓她把自己當成目標，因為跟她的妹妹長得很像？
“肯定是因為我長得太過美麗了，男女老幼通殺，果然有張漂亮可愛的臉蛋有時候也是種罪過呢！”
對于自己的容貌，伊蕾娜從來都是很自信的。
但容貌的事情先不說。
“到了離別的時候了呢。”
當天下午，伊蕾娜就跟葉離說明自己要離開的事情。
而當天夜里，她就跟沙耶攤牌了，在她的房間里傳來沙耶嚎啕大哭的聲音，也不知道她們到底說了些什么。
待在一樓吃著夜宵的葉離和店長大叔只能聽到哭聲。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都是無所謂的笑笑，一個喝水一個喝酒，舉杯對碰。
“多謝你的照顧了，大叔，明天我也該走了。”
“該走就走吧，我這家旅館，總是有人來了又走的，人生百年，過客匆匆啊。”
店長大叔是看得很開的，感慨一聲也沒有再多說。
只是看著杯中酒：“干杯！”
到了第二天，伊蕾娜早早就起來，沒有驚動昨晚跟她一起睡的沙耶，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輕手輕腳的離開房間。
跟坐在柜臺那里的、宿醉后沒什么精神的店長大叔打聲招呼，走到外面坐上掃帚，升空離去。
旅行者只是過客，跟很多人相遇、跟很多人分離。
世界廣闊，人海茫茫，有些人見了一次面后，就再也不會有任何的交集，甚至很快就會遺忘。
可能在將來的某一天，會因為某些人某些事某個場景，觸動隱藏在最深處的記憶，會恍然想起曾經的經歷，發出“還有過那樣的人那樣的事情啊”這樣的感慨。
但過去的終究會過去，對于一個旅行者來說，值得在意的只有下一個目的地。
可能這就是人生吧。
雖然可以直接飛出去，但出入還是要經過城門那里，讓這個國家的人知道自己來了又走了，免得將來鬧出什么麻煩。
也不知道是不是來時的那兩個士兵，慢悠悠的從他們面前飛過，他們只是送出一句祝福：“兩位一路順風。”
可真是友好的國家…
兩位？
伊蕾娜突然察覺到不對，轉過頭一看，葉離果然坐在她的身后，只是兩個人面對的方向不同，一個朝左、一個朝右，算是背靠背的。
“你怎么又跑到我的掃帚上來了？而且是什么時候跑上來的？趕快給我下去！”
“捎我一程嘛，世界那么大，我也想要到處走走看看啊。”
“要看自己去看，不要跟著我。”
“不要這么冷淡嘛，世界那么大、世人那么多，偏偏我們兩個就撞到一起了，這就是緣分、這就是命運啊，所以一起走唄。”
“…下去！”
伊蕾娜推推他，沒有推動。
于是操縱著掃帚來個眼鏡蛇機動，各種翻滾各種急轉彎等等，但還是沒能把葉離弄下去。
他的屁股好像跟掃帚連在一起似的，一動不動的，怎么搞都沒有辦法。
“你這人怎么能這樣呢？死皮賴臉的坐上來。”
“都說了這是緣分啦。”
“死不要臉！臭不要臉！”
“誒嘿”
魔女的掃帚上多了一個人。
對于魔女來說，接下來的這個旅途，可能要變得不一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