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空和大司馬。
再加上樊崇的右宰衡。
在王匡、樊崇即將建立的新朝,樊崇的話語權將會更高。
王匡和樊崇合力穩定了混亂的長安城,以及三輔之地以后,共同商議了許久,大致商議出了一個擁立新帝的章程。
但是在人選上,二人產生的分歧。
王匡有意擁立自己麾下的羞澀校尉劉玄為帝,樊崇有意擁立自己麾下的一個養馬的鼻涕娃劉盆子為帝。
二人為此爭論不休,且互不相讓。
雖說魚禾已經將歷史攪合的面目全非,但劉玄和劉盆子還是沒有逃脫做一遭傀儡皇帝的命運。
當然了,也有些許區別。
歷史上劉玄和劉盆子是輪番上位,而現在他們中間只有一個人能上位。
經過多次協商,王匡在讓出了廷尉、衛尉、御史大夫等多個職位以后,終于將劉玄扶上帝位。
七月初八,像是一個小姑娘一般羞澀的劉玄,在王匡、樊崇兩位宰衡輔佐下,舉行的祭天大典,背對著接受了群臣的朝拜以后(歷史上劉玄在南陽郡稱帝的時候也是這般,羞澀的沒辦法面對眾人),宣告登基稱帝。
復立國號為漢,年號更始。
更始有除舊立新,從頭開始的意思。
寓意非常好。
但更始朝明顯不太穩定。
羞澀的更始帝劉玄,在上位以后,就有點不愿意安心當傀儡的心思。
在分封群臣的時候。
他先后將多位劉氏宗親封為王爵,封地大多數還在三輔之內。
但是在封王匡和樊崇以后,就動了一點歪心思。
給王匡封了個南陽王,給樊崇封了一個彭城王。
南陽郡和彭城郡,此前皆是王匡和樊崇所掌握的地方。
如今正在被魚禾爆錘。
劉玄給他們兩個封這么個王,明顯有惡心他們的意思。
樊崇當場就掀了桌子,樊崇麾下的驕兵悍將們差點沒當場沖上去宰了劉玄。
得虧王匡及時出面攔下了樊崇的人,不然劉玄登基當日,就是他的忌日。
在王匡從中說和下,劉玄封了樊崇一個咸陽王,樊崇才罷休。
但張昂等人有些不愿意了。
劉玄封了樊崇一個咸陽王,卻給了王匡一個南陽王,幾個意思?
張昂等人當即也跟著鬧了起來。
劉玄被迫封了王匡一個河南王,才徹底結束了這場鬧劇。
但劉玄是一個看似嬌羞的如同小姑娘一般,實則不甘心平凡的人。
在封賞大典上,被樊崇和王匡拿捏了以后。
劉玄就記恨上了他二人。
往后朝野內外的大小事務,劉玄明面上順著王匡和樊崇的心思,暗地里卻在跟他冊封的劉氏宗親們串聯,在伺機奪權。
南陽郡。
宛城。
在長安城混戰期間,馮異就馬踏了宛城,蕩平了南陽郡境內諸縣。
馮異已經率軍去征討江夏郡了,魚禾卻留在了宛城。
宛城對于歷史上的劉伯升和劉秀兄弟而言,是一個充滿悲劇的地方。
歷史上,劉玄在稱帝以后,就定居于宛城。
劉伯升被劉玄不明不白的殺死在宛城。
劉秀也因為劉伯升被殺,被迫停下了…
南征的腳步,回到了宛城向劉玄謝罪,以此消除劉玄的猜忌。
但宛城對魚禾而言,就是一座尋常的城池。
魚禾之所以留在宛城,是因為隨后三路大軍匯合,進擊三輔的時候,宛城會成為了糧草中轉站的地方。
宛城縣衙的一處小廂房內。
魚禾著一身蟬衣,赤著腳坐在軟榻上,感受著冰鑒里的冰塊帶來的涼意,一邊翻閱著各地送來的捷報,一邊聽著呂嵩在匯報長安城的情況。
當聽到呂嵩說到劉玄對王匡、樊崇的封賞以后,魚禾一愣。
魚禾有點被劉玄蠢哭了的沖動。
喝了多少假酒啊?!
能蠢成這樣?!
忘了自己帝位是怎么來的?
還沒坐穩就想著卸磨殺驢?
得虧王匡真的有幾分復立漢室的心思,不然劉玄登基當日,就是劉玄的忌日。
若是他處在劉玄的位置上,那必然是扶一個,打一個。
最好是扶王匡,打壓樊崇。
王匡手底下的人雖然皆是草莽,但還守點規矩,所以不太好瓦解。
樊崇手底下的人不僅是草莽,還喜歡亂來,小辮子一抓一個準。
只要高高的將王匡扶起來,低低的將樊崇踩下去,讓他們瘋狂的內斗,自己暗中積攢力量,最終才會有奪取權柄的希望。
像是劉玄那般,剛登基就耍小心思,跟找死沒區別。
劉玄必須慶幸,扶他上位的是王匡。
不然他早涼了。
呂嵩見魚禾愣著不說話,忙道:“陛下,可是臣的話有什么不對?”
魚禾回神,淡然笑道:“沒什么不對,就是有些詫異。”
呂嵩狐疑的看著魚禾。
魚禾解釋道:“朕實在不敢相信,人可以蠢到這種地步。”
呂嵩一臉疑惑。
他不知道魚禾口中的那個蠢貨指的是劉玄還是樊崇。
雖說在封賞大典上,劉玄的所作所為很蠢,但樊崇也蠢。
樊崇在封賞大典上掀桌子,向劉玄炫耀自己的武力,那就是等于在告訴劉玄。
哥哥我不死,你即便是坐在帝位上,你也是個弟弟。
所以劉玄想坐穩帝位,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弄死樊崇。
魚禾見呂嵩依舊有疑惑,也沒有過多解釋,他問道:“還有什么消息?”
呂嵩甩開了腦中的疑惑,稟告道:“劉玄下旨,招降天下各路義軍。”
魚禾點了點頭。
這在魚禾意料之中。
歷史上劉玄就是這么干的。
王莽將天底下百姓折騰的不輕,使得天底下百姓紛紛懷念漢室。
所以劉玄復立漢室,一些懷念漢室,亦或者有心重新為漢室效力的人必然會投到他麾下。
呂嵩遲疑著道:“劉玄…也給了陛下旨意…”
魚禾愣了一下,好笑的道:“朕不知道是該夸劉玄膽大妄為呢,還是該說他愚不可及?”
劉玄有什么資格招降他?
是麾下的能人志士比他多?還是地盤比他大?還是兵馬比他強?亦或者能拿出讓他心甘情愿投誠的籌碼?
呂嵩干巴巴一笑,他覺得劉玄有點狂妄了。
魚禾笑道:“說說,劉玄想拿什么招降朕?”
呂嵩忙道:“劉玄說,陛下若是以…
江水以南和傳國玉璽相獻,原尊陛下為兄。”
魚禾失笑道:“小家子氣!若是朕處在劉玄那個位置上,有人處在朕的位置上,朕能尊對方為亞父,甚至能主動將帝位相讓。
如此才能有那么一絲絲可能將對方騙到長安城。
一個皇兄的身份,根本打動不了任何人。
你讓他差人去將這個條件跟劉伯升、公孫述等人說說,你看公孫述和劉伯升等人會搭理他不。”
魚禾覺得此人沒有一點兒值得關注的價值了。
無勇、無謀,還蠢的出奇,能坐在帝位上,全憑運氣。
能坐多長時間,就得看他是先對王匡犯蠢,還是先對樊崇犯蠢。
魚禾敢斷言,這個蠢貨要不了一兩個月,就會按耐不住,對王匡和樊崇當中的一個人下手。
魚禾吩咐呂嵩道:“長安城就不需要多關注了。讓手下的兄弟們給朕盯死劉伯升和劉秀兄弟,還有公孫述和隈囂逃離的方向。”
劉伯升和劉秀逃出了長安城以后,直奔并州而去。
準確的說是跑到了并州和冀州的交界處。
劉伯升和劉秀為什么這么做,魚禾大致猜測到了一二。
因為魚禾剛剛得知,劉伯升和劉秀從孔放手里換走了太師公王匡。
太師公王匡現在剩下的唯一價值,就是被宰了泄憤。
太師公王匡此前在率軍征討冀州期間,殘害過不少百姓,并州也有牽連,所以太師公王匡在兩州有極大的民怨。
劉伯升和劉秀將人帶到兩州邊陲宰了,能收割一波民望。
這對他們再建一處基業,有極大的好處。
劉秀若是再開個掛,那他們很有可能會據并州而立。
所以魚禾必須著重關注他們。
公孫述和隈囂逃出了長安城以后,不見了蹤影。
隈囂有可能帶著劉歆逃回涼州。
但公孫述會去何處,魚禾有點捉摸不透。
不過魚禾能夠斷定,公孫述無論逃去何處,都不會對他征討益州的戰事有太大影響。
因為公孫述是此次長安亂戰中,損失最大的。
劉歆、隈囂雖說被賭在宮城里爆錘了一番,戰損也極大,但仍有兩萬多的兵馬。
王匡手底下的兵馬也有損傷,但也在五六萬以內。
樊崇的兵馬幾乎沒太大損失。
劉伯升和劉秀的兵馬不僅沒損失,反而還壯大了一圈。
唯獨公孫述,數萬兵馬進三輔,到最后只剩下了千人。
可以說,此次長安亂戰中,劉伯升是最大的贏家,樊崇次之,公孫述是最大的輸家。
不僅葬送了幾乎所有家底,也被魚禾偷了家。
就公孫述那千把人手,連被斷了的棧道都修補不了,更別提會蜀中攪風攪雨了。
所以魚禾不用太在意他。
但也要關注一番。
畢竟公孫述那廝最善蠱惑人心,也許趁你不注意的時候,他就在某個犄角旮旯里拉出了一支數萬人的兵馬。
“臣明白,臣會傳令下去!”
呂嵩躬身應允。
魚禾點了一下頭,再次吩咐道:“再傳令給冀州的張休、賈復、莊喬,告訴他們,可以嘗試對兗州發起進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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