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禾又翻了個白眼,好家伙,我將你當成帥才培養,你卻要去當先鋒?!
你對得起我的培養嗎?!
魚禾沒好氣的道:“還是我親自出馬吧!”
馮異、馬援、銚期、賈復四人聽到這話,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你一個坐擁半個江山的霸主跑去搞偷襲搞作亂?
你不要面子,我們還要面子!
我們就是都死了,也輪不到你去干這種事啊!
魚禾瞧著四個人眼珠子瞪的圓圓的,心里直哼哼。
讓你們一個個胡說八道,嚇一嚇你們,看看你們還敢不敢胡說!
馬援眼珠子一轉,快速的道:“臣想到了一個人選,絕對合適。”
眾人的目光齊齊落在馬援身上。
馬援認真的道:“楊丘如何?他此前在益州郡占山為王,麾下從中巨萬,周遭的其他匪徒也不敢惹他。
他去徐州重演舊事,應該沒問題。”
馮異、銚期、賈復三人投入魚禾麾下的時間短,也沒跟楊丘接觸過,不太了解楊丘。
但聽到馬援這話,還是一起點頭。
開玩笑,不點頭魚禾自己就去了。
魚禾要是去了,他們有一個算一個,都得羞愧的上吊。
雖說他們已經猜倒了魚禾是在跟他們開玩笑。
但萬一他們找不出合適的人選,魚禾一上頭,真去了呢?
那后果,誰也承擔不起。
魚禾聽馬援提起了楊丘,也是一愣,“楊丘為人仗義,身上有江湖氣,確實適合去徐州。只是楊丘如今身在犍為郡,等他到了徐州,徐州的叛亂恐怕已經爆發了。”
銚期立馬道:“我們可以先派遣一些人進入徐州,混進赤眉當中。待到赤眉大亂以后,就讓他們趁機給赤眉一個狠的,然后再化整為零,在徐州境內打著楊丘的名頭招攬人手,待到楊丘到了以后,直接主持大局。”
魚禾沉吟著點點頭,道:“那就由你們去挑選兩千人手,混入徐州。待到赤眉亂了以后,就讓他們鼓動著亂軍去攻打樊崇帳下那些相對正直的將校。”
具體如何鼓動,不需要魚禾說,銚期、馮異、馬援也懂。
正直的人在賊窩子里,肯定會得罪不少人。
一旦赤眉亂了,有人稍微鼓動一下,一群賊寇就會一擁而上,將正直的人分尸。
樊崇麾下正直的人不多,其他的幾乎都是匪類。
樊崇能走到今日,能穩穩的占著徐州,就是憑借著麾下為數不多的正直之人。
一旦這些人出了意外,樊崇的實力將會大減。
“正直也是錯嗎?”
賈復愣愣的問。
賈復雖說是個少年英雄,但閱歷尚淺,對人性的了解還很淺。
魚禾張了張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正直有錯嗎?
正直沒錯。
錯的是,正直的人不該待在匪類堆里。
待在匪類堆里,就注定不會有好下場。
即便是魚禾不殺他們,他們遲早也會被自己人所殺。
人以類聚物以群分,這話不是隨便說說的。
放在權力場上和逐鹿場上,那就是血淋淋的。
馬援瞥了賈復一眼,淡淡的道:“正直沒錯,錯的是跟錯了人。你得慶幸主公能看中你,提前將你招攬到麾下。不然你現在說不定正在跟綠林那些賊兵為伍。”
馬援很看不起綠林,準確的說馬援看不起所有江水以北的兵馬。
官軍也好,義軍也好,沒幾個是好東西。
官軍打仗不怎么樣,巧取豪奪是能手。
義軍打著大義的名號,也在欺負百姓。
也唯有魚禾麾下的兵馬,對百姓們秋毫無犯,甚至閑暇的時候還會出去幫百姓修橋補路。
馬援身為其中一員,自然資格看不起其他兵馬。
賈復沉默著,沒有反駁馬援的話。
身為一個南陽人,他比馬援更了解綠林軍在南陽的所作所為。
綠林軍初建的時候,確實給窮苦百姓放過幾次糧,獲取了不少好名聲。
但隨后,更多的是向百姓索取,壓榨百姓。
綠林軍中的一些將校,甚至跑到縣、鄉里燒殺搶掠。
比如此前拜會魚禾的那位張昂。
賈復不用對比,也知道魚禾比綠林軍的首領要好,跟著魚禾的人確實有福氣。
“行了,此事就這么定了。你們盡快動起來。我也得盡快派人去跟兗州勸降的朝廷中人通信。”
魚禾不愿意在正不正直的話題上多說。
一個有良心的人,在害人的時候,心里總會生出一些愧疚。
再在正不正直的話題上討論下去,魚禾怕自己會更愧疚。
但即便是更愧疚了,魚禾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
他不可能因為愧疚,就對赤眉生出仁慈。
那樣的話,就是在給自己找麻煩。
馮異、馬援、銚期三人齊齊起身,躬身應允了一聲,退出了正堂。
三人走后,魚禾笑著問賈復,“輿圖看完了?”
賈復回神,點了一下頭,道:“輿圖上有些錯處,我想親自去看一下,糾正過來。”
這是好事。
這個時代的地圖,不堪入目。
賈復在看到了里面有錯處,就去實地勘察,值得支持。
魚禾點了點頭,道:“我讓巴山給你調配一些人手,你盡可能多跑一些地方,將輿圖上的一切核實,最好再畫的精確一些。”
說著,魚禾在案幾后的書架上翻找了一番,找到了一副他繪制的地圖,遞給了賈復。
“最好能畫成這樣。”
賈復拿過魚禾繪制的地圖一看,雙眼瞪的老大。
“輿圖居然可以畫的如此精細?!”
這個時期的地圖,大多就是畫一座山、一條水、一個圈座城池,簡陋的不能再簡陋。
魚禾繪制的精確到了鄉,具體的地貌也有具體的圖畫表示,當然精細。
魚禾笑道:“這有什么好驚奇的。馬援、馮異、銚期等人手里皆有類似的輿圖。”
賈復愕然的看向魚禾,似乎在問,為何我沒見到過?
魚禾看出了賈復心中的疑惑,笑道:“這東西可是我親手繪制的,所以數量極少,目前只能交給幾位將軍作戰用。
你可以將它當成兵家利器,你覺得能輕易允人?”
賈復恍然大悟,如此精細的地圖,確實算是兵家利器,肯定得交給軍中的將軍用。
賈復忙道:“這東西只有您能繪制?”
魚禾搖搖頭,“那倒不是,我還教授過一些人。不過他們現在不在我身邊,也無法幫我繪制這種地圖。”
具體去哪兒了,這是機密。
魚禾不打算告訴賈復。
賈復也意識到自己很有可能觸及到了魚禾不愿意說的機密,所以沒有追著刨根問底。
“那您回頭能不能教教我?”
賈復深知精細的地圖對于一場戰事的作用,所以想學。
魚禾笑著道:“行,等你勘察完了地形以后,我就教你。”
賈復得到了魚禾的承諾,笑著點點頭,拿著地圖去勘察了。
魚禾在賈復走了后不久,也出了別院,出去轉了轉。
關于馬員去江陵渡,張休趕往金陵的命令,他并沒有更改。
因為不管張休去不去徐州,回頭他都得率軍到金陵,都會有人接替他的防務。
時間一晃,便到了第二日。
馬援、馮異、銚期三人挑選好了人手,足足有三千多人,人數有點超標。
馬援和馮異挑的人手不多,加起來也不足六百,剩下的全是銚期挑的。
銚期是真的急了。
自己沒機會去打仗,就開始幫手底下的人爭取機會。
魚禾拿銚期這個立功心切的家伙沒脾氣,就讓馬援和馮異在三千多人里重新挑選了一番,最后挑選出了兩千人,分批派進了徐州。
過了江,有四海貨鋪的人接應,魚禾倒也不怕他們會保留。
四海貨鋪如今在徐州很吃得開。
仗著跟樊崇的兵甲貿易,以及幫樊崇手底下的一些偷墳掘墓的將校銷贓,四海貨鋪的人如今在徐州各地暢通無阻。
沒人會去找他們的麻煩,也沒人敢找他們麻煩。
找他們麻煩,就是斷了樊崇的兵甲來源,斷了樊崇手底下一大批將校的財路。
樊崇還算講道理。
樊崇手底下那些偷墳掘墓的家伙可不講道理。
有那些家伙庇護,四海貨鋪‘偷渡’一些人還是很容易的。
魚禾親自送走了第一批人以后,就返回了別院。
剛到別院歇下,還沒來得及喝口水。
就見巴山匆匆的跑進了正堂,憨頭憨腦的來了一句。
“朝廷的人到了!”
魚禾剛抱起水壺,還沒喝,聽到這話,一臉懵,“朝廷?那個朝廷?!”
巴山道:“就是王莽建的那個朝廷…”
魚禾快速放下水壺,神情古怪的盯著巴山道:“你確定是王莽建的那個朝廷?”
巴山撓了撓頭,皺眉道:“不確定,但對方是這么說的。”
聽到這個回答,魚禾基本上已經確認,確實是王莽派人找上了門。
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還沒人敢拿這種事情開涮。
只是…王莽為何找他?找他干嘛?
他暫時跟王莽沒什么沖突,他跟王莽也沒什么交際啊。
王莽難道真是一個穿越者,并且知道了他穿越者的身份,準備邀請他一起共創大業,再造上古圣人治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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