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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8章 嚇唬人?

  賈馳的話很不客氣,大有一副我找你問罪,是給你面子的意思。

  魚父的臉瞬間就黑了,大手握成了一個拳頭,想給賈馳來一下子。

  什么東西,拿什么腔,裝什么調,真當自己是個人物?

  魚禾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平靜的瞥了賈馳一眼,不咸不淡的道:“你們想讓我怎么交代?”

  魚父瞪著眼看向魚禾,想知道魚禾這是什么意思?

  古人對這種欺上門的事情很忌諱,在身份地位差不多的情況下,一個弄不好就是一場血斗。

  魚禾給了魚父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目光又落在賈馳身上。

  賈馳和田伏聽到魚禾的問話,略微有些愣。

  他們沒料到魚禾這么輕易就服軟了。

  心里又看輕了魚禾幾分。

  賈馳仰著頭,一臉不屑的道:“你派人到揚州行兇,又派人劫走了揚州重犯,些許錢財補償,就不用多說了,你還得割讓一縣給我們。”

  “哦?”

  魚禾故作驚訝,“一縣之地,是不是太小了,揚州的幾位郡大尹怎么分?怎么管?難道一人分一鄉一里,一人派遣一位官員管轄一鄉一里?”

  田伏聽出了魚禾話里有點不對味,微微皺了皺眉頭。

  賈馳卻沒有聽出魚禾話里的不對味,他傲然的道:“那不用你操心。”

  魚禾認真的點了一下頭,“也是,揚州的幾個郡大尹如何分配一縣之地,確實不需要我操心。那你們要多少錢糧?”

  賈馳愣了一下,豪邁的開口,“錢財十萬貫,糧食二十萬石。”

  魚禾緩緩點著頭,感慨道:“胃口倒是不小,但對我而言倒不算什么…”

  賈馳又愣了一下,看向了田伏。

  田伏一臉狐疑。

  賈馳給了田伏一個眼色,田伏干咳了一聲,笑嘻嘻的道:“大王海涵,賈都尉剛才說的只是我們大尹要的,除此之外,被害的那些人的家眷,也得有所補償。

  得再加五萬貫錢財,十萬石糧食。”

  魚禾似笑非笑的看著田伏,“那就是說,要十五萬貫錢財,三十萬石糧食?”

  田伏點頭笑道:“不錯!”

  賈馳哼哼了兩聲,“怎么,你有意見?”

  田伏故作不悅的訓斥了賈馳一聲,“你怎么能這么跟大王說話呢。大王也是剛剛起兵,家底還不豐厚,要拿出十五萬貫錢財,三十萬石糧食,還是有些困難的。

  我們要多給大王一些時間考慮考慮。”

  賈馳知道田伏是在演戲,所以哼了一聲別過頭去,沒拆臺。

  魚禾淡淡的笑道:“你說的不錯,我是得好好考慮考慮。”

  頓了一下,魚禾笑著問道:“我很好奇,你們是怎么確定在揚州行兇和劫囚的,就是我的人?”

  田伏瞇起眼,笑瞇瞇的沒說話。

  賈馳回過頭,惡聲惡氣的道:“在廬江郡行兇的人,一跑進長沙郡就沒影了,你敢說不是你的人?

  在九江郡行兇的人,有一部分跟揚州一個叫四海鏢行的鋪子有來往,那些在廬江郡行兇的人,有一部分就出自四海鏢行,你敢說不是你的人?”

  魚禾緩緩點頭,笑著道:“既是如此,那我要是否認了,就顯得虛偽了。”

  魚禾大大方方的道:“那我不裝了,攤牌了,在廬江郡行兇,在九江郡劫囚的,皆是我的人。”

  賈馳冷笑了兩聲,“你承認了就好。”

  田伏微微一禮,笑道:“那就請大王盡快將補償湊齊,一并交給我們,了結了此事。不然我家大尹一生氣,怕是會動刀兵,到時候大王可就危險了。”

  魚禾盯著二人,淡然一笑,“錢我有,糧食我也有。可我沒辦法拿給你們。十五萬兵馬,三十萬民夫倒是能隨時拿出來,你們要嗎?”

  賈馳和田伏皆是一愣。

  田伏臉上浮現出一絲錯愕。

  賈馳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賈馳惱了,要發飆。

  但魚禾卻沒給他機會。

  魚禾的臉瞬間一冷,喝問道:“十五萬兵馬,你們要的起嗎?或者是你們背后的人要的起嗎?”

  賈馳怒喝,“就你,也能拿出十五萬兵馬?!”

  魚禾目光冷冷的盯著賈馳,“要不要試試?”

  賈馳準備怒噴魚禾,卻被田伏一把給拽住。

  田伏皮笑肉不笑的道:“大王是在裝腔作勢,還是在拿我們開涮?”

  魚禾冷聲問道:“你覺得呢?”

  田伏笑臉不減,道:“大王應該沒有十五萬兵馬,就算有,我們揚州也扛得住。”

  魚禾冷笑道:“那就試試?”

  田伏臉色瞬間就變了。

  他發現魚禾不像是在裝腔作勢。

  可魚禾一個名不經傳的人,一個剛剛在荊州崛起的人,怎么可能在這么短時間內就聚集起十五萬兵馬?

  要知道,揚州幾個郡大尹、外加繡衣執法的人,七拼八湊加起來,也不過五萬正卒。

  這五萬正卒還沒在一個人手里,而是在各大尹手里。

  各大尹在馬余被劫以后,相處的并不融洽。

  陳定、九江、廬江三郡的大尹隱隱是一波,豫章、會稽等郡的郡大尹又是一波。

  陳定、九江、廬江三郡的郡大尹,想自立為王,憑借自己的實力逐鹿天下,做一做這天下的主宰。

  豫章、會稽等郡的郡大尹,想擁立劉氏后人,反新復漢。

  馬余在的時候,他們還可以借著先處制了馬余,再另作打算推脫而已。

  馬余被劫走了,這事就推脫不下去了,雙方理念不合,隱隱有些針鋒相對。

  像是此次找魚禾興師問罪,就是陳定、九江、廬江三郡大尹私底下的行為,豫章、會稽等郡的幾個郡大尹并不知情。

  陳定、九江、廬江三位大尹手里的兵力比豫章、會稽等幾個郡的大尹弱一線。

  陳定三郡的地盤小、人口少、兵力也僅僅只有兩萬。

  陳定大尹沈意和九江大尹賈萌等人,就是想借著魚禾兵馬在揚州行兇的借口,從魚禾身上撈一筆,然后壯大自己的實力。

  揚州郡大尹們經營了數十年,也不過才經營出了五萬正卒。

  田伏不相信魚禾在極短的時間內能拉起一支十五萬人的兵馬。

  田伏干笑著道:“大王占據了大半個荊州,要是借著荊州百姓濫竽充數的話,倒是能拿出十五萬兵馬。

  只是這樣的兵馬,上不了臺面,也不堪一擊。”

  “你放屁!”

  魚父再也聽不下去了,沖著田伏怒吼了一聲。

  魚父被激怒了,田伏的心也跟著跳了一下。

  魚父的表現,就像是一個兜里揣著糖的孩子,被懷疑兜里沒糖一樣。

  也就是說,盤坐在冰鑒前的這位年輕的大王,應該能拿出十五萬兵馬,而且其中有一部分實力應該不俗。

  這位年輕的大王出身恐怕不是什么貧民出身,很有可能是交州或者荊州的貴族,亦或者跟西南蠻夷有瓜葛。

  不然不可能這么短的時間就拿下荊州四郡,更不可能一點兒名聲也沒有。

  在荊州四郡被攻克之前,人們只知道西南有鄧讓、亡承、安羌四位強人。

  鄧讓沒太多人關注,安羌和亡承倒是很活躍,跟朝廷酣戰兩場,皆戰而勝之。

  在荊州四郡被攻破以后,人們才發現,繼鄧讓、亡承、安羌以后,江水以南又多了一位強人。

  一位年輕的不知道姓名的強人。

  他就像是一夜之間冒出來的,然后以極少的兵力、極快的速度,虎吞了荊州四郡。

  田伏覺得,沒有一定家底的人,做不到這種事情。

  田伏心中有盤算,目光在魚父身上瞥了一眼,淡淡的笑道:“這位將軍勿惱,我只是實話實說。”

  魚父惡狠狠瞪了田伏一眼,“那咱們就手底下見真章如何?”

  賈馳瞪著眼,要喊話,田伏再次用眼神制止了他,田伏盯著魚父,笑道:“大王和將軍才拿下荊州四郡,不知道還有沒有余力跟我揚州一戰?

  我揚州可不比荊州。

  荊州先戰鄧讓,又討綠林軍,青壯早已耗費的七七八八。

  又恰逢十數年難于的旱災。

  你們算是撿了一個便宜。

  我揚州可不同,并沒有經歷過戰事的消耗,雨水也算充裕。

  可以說是兵強馬壯、存糧極多。

  大王和將軍要跟我們揚州作對,可討不到好。”

  魚父瞪了田伏一眼,卻沒說話。

  這丫的在嚇唬人,也在試探。

  魚父是在裝莽撞人,又不是真莽撞人,才不會上他的惡當。

  魚禾盯著田伏,冷哼道:“能不能討到好,那得打過才知道。我拿下荊州四郡以后,原想著跟你們揚州和平相處,可你們既然欺負到頭上了,那就讓我掂量掂量你們的盡量。”

  賈馳繞過了田伏,硬梆梆的道:“打就打,誰怕誰!”

  田伏暗中瞥了賈馳一眼,有點想罵人。

  他們是來敲詐勒索的,又不是來宣戰的。

  真要是起了沖突,動的刀兵,豫章、會稽等郡的郡大尹就會先鬧起來。

  因為他們搞敲詐勒索的事情沒給人家吱過聲。

  這位年輕的大王一旦動兵,最先動的肯定是豫章。

  豫章郡大尹能干?

  敲詐勒索撈好處的時候沒我,麻煩上門了我先扛,當我是棒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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