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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3章 此復非彼復

  賈復是什么人?

  云臺二十八將第三位。

  賈復雖然是讀書人出身,但卻有勇冠三軍之能。

  他陪著漢光武帝劉秀征戰四方,戰功赫赫。

  劉秀稱帝之初,賈復封侯,號冠軍,拜執金吾。

  漢光武建武十三年,定封為膠東侯。

  死后謚號剛侯。

  如此人物,出現在了平夷,魚禾怎能不樂。

  賈復出身不高,不似那些門第赫赫的名臣賢士,魚禾招攬起來也容易。

  若是能將賈復招攬到麾下的話,六盤水義軍就能補上一處短板。

  以后再遇戰事,也不需要魚豐赤膊上陣。

  魚禾當即要下令讓魚豐帶著六盤水義軍出城,親迎十里,以示重視。

  魚禾做好了被句町人質問的準備,也做好了被句町人為難的時候跟句町人干一場的準備。

  為了賈復,跟句町人干一場,絕對值得。

  就算是跟句町王干一場,那也值得。

  魚禾興致勃勃的準備開口,可是話到了嘴邊,臉色微微一變,“你確定是南陽賈復?冠軍縣的人?”

  呂崇不明白魚禾為何有此一問,但還是耐心的答道:“他籍在何縣,我不知曉。我只知曉他跟人提到自己的時候,自稱南陽賈復。”

  魚禾又問,“多大年紀?”

  呂嵩回憶了一下賈復的相貌,推測道:“兩旬往上…”

  魚禾吐了一口氣,興趣缺缺的坐回了涼席上,臉上沒有半點笑意。

  呂崇不明白魚禾為何會反復無常,但他也沒有多問。

  他跟魚禾不熟,而且他只是一個傳話的。

  魚禾遺憾的嘆氣,“年齡不對…”

  魚禾若是記得沒錯,云臺二十八將中賈復應該生于公元九年,魚禾穿越到新朝的時間是公元一四年,前不久剛過了殷正日,所以眼下是公元一五年,即新天鳳二年。

  云臺二十八將中的賈復,如今只有五歲半。

  考慮到賈復的歷史傳承了千年,年齡可能會被人修改,所以魚禾將年齡放寬了一些。

  可即便如此,也達不到呂嵩口中的那個賈復的年齡。

  所以此賈復非彼賈復。

  他白高興了一場。

  考慮到新朝重名重姓的大人物很多,他以后招攬人手必須慎重。

  “張武讓你傳什么消息給我?”

  魚禾在知道了此賈復非彼賈復以后,瞬間對其失去了興趣,他跟呂嵩聊起了正事。

  呂嵩正色道:“貴部說,南郡的豪族和兵吏到平夷,是有要事相商。但南郡的豪族和兵吏不能在平夷久留,所以想問一問你,他們什么時候能入城,你什么時候能見一見他們。”

  “此事我知道了,煩勞你跑一趟,告訴張武,讓他們繼續在原地等候,能入城的時候,我會派人知會他們。”

  呂嵩并不是六盤水義軍的,所以魚禾跟呂嵩說話很客氣,且沒有深談。

  呂嵩如今的身份有些敏感,所以魚禾不愿意讓呂嵩在平夷城內久留。

  魚禾倒是很欣賞呂嵩的一身武藝和俠義性子,但現在不是招攬呂嵩的時候。

  呂嵩聽…

  到了魚禾的話,略微愣了一下,拱手一禮,離開了縣衙。

  呂嵩走后,魚禾臉上浮起了一絲淡淡的嘲笑,“我們還沒有在平夷站穩腳跟,蒼蠅就湊上來了…”

  南郡的豪族和兵吏到平夷,所為何事,魚禾大概能猜測到一二。

  南郡的豪族,必然是為了西南的物產。

  南郡的兵吏,必然是為了西南兵事。

  南郡毗鄰牂牁郡,交通便利,沒有蜀道之難,所以南郡大多豪族都做著西南各種物產的生意。

  比如珍獸皮毛、珍貴的藥材、寶石、象牙等物,

  獲利巨萬。

  如今西南百夷皆反,馮茂率軍封了西南,市面上各種西南物產奇缺,物價自然水漲船高。

  南郡的豪族看到了商機,自然想大賺一筆。

  他們之前應該派遣了不少自己人悄悄的潛入西南,但都如同泥牛入海,一去不回。

  句町人反出了大新,將牂牁郡的漢官殺的殺,抓的抓。

  失去了漢官庇佑,他們的商隊很難活著走出西南。

  句町王亡承或許不會為難他們的商隊,但是山林里的那些人卻不會放過他們。

  別以為夜郎人跟魚禾相處的融洽,就以為山林里那些寨子里的人都很容易相處。

  夜郎人在山林里其實是一個異類。

  大部分山林里的人都不好相處。

  他們只認拳頭,只信他們的神,其他的什么都不好使。

  南郡豪族的人想從他們手里討一條活路很難。

  所以南郡豪族派遣出的商隊,必然無功而返。

  在如此情況下,南郡豪族們發現四海鏢行的人可以押送著珍貴的皮毛出入兩郡,自然盯上了四海鏢行。

  南郡豪族沒辦法自己從西南拿到各種貨物,就想通過四海鏢行,從西南拿到各種貨物。

  魚禾盤算了一下,南郡豪族的胃口應該不小,他暫時滿足不了,跟他們合作的話,很有可能會引狼入室,所以魚禾不打算跟他們合作。

  至于南郡的兵吏到平夷,無非是為了近距離了解一下西南各處的戰事,然后回去以后上報給上官,讓上官提前做一些準備。

  漢新兩朝的地方太守、大尹、州牧,都有極大的自主權。

  他們都有守土之責。

  西南百夷若是有出西南的勢頭,他們自然得提前做一些準備,避免被西南百夷打一個措手不及。

  一旦他們在西南百夷手里吃了敗仗,以朝廷的行事風格,才不會管你有沒有難處,一定會先將你一擼到底。

  南郡的兵吏要了解西南各處的戰事,必然要請魚禾派遣人手給他們充任向導和斥候。

  魚禾可不愿意讓自己手底下的人去幫南郡兵吏,也沒有討好南郡官員的心思。

  所以他也不愿意搭理南郡的兵吏。

  魚禾將南郡的豪族和兵吏丟在了一邊,心思放在了魚豐和任方轉意亡洢注意力的事情上。

  魚豐和任方依照魚禾的建議,派遣了一些人潛藏在了難民當中,充當馮茂的探子,四處散布謠言。

  不到一日。

  城外就謠言四起。

  入夜以后,經常有人會刺探句町人和…

  滇人駐扎的營地。

  期間還發生了一些沖突,死了幾個人。

  三日后。

  亡洢根本沒心情繼續跟魚禾父子和任方計較追捕刺客的事情。

  隨著謠言越傳越廣,城外的難民對句町人和滇人生出了敵意。

  雙方展開了一場又一場的械斗。

  亡洢一直奔波在平息械斗的路上。

  倒不是句町人和滇人吃虧了,亡洢要趕去幫句町人和滇人撐腰。

  而是句町人和滇人占便宜了,吸引了更多的敵視。

  以至于城外的句町人和滇人盤踞的地方,經常被難民圍堵。

  所以亡洢不得不出面平息干戈。

  以句町兵馬和滇兵的數量,倒是能輕易的鎮壓難民。

  可每到關鍵時候,任方就會沖出來,攔在句町人和滇人面前,不讓他們對難民動粗。

  魚豐也會率領著六盤水義軍的人守在一側。

  一些穿上了漢服的夜郎人也會鼓動著城內的百姓響應魚豐。

  句町人和滇人不好宰了任方,也不好跟魚豐動粗,所以每一次發生了難民圍堵兵營的事情以后,都會派人去請示亡洢。

  亡洢只能出面平息此事。

  亡洢倒是能派遣句町兵馬和滇兵鎮壓、甚至屠殺難民。

  但是平夷城的百姓在魚豐和任方暗中煽動下,群情激揚。

  她若是派人鎮壓或者屠殺難民,很容易引起民變。

  亡洢不在乎民變,她在乎的是有人會借著民變渾水摸魚。

  比如那個滾刀肉任方。

  任方對漢家百姓有多在乎,亡洢心里清楚。

  她若是下令大肆屠殺漢家百姓,任方肯定會想盡辦法跟她作對。

  以任方在難民和百姓們中間的威望,他真要煽動百姓們造句町反的話。

  句町兵馬和滇兵也得付出不少代價。

  漢家百姓可不是吃素的。

  漢家的兵役制度使得漢家百姓當中六成的青壯都充任過兵卒。

  雖然大多數都是更卒,但只要稍加整頓,一樣可以爆發出一些戰斗力。

  亡洢到平夷,一是為了查探馮茂是否派人潛入平夷,有心在平夷開辟第三戰場;二是為了帶亡波和莊敏散心,讓二人交流感情的。

  她可不是到平夷激起民變的。

  亡洢又一次處理了難民圍營的事情以后,怒氣沖沖的回到了縣衙,將任方、魚豐、魚禾等人招到了住處。

  魚禾趕到亡洢住處的時候,任方和魚禾已經在里面了。

  亡洢正在發火,她站在矮幾前,惱怒的質問任方,“任方,你當真以為我不敢在平夷大開殺戒嗎?”

  任方彎著腰,低眉順耳的道:“外臣惶恐…”

  亡洢破口大罵,“你惶恐?!你鼓動難民鬧事的時候,你怎么不惶恐?”

  任方一臉驚恐,“殿下何出此言,外臣對句町王殿下恭敬有加,怎么可能會鼓動難民鬧事,給句町王殿下添麻煩呢。”

亡洢厲聲質問,“你是覺得我蠢嗎?城外的難民若是無人煽動,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圍困兵營?他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以血肉之軀,試探我句町兵鋒利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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