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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4章 倒戈一擊

  軍司馬和繡衣執法吩咐完張武,便帶著人匆匆趕往了營地的西墻處。

  張武盯著他們離去的背影,一臉譏諷,“嘿…”

  兩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東西,壞事做慣了,大難臨頭了還想著算計他。

  放人離營的事情全權交給了他,看似給了他很大的權力,實際上穩穩的給他扣上了一個黑鍋。

  事后上面若是追責,張武敢保證,軍司馬和繡衣執法一定會將所有的罪責推到他身上。

  “真把耶耶當成冤大頭了?”

  張武不屑的嘲諷了一句,回頭對身后的人吩咐道:“去十個人,守著馬圈,別讓人靠近。再去十個人,守著兵庫,別讓人進去。

  剩下的人隨我在營地里奔走一圈,告訴那些舉棋不定的人,就說句町人打過來了,軍司馬和繡衣執法已經帶人逃了。”

  張武身后的人,聽到了張武的命令,略微愣了一下,然后依照張武的命令開始做事。

  三十多人,分成了三股,在混亂的營地里快速的穿行。

  句町人來襲,軍司馬和繡衣執法帶著人逃了的消息,快速的在營地里傳播。

  營地里的那些更卒、民夫得到了消息以后,變得更加慌亂。

  一些舉棋不定的人,也下定了決心,參與到了逃跑當中。

  他們在搶奪了一些糧食和兵器以后,就往營地外的四處逃去。

  營地西面。

  魚豐、漕中叔、相魁三人正帶著人在破營,聽到了營地內喊殺聲四起,隱隱還有沖天火光升起,他們心頭皆是一震。

  “營地內徹底亂了,有人在趁火打劫…”

  魚豐往營地內瞥了幾眼,就判斷出了營地內的情形。

  營地內越亂,對他們越有利。

  魚豐之前還想著,攻打六盤水兵營,不一定會順利,一旦遭遇到了強敵,他們就殺一條血路進去,奪一些馬匹,遠遁千里。

  如今看來,他們有八成了幾率拿下整座兵營。

  魚豐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果斷改變了作戰的策略,“所有人,合成一軍,全部壓上去。”

  魚豐高喊了一聲,帶著人和相魁、漕中叔的人匯聚到了西墻。

  西墻處的守衛并不多,僅有數十人。

  漕中叔手握著兩柄青銅劍,上下翻飛,在守衛中殺進殺出,猶如進入無人之境。

  西墻的守衛被漕中叔一個人壓的節節敗退。

  跟隨著漕中叔的那些六盤水義軍的將士,在漕中叔的影響下,也在奮勇沖殺。

  他們雖然都是更卒和民夫出身,武藝不高,也不勇猛。

  但是跟著漕中叔這么一個如同猛虎一般的領頭的,自然而然的就變得勇猛了起來。

  漕中叔一行人,已經壓的守衛喘不過氣。

  魚豐和相魁帶著人匯入以后,守衛瞬間被擊潰。

  一些守衛果斷扛著武器逃了。

  漕少游一馬當先,破開了營墻上的木欄,跨過了兩尺高的土基,為眾人打開了進入營地的道路。

  “營墻破了!”

  漕少游激動的大喊了一聲。

  其他人的眼珠子瞬間升起了兩團火光。

  他們看到了有無數的糧食、無數的兵甲、無數的馬匹在向他們招手。

  他們都是從營地里叛逃出去的,知道營地里的情況,他們知道營地內什么地方,有他們最需要的東西。

  魚豐見手底下的六盤水義軍士氣高漲,頓時大喊了一聲,領著他們沖了進去。

  營地內的人,看著他們身穿著藤甲,在勇猛沖殺,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沖上前跟他們為敵,一個個都在瘋狂的逃命。

  魚豐一行人猶如進入到了無人之境,一直沖到了營房處。

  六盤水兵營里的軍司馬和繡衣執法帶著人姍姍來遲。

  雙方一照面,也沒有多言,迅速的戰成了一團。

  軍司馬還有些血性,他帶著親兵跟魚豐一行死戰。

  仗著兵甲之利,竟然壓了魚豐一行一頭。

  繡衣執法的表現就有些不堪。

  繡衣執法的頭目,剛沖上前,一個照面,就被漕中叔捅了一個對眼穿。

  相魁逮住一個沖殺的繡衣執法的胳膊,生生給撕了下來。

  其他的繡衣執法見此,心生懼意,他們看到了漕中叔兩劍砍死了他們兩個同僚,看到了相魁提著他們一個同僚的腿,甩出去了數長,頓時停下的沖殺。

  “逃…”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繡衣執法們果斷逃了。

  新朝的繡衣執法,脫胎于前漢的繡衣使者,只是新朝的繡衣執法,遠沒有前漢繡衣使者那么厲害。

  王莽登基稱帝以后,將繡衣使者由暗轉明,變成了繡衣執法。

  繡衣從一個細作機構,變成了一個半細作半執法機構。

  為了讓繡衣執法發揮巨大的作用,王莽對繡衣執法進行了一系列擴充。

  繡衣執法在短短的十年里,人數擴張了近百倍,布滿了新朝的各個角落。

  繡衣執法擴充的太快,所以導致了人馬良莠不齊。

  一些人借著王莽賦予的執法權,在新朝各地胡作非為。

  如今的繡衣執法,已經蛻變成了一個藏污納垢之所。

  里面的人為王莽辦事,陽奉陰違。但是為自己斂財,不遺余力。

  指望他們作戰,根本不可能。

  指望他們斂財,他們是一等一的好手。

  他們在見識了敵人的兇殘以后,根本沒有死戰之心。

  六盤水兵營的軍司馬,見到了繡衣執法逃了,差點沒氣吐血。

  繡衣執法在的時候,能幫他牽制一部分六盤水義軍,他還能壓魚豐一頭。

  繡衣執法一逃,六盤水義軍集火對付他,他根本不是對手,被打的節節敗退。

  魚豐一行一直壓著繡衣執法打到了兵營正中。

  軍司馬手底下的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減少。

  魚豐手底下的人也有損傷,但是損傷不多。

  主要是漕氏父子和相魁能打,他們三個人就像是索命的閻羅,只要出手,幾乎都能帶走一個人的性命。

  軍司馬感覺到不敵,在考慮要不要逃。

  就在他下定主意要逃的時候,張武帶著人出現在了他們背后。

  軍司馬見此大喜,“張武,速速助我,事成之后,我向校尉保舉你做五百主。”

  五百主是新朝設立的一個基礎軍官,地位在張武此前擔任的當百之上。

  張武聽到了軍司馬的話,大笑著道:“司馬別怕,張武到了。”

  張武帶著人快速的匯入到了軍司馬的親兵中間。

  軍司馬一臉振奮,準備反擊。

  只是還沒等到他開口下令,就看到張武突然揮刀,砍向了他的親兵。

  張武手底下的其他人也一起動手。

  突如其來的一擊,打的軍司馬和他的親兵措手不及。

  魚豐帶著人趁機猛攻,軍司馬的親兵瞬間被殺了個干干凈凈,只剩下了軍司馬一個人被團團圍困。

  軍司馬驚恐的瞪大了眼,難以置信的喊道:“張武!你!”

  張武提著刀,走向了軍司馬,一邊走一邊低聲笑道:“司馬,現在封官許愿,是不是太晚了?你要是早點說,興許我還會動心。

  可現在,營地已經被攻破了,滔天大罪已經落到了你頭上。

  你還有什么資格給我封官許愿。”

  “你!你是他們的人?!”

  軍司馬又不蠢,他沒有相信張武的鬼話,他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張武有可能是敵人的人。

  張武已經走到了軍司馬近前,刀子已經指向了軍司馬,“現在才明白,是不是有些晚了?”

  軍司馬瞳孔一縮,“你告訴校尉的消息是假的?!你們早就惦記上了兵營,所以借機調走了校尉,然后攻打兵營?”

  張武沒有回話,而是持刀捅進了軍司馬的腹中。

  軍司馬喉頭一甜,瞪著眼睛道:“好算計…”

  話音落地,軍司馬倒在了地上,一邊抽搐著,一邊吐著血。

  在他快要死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魚豐?!”

  “居然是魚豐?為什么會是魚豐?”

  “…”

  軍司馬看到了魚豐從人群中走出,他腦子里浮現出了無數疑問。

  只是沒人會回答他。

  魚豐沒有在意倒在地上的軍司馬,他走到了張武面前,仔細打量了一下張武,問道:“你沒受傷吧?”

  張武道:“多謝軍侯掛懷,我沒事。”

  魚豐確認了張武沒事以后,目光落在了張武身后的那些人身上。

  張武解釋道:“我到了六盤水兵營以后,并沒有將消息直接交給江關校尉,而是找了個人,將消息賣給了他。然后我用他給的錢,買了他們的命。”

  魚豐一臉感慨的道:“沒想到我們幾十人,竟然輕而易舉的拿下了六盤水兵營。”

  太輕松了,輕松到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一些人激動的不行,感覺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張武直言道:“都是魚禾謀劃的好,他知道江關校尉一定會貪治療煙瘴之毒的法子,也算到了江關校尉會傾巢而出,我們才有機會拿下六盤水兵營。”

  魚豐點了點頭,并沒有在此事上多言,他問道:“營地內的情形如何?”

  張武收起了笑臉,道:“你們一出現,營地就亂了。一些人借機攻破的營墻逃了,還有一些人在營中搶了一些東西,也逃了。

  如今營地里的人已經逃的七七八八了。

  營地內留守的兵馬,就是江關軍司馬帶的人。

  如今已經被我們宰了。

  營地已經被我們攻破了。

  不過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江關軍司馬和繡衣執法此前已經派人將此處的消息傳了出去。

  江關校尉得到消息以后,有可能會率軍回援。

  所以我們得盡快拿我們想要的東西,然后離開。”

  時間緊迫,魚豐沒有說什么多余的,他吩咐了人去找魚禾,又吩咐了漕中叔去馬圈挑馬,吩咐了張武帶人去兵庫拿兵甲,又吩咐了相魁去糧庫拿糧。

  一行人分成了三股,快速的趕往了自己的目的地。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在營地內亂竄的更卒和民夫,他們都沒有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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